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梦轩幽记》吟尘

2、楔子

　　子夜的雪
　　飘落成诗篇
　　祭奠湮灭誓言
　　旧梦前尘
　　繁华倾颓成云烟
　　空余江水流连
　　尘音起，尘音乱
　　醉看烽火笑尘缘
　　情如此，问苍天
　　谁对镜难言
　　曾相牵，曾相眷
　　人生若只如初见
　　风萧瑟，碧水寒
　　暗夜悠远
　　空遗憾
　　正月，长安。
　　窗外是纷扬的大雪，火盆爆出几声响动又重归寂静。空气都好像沉甸甸的，仿佛千斤重担压在胸口，喘息都难。
　　修长的指执着酒杯。酒杯在指尖打转，琥珀色的液体泛起波澜，打碎双纯黑美眸的倒影。狭长美眸中隐隐有红光跳跃，仿佛点燃的火星。
　　打更声由远及近，子时已至。
　　酒入肠。
　　上好的美酒，即使有毒也不改其冷冽郁馥。
　　美眸转向窗外，努力分辨远处的城墙。
　　火舌从城墙上冒出，很快将其吞没。天边传来马蹄声，厮杀声，刀戟相交，似极远又似极近。
　　雪落入火焰，苍白与火红交织，奇异而瑰丽。
　　待映到美眸中却只剩一片丹红。
　　谁唱过“血染江山的画，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
　　然后，美眸不再。
　　城已颓。
　　挽歌渐起。
　　有个尖细的声音喊道──
　　“驾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