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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计中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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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今夜王府的家宴,是李容用贺兰钧给的府库钥匙操办的。因为不差钱,自然是百般好,千般妙了。
李容告诉贺兰钧的是,初来乍到,团结团结姐妹感情!
其实他想说,没什么好团结的。但见李容兴致极高,便也由得她去了。她高兴就好!
李容和贺兰钧坐在上首位置,其他一众姬妾皆坐在下边。唯一缺席的只有冯素心。
贺兰钧没注意这些,自顾自的抠石榴,抠出来的石榴都放到一个翡翠小碗里。那些个姬妾一个挨一个的上来敬酒,贺兰钧都没理,她们很是颓散。
李容倒是好心情,端庄的回敬了去,端足了王妃的架子。
“贺兰钧,你艳福不浅嘛,瞧这一个赛一个的美貌风情。你看她们望眼欲穿的眼神,啧啧!”李容就着酒盏,窥觑着那些精心装扮的后宫们。
贺兰钧把装满石榴的翡翠小碗推到李容面前,言简意赅:“没你美,吃吧!”
李容也不客气,顺手接过翡翠小碗吃了起来,边吃边说道:“有个叫冯素心的美人好像没来?方才听她们自我介绍,没听到这名儿。”
听李容提起,贺兰钧脑中闪过一个个似熟非熟的倩影,最后又汇成眼前这个大喇喇吃着石榴籽的女人,嘴角不觉轻扬:“你倒是把我这些美人们都认识了个遍!”
“那是必须的。作为当家主母,熟悉熟悉你的后宫佳丽三千,我自是义不容辞。”李容极快的回呛道。
“你在吃醋?”贺兰钧只觉得很眼前这人不管是喜、怒、嗔、怪都是那么令人心动。
“我明明吃的是酒!”李容白了他一眼,举起右手边的酒盏欲一饮而尽。
贺兰钧伸出一只手截住快到她唇边的酒盏,二话不说自己喝了个见底。“一会儿喝醉了,别让大家看笑话。”
李容也不跟他争辩,好似要掩饰什么,她假装镇定的抓过翡翠小碗,大口大口的吃起石榴籽来。
一碗很快见底,她突然拍了拍头叫道:“差点忘了,我还准备了节目呢!”她附身凑到贺兰钧的耳边轻声一语:“千万别眨眼哈!”
李容刚喝过酒,吐气如兰又挟着令人微醺的酒香,让贺兰钧恍了神。走了很远,李容依然能感受到贺兰钧注视的目光,心底微微叹息。
她挺直了身板朝黑暗中走去。
约莫过了小半柱香时间,一个身着红衣,面缚红纱的女子,披着月光,踏着轻纱,从院墙那处轻盈飞下,身段窈窕,肤白胜雪。她的眼睛如珍珠晶莹,如秋水含情,和着今日这些五彩琉璃光,仿若精灵如凡尘。
贺兰钧透过迷离的烛火,绞着那双让他痴迷的眼。或许其他人并不知她是谁,但他却了然于胸了,一股莫名的热,从胸腔开始,慢慢的涌了上来。
一舞毕,众人还未从梦幻迷离的梦境中醒过来,贺兰钧早已大步冲上前,拦腰抱住他心心念念的人,一个恍神间,不见了踪影。
今晚的月色撩人,酒色醉人,一切都披上了朦胧而令人血脉贲张的色彩。贺兰钧看不清眼前人是谁,又仿佛看清了。
春宵一刻,月上中天。纱幔翻飞,一地心乱。
第二日,贺兰钧大赏王府上下。
与贺兰钧一直政见不合的左贤王都惊讶于今日早朝贺兰钧竟然嘴角噙笑,满面春风的听他奏报,还一直都未打断过他。要知道搁以前,贺兰钧从来都是一句不到就开始不屑的。
真是活见鬼了!
贺兰钧压根没管旁人怎么看,他满腹心思都飞到了府中王妃那里,一想到昨夜,就止不住的欢喜,一双桃花眼更是夺人心魄。
这一个月下来,贺兰钧都是早早的下了朝直奔王府,不管是谁的邀约都一概谢绝,回到王府就只管陪着李容种种花,养养鸟,练练功夫。
这日,两人正在园子里切磋武艺,突然一个不速之客造访。正是冯素心扶着一个威严的老太太走了进来。
只见贺兰钧明显怔了一下,俊脸寒沉,眸黑如海,目光凌厉的扫过冯素心,攸尔又平静的朝她们走了过去,躬身请安道:“儿子给母亲请安。”
她竟然是贺兰钧的母亲?!
李容复杂的看了一眼冯素心,复又上下打量着那位贵妇人。虽年华老去,但眉眼间的凌厉和英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据她的记忆,贺兰钧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自己的母亲,这府中下来貌似也从未提起过。这冯素心只是贺兰钧前几个月才带回来的中原女子,应该也绝不曾见过王府真正的主母。但从目前来看,她似乎与老夫人的关系不错?
李容百思不得其解。
那位老妇人淡淡的扫了一眼李容,目光中不带任何感情,声音不怒而威:“我倒快忘了我还有这么一个儿子!”
贺兰钧负手站在老夫人面前,仍然是那副平静冷漠的表情:“母亲在云雾山静养,儿子不敢打扰。”
老夫人哼了一声,越过贺兰钧,缓缓的走向李容,目光上下扫视了一番,声音不辨喜怒:“这位就是我的好儿媳?”
李容正欲开口,贺兰钧快步走过来,挡在李容身前,隔断老夫人审视的目光,掷地有声的回答道:“她是我贺兰钧认定的妻子!”
“老身只认为我贺兰家族开枝散叶的媳妇!”老夫人一改威严审视的目光,忽然慈爱的向冯素心招手,老迈的嗓音,欢喜不已:“素心已经怀了我贺兰家的骨肉,她才是我贺兰氏的媳妇!”
贺兰钧轻蔑的扫了一眼冯素心,眼中充满不屑:“一个从未被我临幸的女人,也能怀我贺兰钧的骨肉?”
“这个问题,你的王妃,恐怕比我更清楚!”老夫人的话像一阵又一阵的冷刀子齐刷刷的朝李容飞过来。
这一切好像已经脱离了她预想的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