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
“我发现，你说话真的很有意思，小妹妹。”
云唯戒备地握紧了固定在背包上的一米二长水管，把它从背包绑带里抽出来，尖锐的那头朝向路雯雯。
路雯雯见状，怪笑了一下，“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反抗，”她一步一步走近，穿着米色的长裙，一如当初相遇的模样，“我又不是要伤你性命，你为什么这么抗拒？”
云唯估量了一下车顶的范围，位置很狭小，剧烈的挣扎和打斗只要稍不注意，就会掉下车顶，车下面已经聚集了一两只丧尸，她的仇恨值现在也不过43点，只要碰上丧尸被刮个小小的口子，她基本就凉了。
路雯雯又往前一步，云唯往侧边调整了一下位置，一边说，“如果你还想回到孙招钱他们那个队伍中去的话，”她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路雯雯，笃定地说，“你一定会杀了我。”
路雯雯反问：“你乖乖的话，我为什么要伤害你？”
她又走近一步，胸膛已经快触到云唯举起的水管尖，她似乎毫不害怕，“你要是每天都很配合我，我怎么舍得伤害你？现在这游戏才刚开始，你这么聪明也应该猜得到，像你这样的拖累，迟早要被抛弃的，为什么不在被抛弃之前，主动选择一个强大的人攀附生存呢？”
“让别人保护你，”她一字一句像是诱惑，“你只用在安全的地方等待别人给你送吃的，根本不必面对这些可怕恶心的家伙，也不用担心会死去，每天就安安静静地等这个游戏结束，你看，现实生活里我也不认识你，等游戏结束后，我肯定也不会再去打扰你，这不是很好吗？”
云唯努力做出一副放松的、略微动摇的姿态，连手上的水管也往回收了一点点，“但是，你之前的表现，不太像是能够保护我的样子？”
“之前啊，那个丢脸的家伙，”她嘴角的笑容有些轻蔑，“我不想让她出来的时候，她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睡着。”
云唯瞳孔一缩，人格分裂。
所以说，主人格是现在这个有恋\童\癖的变态？
“你不要动什么歪心思，我其实很喜欢你，”她半是严逼半是利诱，“如果我想强迫你，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我只是想亲近你，我以后会以我的生命好好保护你，但是你要是拒绝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云唯尽量控制自己脸上的表情，为了配合路雯雯，艰难地做出了一个类似软糯的笑容来，“我能再想想吗？”
路雯雯眯眼，“不可以呢，”她语气沉下来，“我给多你一分钟思考，是想死在这里，还是跟着我过......”
突变就是这一瞬间。
云唯突然就把原先退了几公分距离的水管狠狠地朝路雯雯胸口插\进去，而路雯雯的反应十分迅速，几乎是在云唯突然发狠的那一刹那，她同时用左手握住了水管，并攥紧，力量之间相差太大，哪怕云唯用尽了全力，水管依旧没办法再前进一分。
路雯雯被云唯的动作激怒，她冷笑，“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听话的家伙，真的是，任何时候对你不能放松警惕呢？”
她用手一拽，连管带人，一起拽了过来，她把水管扔掉，另一只手借力掐住云唯的脖子，俯身贴住云唯的脸，“你似乎更喜欢用强的？但是我喜欢比较乖顺的，奸\尸这种事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空气进入的越来越稀薄。
云唯开始因为缺氧而脸色泛红，青筋突起，路雯雯的左手已经在伸进她的上衣里抚摸她的背，这种恶心的触感在缺氧到极致、濒临死亡的时候，仍然可以被云唯清晰地捕捉到。
云唯开始感到晕眩、痛苦万分，胃里翻腾着呕吐感，她手脚开始出现乏力，灵魂与身体都在分割，在充血的涨暴感之间，她看见路雯雯嘴角残忍的笑容和得势的喜悦。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必须一击即中，就是这个时候了－－
云唯的手垂落在侧边，她从裤袋里摸索着，把折叠式水果短刀抽出来，然后在空中甩出刀尖，狠狠地推进了路雯雯的胸口，这个过程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极快极狠，背水一战般的孤注一掷。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扑通－－扑通－－
心脏剧烈地跳动，云唯面上却极其冷漠地盯着路雯雯脸上痛苦的神色，她扭转着刀柄在路雯雯胸膛里向左搅动，然后猛然把刀拔出，血液溅了她一脸，她脸色分毫未变，那眼神冷静得可怕。
路雯雯痛苦至极的脸上有着不可置信，心脏和脑部的缺血让她渐渐进入昏死状态，卡死在云唯的脖子上的手力度越来越轻，最后快要掉下来的时候，她突然目眦欲裂，挣扎着爬起来，把脱力的、还在大口喘气的云唯，一下子推出车顶外。
车顶有一小块铁皮生锈上翘，刮过云唯细嫩的手臂，破开一条六七公分长的伤口，云唯摔下车顶时，那伤口的血流了她整一条手臂，白色的病服被染的血红，疼痛感刺激着身体所有的感官，使她的动作不可避免地变得迟钝，躺在地上，一片头晕目眩。
她缓了片刻，便发觉自己的左腿也在尖锐地疼痛。
大概断了。这真的是糟糕透了。
然而更糟糕的是，那两只丧尸，已经走到她面前了。
云唯上辈子，出生入死十年，最危险的境地是在身受重伤的时候，被观察员背叛，撤退进丧尸巢里，有条腿被丧尸咬的糜烂，那是她最接近死亡的时刻，但是她依旧能从那里活着出来。
因为那个时候她还有队友。
有隐藏属性点，有不受感染的仇恨值，有武器，有实力。
但是现在，云唯第一次感受到无力和只能躺着等死的绝望，也第一次去审判自己这三天以来的所作所为－－实在太狂妄，实在太自信。
明明知道路雯雯有问题，明明知道李宏心眼多，明明知道自己十二岁的小身板力量值和速度值都低的可怜，但太过自信于上一世自己的实力，从不质疑自己可能真的会应对不了某些突发情况，也从不掩饰自己。
她潜意识里总是认为“这才是游戏开始的最初”，她在末世活了十年，作为玩家里的强者，不可能会在现在这个阶段出事。但凡她谦逊些，谨慎些，做好一个十二岁小姑娘该有的姿态，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至少不会让李宏生疑猜忌，也不会让路雯雯怀有警惕。
云唯躺在地上，鲜血已经染湿她半边病服，她平视前方刺眼的天光，有些恍惚，也有些后悔，她向来寡淡凉极的目光里，有点小孩子的软，目光有点湿，眼角有泪光。
怪物弯下腰，锋利的爪子已经快要触碰到她流血的手臂。
“谁来......救救我啊？”
她问空气，“来个人，救救我吧。”
“噗哧－－”
一根水管像是回应云唯难得的祈求，像救世主般直直地穿过丧尸的脑袋，尖锐的那一头穿出来，面向着云唯那一面。
云唯诧异地微张开了嘴巴。
来人把管子上串着的丧尸扔到一边，慢条斯理地卷起衬衫袖子，半蹲下来，看了她一会，问她，“站得起来吗？”
那人留着金色的头发，一双黑色的眼没什么情绪，显得很平静也很温和，个子很高，但是有些瘦削，他面容俊秀苍白，像是长期在家不接触阳光的技术宅，但刚才他用一根水管单手插过丧尸脑袋所体现出来的臂力，却是十分惊人。
“看来不行，”他短暂地笑了下，笑意没达到眼底，有些痞懒的、无所谓的模样，“小朋友，我......”
他话还没说完，眼前的小少女就突然红了眼眶，她朝他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十分轻地攥着他的衣角，眼泪滚下来，她带着哭腔问，“你可以，救我吗？”
顾元：“............”
不是，小朋友，你哭的时候能不能稍微走点心？不带这样面无表情一股子看死人味道的哭法？
云唯软着声音：“求求你。”
她眼巴巴的，觉得小孩子的软糯天真，大抵就像她这样了吧。
她这么乖巧可爱，正常人很难不心软吧？
顾元沉默地看着对方令人感到别扭的矫揉造作，然后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衣角上面拽下来，他沉吟一会，颇为认真地说，“你哭的再可怜些？我可以考虑一下。”
云唯：............
他又笑了下，“小朋友，”他字句说的慢，吐字十分清晰，单膝跪地，平视云唯的眼睛，举手投足有点像古老贵族的做派，“太过老成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尤其是像你这样冰雪可爱的女孩子？”
他语气慢悠悠的，哪怕眼里并没有什么在笑的模样，但声线总是自带三分笑意，语气也随意至极。
不像正经人。
云唯心里有点鄙弃这个男人，面上又不得不求他，“所以你救我是吗。”
顾元说：“当然。”
顿了顿：“不啊。”
“.............”云唯把自己脸上迫于求生欲而挤出来的笑容收了个干净，面无表情地说，“那你现在还杵在这里做什么？祭祖吗？”
说的不过瘾，云唯又口头占了点便宜，“我没你这种孙子。”
顾元一点都不生气，他稍颔首，“好的，”继而站起来，“再见。”
？？？
是不是不太按剧本这男人？
云唯盯着这男人真的毫不留恋地转身走人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感到自己越来越冷，眼神都有些恍惚，本来还想再硬气会儿，但是再硬多一会，她身体都可能变冷僵硬了。
云唯立刻抬高了声音冷静地说，“我哭。孟姜女哭长城，有多可怜多可怜。麻烦救救我。”
再硬邦邦加三个字表示诚意：“求求你。”
顾元回头，终于颇有兴趣，“哦？”
结果发现这小朋友刚说完话就晕过去了。
顾元：“.........”
他走过去，伸手拍了拍这小朋友的脸颊，她身上全是血，体温很高，齐肩的短发都有干涸的血迹，他想了想，一只手拖着她衣领在地上拖了几步，觉得这样有点过分，就把在货车上的丧尸从驾驶座上扯了下来，随手砸向一边车货架上，简单粗暴地把它脑袋砸碎了，再把云唯举起来塞进了副驾驶座上。
打开面板，顾元问系统。
[主神：说话。]
[系统：主神。]
[主神：怎么让一个小朋友醒过来。]
[系统：推送－－快乐起床歌。]
顾元点击打开了系统的推送。
与此同时，全世界玩家突然收到世界音频。
[世界：起床啦！One two three four！起床 起床 起床床！起床 起床 起床床！起床 起床 起床床！起床 起床 起床床！小朋友，睡的香，快快快起床！别做一只小懒虫，懒虫肥胖胖！小朋友，别赖床，快快穿衣裳！伸伸腿，弯弯腰，你要知道一日之计在早上！起床 起床 起床床 起呀起床床！起床 起床 起床床 早起身体棒！起床 起床 起床床 起呀起床床！起床 起床 起床床 身体更健康！]
推理系游戏玩家表示一脸懵逼。
“这是什么意思？”有人问，“这是新的游戏规则吗？不可以睡懒觉？还是有人触发了什么副本？”
始作俑者肯定了系统的功劳，“还可以，”顾元说，“歌不错。”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 1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