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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白眉同人/徐白/《采花》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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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花2。
出了南门,人迹便稀少起来。一路上开满了黄色的野菊花,对着月光一看,朵朵都在发亮。
再向前,便是丛林密布,人家已不可见了。
徐良和艾虎走在幽暗的丛林中,举头见月光透于树丫之间,四下虫鸣寥落,料想再向前也恐怕遇不到人迹了。
“三哥,”艾虎看了看前面。“我看前面没有人家了,我们还要往前走吗?”
徐良沉思了一下,叹了口气说:“算了,回去吧。”
两人正欲回返,忽然传来古钟晚响之声,如世外清韵,回荡在层木间。人世上的喧闹纷争,都被驱逐在红尘外。
“哪来的钟声?”艾虎四下环望,“难道这附近还有什么和尚庙?”
“也有可能是尼姑庵。”徐良笑道。
两人又来了精神,循声而往,道路险阻。
树林中弥漫着一层夜色,越往前走,夜气也越重,黑而且冷。他们已行走在黑暗中。
忽然眼前有灯光一闪,小如星火。仔细看时,星火时隐时现,仿佛是闪烁在夜风中的蜡烛,或是天际的寒星。
再向前走,树木便忽然让路,前面豁然开朗。他们便站在一座巍峨高大的屋宇之前。
飞檐高脊,门庭气派,远看倒像个衙门府部;近了,才能看清门庭上高悬的金色草书字体匾额——藏林寺。
时已深夜,四下黑暗,乌鹊相鸣。只有寺中一座高耸的灯塔上还有一灯如豆,在大门外也能望得见。
“既然走到这里,总是要进去看看的。”艾虎看向徐良,“三哥,我们是明着进去,还是暗着进去?”
徐良没有回答,因为从寺里已经传出来一个人的声音。“贵客光临敝寺,贫僧自当远迎。”
大门忽然开了。一个穿黄色僧衣,红色袈裟的,半老不年轻的和尚,缓步走出,面向他们站定,行了一下礼。“徐施主,贫僧有礼。”
“你知道我姓徐?”
“当世十五位英雄豪杰之一的白眉大侠徐良,贫僧虽是世外之人,也有所耳闻。”他的神态很安详。
“你是......”
“贫僧就是这家藏林寺的住持,法号游松。”
“住持。”徐良以礼还礼。“请问住持,你怎么知道徐良会来?”
“贫僧并不知道。”游松缓缓道,“先前贫僧在灯塔之上研抄佛经,忽然望见树林中有贵客循来,故此下来迎接。”
“住持,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艾虎看着他,“树林里那么黑,我们又没有点灯,你怎么望得见的?”
“贫僧自有天眼妙法,施主无须见怪。”游松面有得意之色。“两位远道而来,请里面用茶。”
这时候,胡同客栈。
同样的夜色,同样的月光。
“师叔,你看我买了什么好东西回来。”白云瑞一个人坐在床上,冷冷地睡不着,心里越想越不舒服。房书安这老小子忽然进来了。
“你找我?”白云瑞慢慢地站起来。
“师叔,我来跟你道谢来了。”房书安把一壶酒放在桌子上。
“道谢?”
“对呀。师叔,师叔,你先坐,坐,坐下来听我给你说。”房书安死皮赖脸地把他推到桌子上,坐下,给他倒了一杯酒。
“你到底有什么事?”白云瑞狐疑地看着他。
“师叔,你听我说,我老房一定要跟你道谢,不然我这心里......”他摸着心口,一副很有感情的样子。“我就太过意不去了我。”
“你,你这又是道的哪门子谢啊?”白云瑞笑道。
“师叔,你跟我师父这么多年,承蒙你照顾他,我老房得感谢你不是?来,我敬你一杯。”房书安端起酒杯。
“哎,哎——”白云瑞伸手按住他的酒杯。“你怎么又劝我喝酒?你给我老实交代,这回,又打的什么主意?”
“没。”房书安眉毛一翘,“我哪有?”
“真没有?”
“真没!师叔,你看你这火眼金睛的,我还能在你面前打主意吗?”房书安一脸恭维相。
“行啦。你有几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白云瑞冷冷一笑。
“师叔,这杯酒你怎么说都得喝。你要不喝,就是拿我的热脸当冷屁股。”房书安话未毕,白云瑞就听得笑了起来。
“啊,你笑了,师叔,你笑了。”房书安笑道,“那这酒......”
“房书安,我真是拿你没办法。好,我喝。”白云瑞一边笑,一边摇头。
“嘿嘿,连我师傅都拿我没办法,只好把我收下了。”这个房书安可不是一般的烦人啦。“师叔,我再敬你一杯,谢谢你救了我师父一命。不,是好几命。要不是有你,我师父早变鬼了,说不定,连胎都投了。”
“就算我救过三哥,那也用不着你来谢我吧?”白云瑞看着他。
“话可不能这么说。一日为师,终身是爹。你救了我的爹,那就是我房书安的大恩人。师叔,这杯你还得喝。你要不喝,那就是看不起我。”
“行了,行,我喝。”白云瑞只有再喝。
‘师叔,我还得敬你一杯。这杯是谢你——”谢你什么房书安还没说出来,白云瑞就摆了一下手。“你呀,什么也不用说了,我是服了你了,我喝。”
藏林寺。
游松在客厅里亲自泡茶招待徐良和艾虎。
“不知两位开封府的御前侍卫驾临敝寺,所为何事?”
“不敢。”徐良坐在客桌上,淡笑道:“大师既有天眼神通,未必不能有先天神算,想必已经算到了。”
“贫僧修行尚浅,天眼已经勉为其难,神算,实在不敢妄想。”游松道。
“是吗?”徐良冷然道:“我们是追踪一个江湖大盗而来,不慎在前面的树林里迷了路,让他逃跑了。我们无意中来到贵寺,想请问大师的天眼,可曾看到过这个大盗?”
“哦?”游松问他们。“敢问这个大盗犯的是什么案子?”
徐良冷冷笑道:“要说此人,那可是丧德败祖的事干得很有一套。他劫人奸色,令别人骨肉分离;先奸后杀,让人发指。更奇怪的是,他不劫女色,却偏偏喜欢劫一些年轻文弱的男人。遭人耻笑的事,他倒乐此不疲,连番作案。”
“阿弥托佛。”游松念经。
徐良看着他,眼里的表情冷而不明。“不知大师可知道这附近有没有这样一个人?”
“贫僧不知。”游松和着双手,闭上眼睛。“贫僧出家三十几年,早已看破红尘,心如止水,对尘世中的纷争一向都没有留意。”
“原来如此。”徐良看了看周围,说:“我们既然来到这里,也是和贵寺有缘。如果大师不嫌我们深夜打扰,我们想在寺中随意走动一下,瞻仰佛像。”
“两位施主请便。”游松礼让。
徐良和艾虎走出去了。院落里寂静无声,一片昏暗。
“哼。徐良,”游松望着他们的背后,脸上露出一抹冷笑。“你要是知道你说的那个大盗是谁,恐怕你就不会这么大胆了。”
再来看看我们的另一个主角。白云瑞在干什么。
白云瑞正拖着房书安在外面的大路上走。
“你推三阻四地,你到底在害怕什么?”白云瑞把脸沉下来,看着房书安。
他的脸有些发红,身上还有些酒气,看来酒是没少喝的。
“不是害怕,我是......好好,就算我是怕我师父吧。他不是不准我们擅自行动吗?这要是他生气了,怪我不该跟你说......”
“你怕什么?天塌下来还有我。他要怪,我会抗着。”白云瑞冷冷道,说完又大步往前走。
“你说真的?”房书安盯着他的脸,翻翻眼。“你真的会抗着?”
“我说的话还有假的?”
“师叔,你不怕我师父啦?”
“谁跟你说我怕他的?”白云瑞把脸一沉。
“那是那是。师叔你神功盖世,天下无敌。”不过房书安又加上一句。“当然,只比我师父差了一点点。”
“行啊,我知道你心里就只有你师父。你们全都看轻我。这也不怪你们,谁叫我自从入了开封府,就没干出像三哥那样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师叔,你这就想多了。我们大家都没这个意思。尤其是师父,他对你有多好,你心里也知道的啊。”
“我知道。”白云瑞冷冷一笑,“他不让我独自行动,但是我就是喜欢独自行动。依我看,区区几个采花贼,根本不足为惧。我一个人就能把他们全部收拾了。等我立了这个功,我再去看他怎么说。”、
“那你想怎么抓这几个采花贼啊?你是不是有主意了?”房书安看着他。
“..主意....还没有。”白云瑞揉了揉额头,头总有点昏昏沉沉,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
“师叔,你没有办法,我倒有一个办法。”房书安忽然笑道。
“你?”白云瑞一笑,“你有什么鬼主意?”
“采花贼不出来,我们干嘛不把他引出来?”房书安的手做了一个引的动作。“咱们来个引蛇出洞。”
“怎么引?”
“那就要看师叔你的了......”房书安的脸上带着笑,一副一看就知道有鬼主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