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不娱》冷鱼卡

11、第十章

　　“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思考一下A4纸上面的剧情。”汪过亮平淡地说道，已经面试了这么多人，他已经有些审美疲劳了，年过五十岁的他从他三十岁开始正式担任导演以来，导演了几部在国际上拿过大奖的剧本，也导演过被称为票房毒药的剧本。人生的沉沉浮浮，他已经看透了，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创作人生的巅峰，在奥斯卡电影节上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暖声》是汪过亮导演的赌注，所以他筛选角色格外认真。这部电影是他用来冲击奥斯卡奖的赌注，所以他务必保证这部电影里面的每个人都是拿出去堪当主角重任的演员。只是他也明白若是能担当主角重任的演员必定不愿意在暖声里面担当配角，他心目中的主角只有麦衍桐一个人。

　　汪过亮翻了翻手中的简历，才20岁，唯一的配角机会是《仗剑江湖》里面的一个只有三句话的小角色，汪过亮并不看好眼前这个年轻人。

　　麦衍桐给他的剧本上面有着影帝对于一个配角的理解，言邵星从字里行间收益颇丰，他现在也只是鹦鹉学舌，有多少学多少而已。他手中的A4纸上面的剧情是陈初泉偶然碰见梁月和楚暖声在谈论退出这个乐队的事情。

　　这一幕戏，陈初泉没有一句台词，但是整个故事发展的中心就在陈初泉的面部表情上面，他的面部表情几乎可以表达这一幕戏的主要剧情。梁月对于乐队的偏见，楚暖声的妥协，以及他对于自己的怀疑没有用语言表达，全靠面部表情。

　　言邵星深吸了一口气，往后退了几步，从一开始言邵星想要敲开楚暖声的房门找他商量乐队的事件开始。

　　麦衍桐特别注重这一幕，而言邵星昨晚也刚好看到了这里。对于人物的理解也上了一个层次。

　　陈初泉如往常一般走到楚暖声的门前，想要敲门，他听到并没有关紧的门缝中传来一男一女争吵的声音，犹豫了一下，放下了自己的手。

　　脚步微微往后挪了一下，似乎觉得自己不该偷听二人的谈话，但是他并没有挪动自己的脚步。这个时候的陈初泉察觉到了楚暖声因为这个新交的女朋友而逐渐疏远，但是他相信多年的情分以及梦想是无法被轻易替代的。

　　只是，相信是相信，陈初泉心底里还是怀疑而已。

　　“暖声，梦想不是现实。我明白自己是个自私的女人，但是我必须为了将来的孩子考虑，暖声，只要你愿意，我父亲已经答应了将厂子交给你。”二十多岁的梁月在那个20世纪八九十年代已经算是大龄女了，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两情相悦的人，不能让经济问题成为阻碍他们在一起的障碍。而且在这个年代，虽然音乐风靡，但是人们心底里还是对从事这些工作的人看不起。

　　“我们下场演出就能拿到一笔钱。梁月，相信我好吗？我可以养得起你。只要你给我机会。”这个时候的楚暖声是意气风发的。

　　而在外面的陈初泉一下子便明白了梁月的打算，他垂下了自己的眼睑，无措地眨了几下，嘴唇微微张起，手再一次抬起想要敲门打断他们的谈话，但是手停在了半空中，他放了下来。

　　“暖声，你心底里比我更清楚一场演出能赚多少钱。你们乐队还能不能坚持下去是个问题。我也不想自己孩子将来的父亲不顾家。希望你能理解我。”

　　“起码给我点时间，梁月，我会好好考虑的。”

　　“好。”两人拥抱在一起，享受片刻的温暖。

　　陈初泉知道他们二人讲完了话，扯了一下嘴角。直起身来，刚刚一直微趴在门上偷听所以一直弯着腰，但是因为门是微开着的，他一直用腰部用力避免自己碰到门将门推开，所以陈初泉起来的时候身子有些摇晃，他扶住旁边的墙，直起了腰，微微侧过身，往周围看了看。

　　没看到人，陈初泉这才放心地回去了。

　　这一幕结束，言邵星明白演的太过反而得不偿失，这一幕不应该演的太过复杂，而且陈初泉最主要的情绪便是失落，因为他早就注意到了乐队入不敷出的处境，但是因为对梦想的坚持所以才和乐队的人一起走下去。

　　汪过亮看到言邵星已经演完了，面无表情，眼前这个人演的似乎过于平淡了些，前面一些人总是用特别多的情绪来撑起整幕戏，但是反而失去了重点情绪。

　　汪过亮在言邵星的表演中看到了青涩还有不是这个年龄应该有的沧桑，陈初泉也是这样一个人，性格腼腆，所以显得有些青涩，但是因为童年经历使得他早早懂事。

　　虽然言邵星演技不足，但是却能够演出一个真实的陈初泉，这已经足够了，身为一个配角已经足够了。

　　“回家等我们的消息。”其中一位评委对言邵星说道。

　　言邵星点点头，退了出去，将门轻轻掩上。明白自己的表演还很稚嫩，但是已经是他目前所能够演出的最好的水平了。

　　“怎么样。”于墨一看到言邵星出来了，便迎上去问道。

　　言邵星和于墨走了一段路，看到人少了很多，说道：“等结果吧。”

　　于墨点点头，和言邵星一起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我以前的课本还在吗？”言邵星突然想起来原主是影视学院毕业，应该会有关于电影知识的课本，只是不知道还会不会留下来。

　　于墨想了一会，，翻出了一个麻袋，里面全是原主的书，没想到竟然还留着。

　　“本来想卖掉的，后来忙着忙着也忘记了。你要重头开始看吗？”于墨好奇地问道。

　　言邵星点点头，书本上全是尘土，他擦干净了，翻开第一页。他明白演戏还是多对戏比较好，只是书本上有前人的经验，这些东西是他目前最缺少的。

　　这时，门铃响了起来。于墨开了门，看到是麦衍桐，嘴上虽然说着欢迎，但是心底里已经有些不高兴了。

　　“谁来了？”言邵星感觉到于墨迟迟不支声，便好奇地看向门边，见到是麦衍桐，忍不住高兴了一下，连忙站起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带你去入戏。这个剧本是乐队为背景的，我们应该去了解一下乐队。”麦衍桐面无表情地说道，让一旁的于墨也猜不出麦衍桐的真实用意。

　　“可是，剧组还没有发信息告诉我，我被选上了。”言邵星犹豫了一下。

　　“若是你选不上，我怕已经没人可以选上了。”麦衍桐毫不犹豫地说道。

　　言邵星面上一红，被麦衍桐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明白麦衍桐是铁了心要带着他去酒吧，他再推辞也不好。于是他点了点头，说道：“走吧。”

　　于墨揣测了一下麦衍桐的用意，思考了一会才说道：“我在家里还有些事情要做，你们二人去就可以了。”

　　麦衍桐也没有强求。

　　麦衍桐带着言邵星来到了一家酒吧。在戏中的乐队只是酒吧驻场乐队，全靠酒吧邀请才赚到钱。

　　嘈杂的世界，每个细胞都似乎因为周围躁动的一切而喷涌而出，言邵星一时之间感受到了一种不适感，但是很快这种不适感都被内心不断叫嚣着的细胞平息了。

　　言邵星感觉到自己最深处的音乐渴望，麦衍桐害怕人群冲散了他们二人，便拉住了言邵星的手。言邵星感觉到热热的肉感，明白那是麦衍桐的手掌，面上忍不住红了起来，幸亏灯光照射下没人可以看清。

　　他们找到了酒店老板，表达了自己等下想要上台唱歌的想法以及想要和驻唱人员交流交流的意思，当然在麦衍桐塞了一些钱之后老板欣然同意了。

　　等驻唱人唱完这首歌，下场的时候麦衍桐二人在后台等待着他。

　　他看到麦衍桐有些惊讶，诧异一个影帝来找他。

　　麦衍桐说道：“我下一部剧是演一个酒吧驻唱角色。”

　　驻唱点点头，没有多问。明白他们是来这里寻找建议的，于是他开口：“音乐就在内心最深处，我能说的不多。但是我希望你们可以站在那个舞台上好好感受感受。”

　　麦衍桐点点头，又听到驻唱说：“若是遇到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

　　麦衍桐接着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了墨镜，戴在了上面，拉着言邵星一起上了酒吧最中心的舞台。

　　酒吧里的人全部在自嗨着，自然没人注意到舞台上站了些什么人。现在的酒吧很多都是放歌，已经很少有驻唱了。

　　麦衍桐点了一首歌，将另一支话筒交给了言邵星。

　　言邵星接过了话筒，有些不自然，他唱歌算不上好听。

　　当麦衍桐起了个头之后，言邵星有些不好意思唱出来了，麦衍桐唱的太好听，他只怕自己的声音玷污了美妙的音乐，但是看到麦衍桐的坚持，言邵星只好闭了闭眼，唱了出来。

　　唱出来之后言邵星也放开了不少，麦衍桐点的本来就是热歌，他放开了之后也跟着周围的环境嗨了起来。

　　整个酒吧因为二人的嗨歌也彻底陷入了狂欢。

　　言邵星看到旁边专注唱歌的麦衍桐，觉得他就是这个舞台最耀眼的存在，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只是陪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