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那一年]》凤岐

5、Chapter 5

　　我时常在想为什么我至今没有男朋友？是因为没人追，还是我根本不需要爱情，或者是没有遇上缘份。可是过了今天，我才发现原来尽然是我害怕爱情的。没有理由的害怕，害怕突如其来的爱情只是自己的异想天开，害怕有一天发现自己做出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害怕在爱情的尽头等待我的是比现在更难忍受的孤寂，害怕我再也找不回现在的自己，所以我拒绝爱情。——《橙之日记》2004年2月20日

　　我望着齐修，愣了愣，他的笑很动人，可我突然低了下头，望着手间的杯子，杯子里是纯白的水色，“呵呵，那我先谢了。”我平静地说，我用不常拿出来示人的平静说。

　　“嗯？”我听到他发出一声低哼。

　　“呤……”忽然，下课铃响了。

　　“啊，下课了，下节是我的课，你和我一起去吧！”他站了起来，动作很轻，放下手中的书，望着我。

　　我感觉到他投射过来的眼神，我扬起了头，长得如此大，我当然明白什么是心动的感觉，我可以感觉到我心跳声，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我的理智，可是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像很多女生那样用与生俱来的亲和力，一点一点的吞噬他的心，赢得爱情战役胜利。于是，我选择了最正经的方法，“谢谢。”刚才的放松，如今尽然比和徐丽在一起更谨慎，我伸出了手，“请多指教。”完全公式化的举动，这次我的眼睛看着他的眼睛。

　　我望见他眼神中的诧异，似乎不明白我突然的谨慎，只是顺从的抬起另一只手，“不客气。”他的手在我的手间轻轻一碰就离开，紧接着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我跟着他也离开了。

　　一路从办公室走向教室，走廊里有学生嘻嘻哈哈的打闹，他们的声音渐渐冲淡了我心底的那层悸动，我稍稍恢复了些平静。

　　“我们班在三楼，右边第二间，从这儿上去，左拐……”他详细的给我讲述学校的方位，刚才的调侃此时不见了踪影，忽然之间让我有种错觉，似乎刚才只是自己做了个梦。

　　“谢谢，不过我知道，这是我的母校。”我打断了他的话，笑着说。

　　“嗯？”又是那种同样的带点诧异却立即收住的低哼，“是吗？”他的眼神又掠过了我的脸。

　　“是啊，我在这里待了四年。”我转头，对着他一笑，“我长大了，可这里却没有什么变化。”我望着走廊上的学生，又探头往下望望，在那个葡萄架下依然有人在嬉闹。

　　“是啊，每年这里迎接的人都是12岁，送走的都是15岁，有时候觉得这里仿佛没有岁月的痕迹。”他接过我的话茬，对着我。

　　又是那种阳光的味道，我感觉自己平静下来的心再次一次激烈跳动起来，嘴角的笑又变得怪异，急忙转身离开，只是，转得太猛，撞上迎面而来的学生。

　　“啊？”我没有克制出嘴里的声音，极不淑女的轻吟出声。

　　反倒是他，一伸手拖住我被撞回的身体，“呵呵，”嘴边发出一阵轻笑，“小心，”伴着笑声道。

　　“啊？”我的脸终于冲破理智的红了。

　　“洛易，你干什么呢？莽莽撞撞的。”他扶着我出声，我抬头发觉竟然是早晨在门口望见的男生。

　　“啊，齐老师，对不起，对不起。”他嘻皮笑脸的道，眼神在我身上打转。

　　“臭小子，这次你完了，尽撞到新来的老师。”齐修尽然露出与他气质完全不同的讪笑，在一瞬间我尽然觉得他和洛易一般大。

　　“没，没有。”我还是没有适应当老师，“是我转身太猛。”我就事论事，却完全没料到就是因为这句话让这个臭小子，以后再也不怕我。

　　“呵呵，”他笑了，“齐老师，看到没，美女没怪我。”他调侃着。

　　“去，”齐修又望了我一眼，拍了洛易一掌道，“去，让大家坐好，我向大家介绍新老师。”

　　“好嘞，”洛易一溜烟的跑了，临走又望了我和齐修一眼，笑得诡异，似乎，似乎……象是我在寝室里要耍心机的表情。

　　“我们走吧！”在我旁边齐修率先向前走去，我定了定神，迈出一步，跟随着他往前走去。

　　*** *** ***
　　那天回家的时候，天已经暗了，冬季的黑夜总来得特别早，我坐在车厢里，车子一颠一颠，外面的景色顺着风往后。

　　我还在想上午的事，洛易那个死小子，我记住他了。

　　上午我和齐修走进教室的时候，所有的人真的全都到了，一共35个，一双双眼睛盯着我。我对着他们笑，用我在镜子前面练习了很久的矜持的威严的笑对着他们。我是老师我告诉自己。原本一切很完美。

　　可就在一霎那，我便破功了。

　　“老师，你和我们小修修很相配呢！”那个洛易嬉皮笑脸的说话，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瞅着我们，“我们可以叫你小田田吗？”他笑起来眉毛弯弯地，似乎很纯洁，可也是似乎，事实上我看到了一双邪恶的眼睛，这个小孩……，我在讲台底下握紧了拳头，小田田？他以为我是铁扇公主还是布莱尼？正要发作忽然……

　　“呵呵，”齐修的笑声，“洛易怎么可以胡闹？”我以为他要给我解围，但后面那句话却是怎么也没想到的……“我是小修修，她当然是小橙橙，否则就不对等了。”

　　我的下巴差点就真的掉下来了，他……，我不可思议的瞪着不怎么大的眼睛望着他。

　　“还是你比较喜欢他们叫你小田田？”他忽然眨了眨眼睛，在我耳边说。

　　一瞬间，我感觉我掉进了狼窝，“那……还是小橙橙……吧！”我竟然这样说，后来我后悔得要死，因为当时我应该言辞决绝，然后夺门而出。什么一般的班级？简直比极道鲜师里的久美子还不如，至少人家还混到一个小美，而我——小橙橙，切。

　　正在无语言中，那个混小子又说话了，“热烈欢迎，小橙橙加入，”他热烈鼓掌，随后其他人也跟着鼓起掌来。

　　我一下子又受宠若惊，“啪，啪，啪”离我最近的地方也有掌声，转头，齐修正对着我笑，弯弯地眼，我的心又是剧烈跳动，一下子又忘了刚才的不甘愿，和孩子计较什么？我自我安慰中……

　　“叮咚”车子忽然剧烈的摇晃，“啊”到了，出神太久才发现已经到了，跳下车，正是万家灯火的时候，好香居民区里有人正在烧着菜，把我的胃虫都勾引了出来，“好饿！”摸着肚皮，转身在一旁的罗森里买了寿司往宿舍走去。

　　不知那帮女人在干些什么，我可有一肚子的唠叨要说。

　　晃晃悠悠到了楼下，“七月七日晴，忽然下起了大雪，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我站在地球边眼睁睁看着雪，覆盖你来的那条街……”好大的音乐声，不用问一定是我们窝里的女人，而且一定又是在聚赌。

　　“嘭”我踹开门，“阿姨查房啦！”大叫一声，穿身而入。

　　“去死，这招刚才有人用过了，”寂静了一会儿，明，白了我一眼，“一对ｋ”果然，她们玩得正热乎。

　　“战况如何？”我凑过去，拖拉机——我们寝室的保留项目。

　　“这幅完了，你接收，”明一向不喜欢玩牌，这次不知是谁又软硬兼施拖她下水。

　　“不要，人家要玩找朋友，”我恶心巴拉的说话，四女人其作寒冷状。

　　“小田田，你别这样好不好，我们寝室可没空调，冻死，你负责？”瓜看着我，“一张３。”她们还在继续，可一句小田田却刺激了我。

　　＊的，这年头，怎么谁都叫我小田田？我姓田也错了？“女人们，今天我慎重警告大家，谁要是以后再叫我小田田，我就和谁急！”我伸出手指，可惜——这年头，谁比谁恶还不知道呢！

　　“你今天去上班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还是雨好，还在问我，但随即……“是不是被学生耍了？”像是被看穿了似的，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的火焰更高了。

　　“没有，”委屈是小，面子是大，我大声道，想我田橙在寝室里也算是个人物怎么可以轻易就被个初中老师晃了心神，被像洛易这样的小毛孩子嬉耍？死也不能认。

　　不过，三年的室友不是混假的，四人均作理解状，笑得暧昧。

　　“你们……”正不知如何是好，“哞、哞、有短消息，有短消息，”还好手机救了我一命，我急忙起身，“懒得理你们，”我还慌作心胸宽大，却在暗自庆幸逃过一劫。

　　“篮球赛，快来操场。佟育”

　　“嗯？”我挑了挑眉，“死小子，就条短消息，就想让本小姐苦哈哈的去给你捧场？少做梦……”随即，我回到。

　　佟育——机电系的帅哥，和他认识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只知道有一次参加高中联谊，因为是一个学校的，所以聊了一会儿，然后交换手机，一来二去就熟了。和他在一起便宜没占多少，却老是要帮他拉场子，比如这次的篮球赛一定又是对方来了不少女同胞助阵，他们不甘落后，找女人充数，而我每次都是那个充数的。

　　一会儿，“哞，哞，”牛又叫了，打开收件箱，“死女人，又敲诈，算你狠，明天湘西人家，我做东。佟育”

　　“呵呵”发出轻笑，隔着短消息就仿佛能看到他的动作，哼，这男人到现在还没觉悟，我现在可是真空状态，不诈他，诈谁？谁让他送上门来？

　　“姐妹们，我出去了，”得到好处，我转身对奋战到不知是５还是６的女人说，索性我刚回来，还没换了衣服。

　　“喂，那我怎么办？”明在后面急急地叫道。

　　我挥了挥手，“小明，考验你的时刻到了。”“砰”作别西天的云彩。

　　到了操场，发现佟育他们已经干上了，说是篮球赛其实也就是课后活动，几个男人分成两队，对着篮筐，这时候，他们总喜欢把这个在我看来和跳橡皮筋一个档次的活动升格为展现男子气概的大事。当然我不能让他们知道在我眼里他们伟大的篮球和跳橡皮筋一个档次，否则我一定会遭到鄙视鄙视再鄙视。

　　走进赛场，唉，还是这几个人，“嘿，杨嫂，樱桃小妹，佳喻”我唤到，她们回头。

　　杨嫂——顾名思义就是一个姓杨的人的老婆，那家伙叫杨罗，佟育的死党，每次斗牛总有他，和他老婆相恋四年，并发誓毕业就结婚。

　　樱桃小妹，只有大一，是那个三对三里的另一个人李玮新交的女朋友，我对她的印象不错，真不知道小巧玲珑的她怎么会喜欢上李玮，看来我还要好好研究研究我的爱情课程。

　　至于这个佳喻是最近才认识的，听说追佟育追得紧，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张得倒是标志，佟育这家伙，几乎每届女朋友都是倒追的，用他的话说交这样的女人，他放心。

　　“橙子，你来了，”杨嫂见我，率先说话，豪爽的拉过我。樱桃小妹则害羞的叫我橙姐，与佳喻则是目光相错点了点头。

　　我总觉得这个佳喻对我有些误会，可能佟育的历届女友都曾对我误会，不过现在还不是解释的时候，因为当佟育正式将他当作女朋友，我才有解释的权利，因为我还有一个身份，佟育的暗恋女友，也就是所谓的他暗恋我，我不接受，他是那个受伤害受压迫的一方，而我则是那个狠心的女人。可是天知道，我有多无辜，我不过是他的挡箭牌，我们两充其量只是臭味相投，要不是我体育奇差，他一定会拉我上场和他一起斗牛。

　　思索的当儿，正是中场休息，佟育见我便走了过来，我看到佳喻拿着水正要递过去，这小子竟然理都不理。

　　算了，习惯了，我只能拿出刚才顺手买的农夫山泉，“给，”既然来拉场子自然要有职业道德，但我心里却在盘算明天到湘西人家怎么讹诈他。

　　“喂，你也太扣了吧！”他拿着我的水，边喝边说，“一块二一瓶，你就不能来点好的？”用眼神比了比旁边，杨嫂的脉动、小樱桃的可乐、更别提佳喻手上的高级货。

　　“喂，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有的喝不错了，”我白了他一眼。他却直直地看着我。

　　“明天……改食堂了。”他冷不丁的说。

　　“什么？”这家伙，就因为这个比输了就改地方？太不要脸了吧！要知道湘西人家的平均消费是18块，而食堂只有3块8，“臭小子，你也太……”

　　“我怎样？”他用据说很有电力的眼神看着我，我气不打一处来，就这么爱面子，一块二的农夫山泉有什么不好？

　　“说，你要什么？”看来这次他是要把佳喻甩了，因为他比了比佳喻手上的高级货，我愕然，那瓶东西自从在我们学校出现后，我还没弄明白他的名字呢！“我还要餐后甜点”我说。

　　“成交，”他把我的农夫往头上一倒又走了，我则不甘心的到一旁的小卖部买了9.8一瓶的饮料。

　　比赛终了，他赢了，拿着球耍宝，然后神气活现的拿着我的不知名饮料邪气的朝佳喻看看，我则在心里替她惋惜，多好的姑娘啊！就这样被伤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