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lamDunk/牧仙]天才的剧本》心草

15、大结局

　　在两个人的背后，是一条铁轨，以及呼啸而去的江之电。不过……牧绅一这一晚都没有机会再坐上那辆返家的列车。
　　他举起伞，伞面却马上被狂风掀翻，甚至发出啪啪的声响，连伞骨都折断了。风吹雨斜，像泼水一样打在身上，牧只好脱下外衣，盖在两个人的头顶遮住暴雨。

　　“……天好黑。”

　　“附近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吧？”

　　“前辈你找便利店做什么？”

　　“你还没吃晚饭吧。”

　　“是为了这个啊。”

　　仙道又笑了。两个人在雨中相携、小步奔跑，最后不得不在电闪雷鸣中藏身在屋檐下躲避。

　　仙道的脊背抵着湿漉漉的墙壁，舒展开了两条修长的腿。因为寒冷，青年轻微地咳嗽着，身上的肌肉也不自觉地紧绷颤抖，但他却泰然自若地搓着双手。

　　牧从背包里抽出了一件西装外套，无言地递给对方，仙道歪着头，一脸不解地说道：

　　“弄湿的话很难打理的吧。”

　　“……没关系。”

　　“哦，那前辈就自己穿吧，这天的确很冷。”

　　“我没关系，”牧有些气馁，脱口而出的是一个很蠢的理由：“我是本地人啊……习惯了。”

　　“也对，前辈是湘南Boy。”

　　“仙道！”牧恼火地低声叫了他的名字，在这种时候，他不知道对方怎么还能懒洋洋地开着玩笑，“你是一个人住的吧，万一病了，周末的训练也泡汤了吧！”

　　“没关系，我也可以习惯啊……海潮的声音真大。”

　　仙道为牧这句斥责笑得眯起了眼，青年直起身体，远远地望着海岸的方向。

　　即使是这样恶劣的天气，那里还是有鸟儿在盘旋，朝天发的青年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

　　“这个地方，我很喜欢……就是要好的部分也喜欢，坏的部分也喜欢，那才叫做喜欢啊。”

　　牧沉默下来。

　　在这种时候，其实那句“我答应了”就悬在他的舌尖上。牧不是一个喜欢自欺的人，但是……即使说出来，除了满足眼下的心情，还能做些什么呢？

　　牧绅一一向是个有责任心的人。

　　“所以……前辈，其实我是第一个人吧。”

　　这句突如其来的问话，让牧困扰地皱起了眉。

　　“……你当然是啊，不然，我会每天都被男生告白么。”

　　一丝让人讨厌的热度浮上脸颊，但是牧还是回答了。不过，听到这个答案之后，仙道突然弯下腰大笑起来，他双手扶着膝盖，笑得整个人都抖动着。

　　“既然这样，我应该感激一下上苍才对。不过，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说——篮球。我让你压力很大吗。”

　　牧一时语塞。仙道是认真在问，但他在这个做过对手也队友的低年级生面前，却只能说出说出一句话：

　　“……真任性。”

　　“哎？是吗？”

　　“不过……不要紧，你的话，我一直都很喜欢。”

　　牧低沉地吐了口气，他想说，我的意思也是“篮球”罢了，但是……不知怎么地，他并没把这后半句话说出来。

　　神奈川的帝王在内心责备着自己的没用，然而，那个朝天发的青年却向他靠过来，并且，在牧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臂的时候，弓着修长的身体，一下子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这个家伙，在当初放弃掉作为家乡的繁华都市、毅然扑进湘南海岸的阳光之中，是否也是以如此的决心和勇气呢。

　　牧那么想。

　　人的一生之中，总有那么几个瞬息，也许是比眨眼还短暂的时光，会切实体会到“恋爱”的感觉。

　　天空仍然电闪雷鸣、暴雨如注，在这个狭窄仅能立锥的屋檐下，两名还是高中生的大男孩拥抱在一起。不管牧怎么想、怎么打算，他那个身为男生、美丽的“第一次的感觉”，都确实完全被对方给抢走了。

　　但是牧还是紧紧抱着仙道，不想放开。

　　“……去我家吧。”

　　那家伙在他的耳边，用一种格外柔软温吞的耳语声说道，“雨这么大，住下来好了。”

　　牧顿了顿，“还是先找便利店吧。”

　　“没关系，我家有食物……”

　　“泡面？冷餐？”海南大附属前主将的声音有点刻薄。

　　“……不行嘛？”

　　牧叹了口气，脱开身，把西装外套披在了仙道的肩头，“……你都是自己做饭吗？来陵南之后？”

　　仙道不太在乎地耸了耸肩，似乎认为这没什么，毕竟，他的父亲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已经追求自立了。

　　朝天发的青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他做了个决定：

　　“好吧，先找便利店。”

　　陵南的天才笑得眉眼弯弯，他趴在牧的肩膀上，向对方的耳际吹气般说道：

　　“那么，今晚我要吃乌冬面，牧前辈。”

　　+++++++++++++++++++++++++++++++++++++++++++++++++++++++++++++++++++

　　对于神奈川高校的那些篮球员们，“去美国”曾经代表着一种青春的梦。

　　不过，即使是脚踏实地如牧绅一这种人，在他努力考上东大之后，也把“去美国”作为了自己的目标。虽然那目的其实和篮球无关，但是追根究底，最深处的动力却是一样的。

　　梦想是人的翅膀，不知道能把你送到多远的地方。

　　第一次飞去美国办理入学手续的时候，牧绅一还是和诸星一起走的，两人相约要去训练营看望还在打球的泽北和流川。在东京成田机场外面，穿着藏蓝色风衣和水洗牛仔裤的仙道彰笑着迎接了他们。

　　“……不是说过不让你来了吗。”

　　“牧桑是怪我上次没拿到驾照么。”

　　“没有……这阵子你还是住学校宿舍吧，在我下周末回来之前。”

　　走在两人旁边的诸星穿了红衣，这个颜色在他身上还是一如既往的耀眼又利落。帅气的青年摘下墨镜，头疼般地揉了揉太阳穴：

　　“我说，仙道，你是怎样想不开和这家伙搅在一起的。”

　　这个问题，想必他已经忍耐很久了。实际上，牧绅一也问过那个人类似的问题。

　　【和我在一起，将来是会很艰难的，说不定会有些伤害到你的事情，那些，仙道你想过吗。】

　　在那个雨夜、乌冬面的香气里，面对无奈微笑着的牧绅一，仙道彰洒脱地把他三代的家教拿了出来：

　　【和那些事情相比……我喜欢你啊，人的一生可是很短暂的，牧前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