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未来]高塔上的公主（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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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阵破了。”玛奇道。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芬克斯伸了个懒腰，“这鬼地方无聊死了。”
“岛在移动。”富兰克林道。
“这个方向……”侠客拿手机对准天上的太阳比划了两下，判断道：“是在向原来的位置移动。”
“我们现在干什么？走吗？”莉迪亚问库洛洛。
“不着急。”库洛洛道，“先去毁掉那座塔。”
“哦？要正面和女巫对上吗？”侠客感兴趣地问，“团长，女巫的能力是什么？”
其他团员也好奇地看过来，他们都很想知道，能把库洛洛困在塔上的能力是什么。是的，被困在塔上，他们都乐意这么认为。
库洛洛环视一周，“要看吗？”
他具现出盗贼秘籍，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的头像正是那个曾出现在他房门外的老女巫，皱纹深刻，鼻如鹰勾，神色阴鸷。
书页周围的文字惯例应是对能力的描述，这一页却格外奇怪。莉迪亚站在他身边侧头看过去，发现书页上写着一串串稀奇古怪的名字，每一行的开头用冒号分隔，很像是一份名单。
陌生而古老的象形文字。
“这是什么？”她好奇地问。
能这么肆无忌惮地探头去看库洛洛书里的能力，也就是莉迪亚了。听她这么问，别的团员愈发好奇地等着库洛洛的回答。
“女巫的魔药配方。”库洛洛道。他看着书上的七八条配方沉吟一二，伸手在其中的一条上划过，对莉迪亚道：“还需要原料。给我……”
一共七八种原料，名目稀奇古怪。索性还不算太过偏僻，莉迪亚用言灵成功地要来诸如抹香猪的粪便、盘古蜥蜴的胡须之类的东西后，看着库洛洛凭空变出一个烧杯，将这些原料按照一定的顺序丢进去，搅拌，原本的清水逐渐变成浑浊的液体，颜色诡异，还不断传出一股怪味。
一杯足有五百克的魔药调好，库洛洛顺手递给距离最近的飞坦，“尝尝？”
“这是什么鬼东西？”飞坦皱眉看着眼前不断冒着白烟的诡异液体，怀疑的看着库洛洛，没有喝下去。
“女巫的魔药。”库洛洛道，“喝下去对能力有增幅效果。”他看着周围的旅团成员，笑着道：“一人一口就好。每个人都有份。”
飞坦抬眼看了看那群幸灾乐祸的家伙脸色微变，冷笑两声，一仰头喝了一口。他镇定地放下杯子，脸上紧绷着没有崩坏，但却无法掩饰一瞬间惨白如纸的脸色——实在是太、难、喝、了！
飞坦听到芬克斯张狂地喷笑出声。
还没有意识到大祸临头的蠢货！他没能立刻开口，缓了几秒才用自己强大到变态的自制力恢复了语言能力，随即将魔药径直递给躲在富兰克林和剥落裂夫之间的芬克斯：“看你这么高兴我就放心了。到你了。”
芬克斯的脸色瞬间变了。闻到那股怪味，周围团员的脸色也变了。
芬克斯捧着杯子苦兮兮地看向库洛洛，刚想开口，库洛洛示意他稍等，对飞坦道：“试试你的能力。”
飞坦简单地闭眼又睁开，眼中精芒寒亮：“念量增加了将近一成。”
库洛洛颔首，转头再看向芬克斯。芬克斯看看飞坦，又看看手里色泽成谜的魔药，一脸悲壮地咽口口水，把想要拒绝的话憋了回去，仰头给自己灌了一口。
“……念、量……果然、增加了。”他艰难地道。
出身流星街的人都忍不了的可怕味道，他也是服气了。
“下一个我来！”窝金从他手中抢过烧杯，毫不犹豫的喝了一大口，随即手一抖，差点把烧杯扣在地上。
“简直灭绝人性……”信长嘟囔道。
他站在窝金旁边都受不了那股蹿鼻的怪味，手上却毫不含糊地接住了窝金差点掀翻的魔药，捏着鼻子喝了一口。
剥落裂夫接上。
非武斗派的玛奇、派克、侠客等人目光灼灼地看着库洛洛，试图反抗。库洛洛无所谓地笑笑，“这不是任务，不想喝可以不用勉强。”
“团长也要喝？”派克问道。
“我已经喝过了。”库洛洛道。他喝的是正宗的女巫出品。“魔药的提升效果是一次性的，再喝也没有用了。”
“你喝的也是这个味道？”玛奇犀利地问。
库洛洛笑容微敛，玛奇果然敏锐。他不太想承认自己喝到的为何是甘甜美味版本，明明都是一样的配方，含糊其辞道：“味道有些差别，但效果是一样的。”
“是团长你自带的味道奇诡 debuff 吧！”侠客苦着脸道。
“库洛洛才没有那么奇怪的属性！”莉迪亚不乐意了，为他辩白道：“库洛洛做的饭不知道多好吃！”
……那只是对你吧。侠客无力吐槽——库洛洛为了不把他的心肝宝贝毒死，总能做到他平时做不到的事情，其他人可就没有这份待遇了。
魔药被递到侠客的面前，他虽然一脸生无可恋，却还是对自己十分狠心的喝了下去。
玛奇和派克也一样。虽然大家嘴上说的夸张，但对力量的追求毫无疑问是排在第一位的，刀山火海在所不惜。
唯一的例外是莉迪亚。
她看着那个传来传去逐渐见底的烧杯，侧头拉拉库洛洛的手臂，小声问他：“我也要喝吗？”
库洛洛看着她想了想，“随便吧。”他道。
“你不喝吗？”玛奇在旁边听到了，不甚赞同地道。
“我……又没有念量可以增加。”她迟疑道，“大概对我没用吧。”虽然是库洛洛的念能力，但在这种情况下，太过难受的话也是会被排斥的。
玛奇一想也对，点点头不再说话。
“那我不喝了。”莉迪亚自言自语道，“看起来好难喝的样子。”
库洛洛摸了摸她的头发，没有说话。他低头看着盗贼秘籍上“魔女的药方”，又列出十几种材料让莉迪亚取来。
“不是吧？还来！”看到库洛洛手上不知何时变出一个比刚才还大得多的量杯，里面满满盛着色泽乌黑的液体，侠客瞪大了眼睛，夸张地叫道。
“来吧来吧！”窝金兴奋地握拳，大声道：“库洛洛，这次又是什么作用？强化□□吗？”充满期待。
“你才不需要这个吧……”信长死鱼眼看着库洛洛手里的魔药，头也不回地吐槽窝金。
“是什么？”飞坦走过来问道。
“变形药水。”库洛洛道，“喝了这个，身体会变成其他的生物，同时根据变形后的物种得到特殊属性。这个有时间限制，两个小时之后会变回来。在这段时间里，你们要使用变形后的样子毁掉女巫的黑塔。可以使用念能力。”
“为什么一定要变形？”飞坦问道。
“黑塔上有初代女巫留下的保护，人形会受到很多制约，而且变形后会有人得到飞行的能力，对行动十分有利。”
“感觉挺有意思的。”玛奇道。
“对吧？”库洛洛道，他晃晃手里黑色的魔药，“变形是随机的。自愿参加，要试就喝一口。”
“我要试！”窝金道。
“我也要。”飞坦。
“算我一个。”富兰克林。
最后确定参加的就是窝金、信长、飞坦、芬克斯、富兰克林、玛奇和剥落裂夫。
侠客、库哔、派克、莉迪亚和库洛洛留下接应。
“玛奇也去吗？”莉迪亚亲昵地对玛奇道。
“想看看自己会变成什么。”玛奇道，“我挺好奇的。”
她说着喝下魔药，“噗”的一阵白烟里，变成了一只白天鹅！
天鹅金色的眼睛炯炯有神，修长的脖颈微蜷，翅膀和尾巴的末梢带着点淡淡的紫色，好一只优雅漂亮的白天鹅！
“好漂亮！”莉迪亚半蹲在玛奇鹅的身边，小心地伸手摸了摸她光滑的羽毛，幸福得打了个寒颤。
“我可以拍照吗？！”她立刻摸出一个立可拍相机，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玛奇鹅无奈的动动长脖子，算是点了点头。
“玛奇太好了！”
在立可拍的“咔嚓咔嚓”声里，其他人也依次喝下了魔药，阵阵白烟里，顺次出现了“还是两米高没什么变化的窝金.熊”、“扁毛死鱼眼的信长.野鸭”、“短小凶悍的飞坦.红隼”“极致反差萌的富兰克林.蜂鸟”、“根本没有变化的剥落裂夫.木乃伊”，以及……
“噗哈哈哈！”可怕的笑声从大张的熊嘴里传出，野鸭和红隼干脆满地打滚弄得羽毛乱飞，蜂鸟僵硬的停止在半空，因为忘记拍打翅膀差点跌落在地上，木乃伊……还是木乃伊。
一根婴儿手臂长的人参竖直立在地上，皱巴巴的根须呈现出清晰的人形——按照人参的标准，这是一根价值连城的药材。然而……
“我艹！不许笑！笑什么笑！老子要杀了你们！”小老头似的人参原地蹦跶半尺高，洪亮的吼声感天动地。
芬克斯.人参在无良同伴几乎癫狂的笑声里暴跳如雷，蜷曲的根须都因此绷直了，白净的表皮隐隐透出殷红。
“这也没什么。”库洛洛抵唇咳了两声，作为始作俑者，他不得不憋回笑意，出言调停：“植物不好移动，让飞坦带你上去就好了。”
外表神骏的红隼尖唳一声，从半空中一个俯冲，锋利的爪子探过来，轻而易举地将人参紧攥住带上了空中。
人参细长的根须剧烈挣扎着，只留下徒劳而愤怒地一声“飞坦！”，随即被红隼攥在爪子里，风驰电掣地飞向了远处的黑塔。
“飞坦！你敢抢跑！”棕熊发出一声暴喝，紧跟在那道红色闪电后面发足狂奔起来，地面随之发出地震似的震动。野鸭和蜂鸟一个拍拍翅膀，一个清鸣一声，也跟了上去。木乃伊慢了一拍，试探地在原地活动了几下关节，灵活的跑了出去。
只剩下白天鹅耐心地等莉迪亚拍完了手里的照片，用金黄色的喙碰了碰她的手，一拍翅膀，也腾空而去。
“那么，我们也过去吧。”库洛洛将手中的盗贼秘籍保持摊开状态，说着向黑塔的方向走去。
他走过莉迪亚身边时，不忘伸出左手将她从半蹲的姿势拉起来，莉迪亚正忙着整理手上的相片，乖乖地埋着头被他揽着往前走，无知无觉的越过了满地的尸体，走出山谷。
红隼一爪抓着人参，像一道闪电射进了黑塔半空中打开的窗户。蜂鸟也不遑多让，紧随其后冲了进去。野鸭费点力气，拼命抻着脖子拍打翅膀，勉勉强强地飞到足够高度。天鹅一个滑翔，轻轻松松越过野鸭，飞进了塔里。棕熊和木乃伊没有翅膀也没有顺风车搭，只好一拳打碎塔门冲了进去，沉重的脚步声和石梯被破坏的的尘烟从窗户里冒出来，不断盘旋向上。
库洛洛几人在塔下站定，仰头看着上面的情况，只一会儿功夫，塔里传来接连不断的巨响，沉重的塔身颤抖起来，底层的黑色石块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库洛洛蓦地揽住莉迪亚，携着她向后跃起，落在远处。身旁三道人影激射而出，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落在他们身边。一块近人大小的黑色石块从塔顶坠落下来，恰落在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在地上砸出一个半米深的坑，尘土弥漫四溅。
像是开启了黑塔|崩溃的开关，陨石似的残石不断从塔身上坠落，百米多高的黑塔以肉眼可见的趋势垮塌下来，上半截塔身不堪重负地从中折断，狠狠砸在地上，带来一阵地动山摇。
“塔里的人出来了。”库洛洛道。
随着他的话音，摇摇欲坠的塔门里冲出了十几道身影，在滚滚烟尘中看不分明。他们一路冲出尘烟，冲到库洛洛几人跟前，莉迪亚才看清楚这些人的模样。一共十二个人，每个人的打扮都很奇怪，看上去时代跨度极大，举止更是疯疯癫癫。
像是从上古壁画里走出来的裹着白袍裸出半边肩膀的男人，出来后看看天看看地，泪流满面的跪在地上亲吻土地；穿着中世纪油画里常见的华丽礼服、一层层裙摆缀满宝石、戴面纱的女人，看也不看其他的人，双手捂脸又哭又笑，狂奔着跑到悬崖边，纵身一跃跳了下去；还有西装革履、全身写满尊贵的老人，一出来先是惊喜的狂呼大叫，然后一把丢开拐杖，握着电话猛拨……
莉迪亚看得津津有味，目不转睛，库洛洛对她道：“这些都是曾经觊觎女巫的力量，被关在塔里的人。石塔里时间停滞，这其中最久的已经被关了数千年。”
“觊觎女巫的力量？”莉迪亚不解。她以为只有库洛洛这样偷走了女巫的念能力才算。
“权利、财富、美貌、永生……人类的贪婪永无止境。”库洛洛道。
侠客走过来道：“传说中，女巫可以满足注定之人许下的任何愿望。这些是千方百计找到黑塔向女巫许愿的人吧。”
“不过是诱人上钩的鱼饵。”库洛洛道：“女巫建起这座塔，以人的负面情绪为燃料，里面的人越是绝望，塔的力量就越强大。进入黑塔向女巫许愿的人再也无法离开，不会衰老也不会死亡，只有永无止境的为黑塔提供运转的动力。”
“这座塔，还有女巫，到底想干什么？”莉迪亚设想一下，不寒而栗。
“镇压。”库洛洛还没说完，玛奇变成的天鹅如一道白虹，从尘雾缭绕的塔窗里闪了出来，飞到库洛洛面前一抖背脊，埋在她羽毛里的一根人参滚落在地上。
“摔死我了！”手脚很不利索的人参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爬起来，莉迪亚很好心的蹲下来，用两根手指捏住他长长的根须，把他提起来，立在地上站好。
库洛洛问玛奇：“见到女巫了？”
“见到了。”天鹅的喙一开一合，传出玛奇的声音：“富兰克林他们问需不需要留活口。”
“把她带下来。”库洛洛道，“记得走楼梯，不要出塔。”
玛奇点点头，飞进去传话。
库洛洛转头，继续道：“女巫把塔建在这里，应该是为了镇压什么。我想大概和那里面的东西有关。”他的目光看向塔后空城的方向。
“让我来说吧。”一个清雅醇厚的男声突然插了进来。莉迪亚看过去，那是一个刚从塔里出来的男人，皮肤棕黑、骨瘦如柴、穿着白色的古典长袍——竟然是那个她见过的被关在库洛洛楼上、四十四层的家伙！
看到莉迪亚面露异色，那个男人对她温和一笑，上唇微髭，明明是枯瘦的一张脸，偏有一种莫名温润的气质浮动。“又见面了，小勇士。”
莉迪亚的脸红了。
一半是想到当初的狼狈不由得羞赧，一半是……情不自禁。她其实不是个很开得起玩笑的人，这句话如果带着调笑说出来，她能当场翻脸。然而从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亲切而不亲昵，调侃而不轻佻，是从骨子带出来的闲适雅致，不着痕迹地消除陌生与戒备。
“你是祭祀。”库洛洛看着他，笃定道。
“终结者。”四十四楼的白袍男人对他点点头，“久仰大名，期盼你的到来多时了。”
库洛洛看一眼他的长袍，“柯林斯的至高明光祭祀。你是最早被关进塔里的？”他的语气轻淡，近乎质问。
白袍男人不以为意，反而指指旁边不远处还在抱着土地痛哭的男人道：“色雷斯的诗人，他才是我们之中最早到来的。还有一个更早的底比斯勇士，已经追随着初代女巫逝去。”
“你见过初代女巫。”库洛洛来了兴趣，“你知道什么？说说看。”
“我是自愿被囚禁在塔中的。”白袍祭祀一开口，就是石破天惊。“我们最早的这一批人，都是自愿被囚禁的。”
“初代女巫，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邪恶，她建起这座黑塔，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守护。三千年前，一场瘟疫将岛上居民的生命全部夺走，只留下一座空城。滞留的鬼魂嚎哭着不愿逝去，为了得到能够让他们继续存在的力量，数以万计的鬼魂冲上陆地，掠夺他人的生机，瘟疫因此迅速蔓延。女巫无力驱散鬼魂，为了保护大陆上其他的生灵，只好以这座塔为中枢，将整座鬼城封印起来，强行镇压那些不肯消散的灵魂。
“只凭女巫自身的魔力，无法维持黑塔的运转。因此我们这批了解内情的人，自愿和女巫一起镇守塔内，用自身的力量维持封印。女巫为了感谢我们的牺牲，特意在我们进塔之前用她的魔力帮我们实现了最后的愿望，因此留下女巫塔实现愿望的传说。”
“魔力？”库洛洛道。
“没错。”白袍祭祀苦笑，“最初的能量来源是我们的生命能量，我们称之为魔力，如今你们称之为念力。然而……”
“团长！”尚且勉力支撑的底层塔门里传来窝金的喊声，打断了祭祀的话。实际是飞坦的红隼激射出环绕塔身的尘土，飞到库洛洛跟前，用飞坦标志性的沙冷声音道：“女巫已经带到门边了。窝金和信长留在里面。”
他身后，木乃伊、天鹅和蜂鸟也走（飞）出尘雾，结束战斗。
库洛洛看了祭祀一眼，维持了最初的计划。他低头，将始终摊开在手中的盗贼秘籍翻起一页，捏着印有女巫头像的那一页，“刺啦”一声将这一页直接撕掉。
“魔女的药方”能力消失，“扑哧”数声，白烟里，红隼、木乃伊、天鹅和蜂鸟原地消失，飞坦、剥落裂夫、玛奇和富兰克林出现在原地。
“出来吧。带女巫一起。”库洛洛扬声对塔里的窝金和信长道。
“你……”白袍祭祀皱了皱眉，似想阻止，最终只是苦笑了一下，放弃了想说的话。
只是之前在塔上惊鸿一瞥，就知道用变形药剂对抗女巫留下的防御魔法，真是缜密到可怕的心思。终结者注定毁灭黑塔、杀死女巫，这是初代女巫预言的宿命，他不该、也无法阻止。
库洛洛发动另一个能力，凭空骤起的狂风，将萦绕在塔门和他们之间阻隔视野的尘雾席卷一空。
“来了来了！”窝金的大嗓门里，一壮一瘦两道人影从塔门里走了出来，其中窝金的手里还提着一个瘦小的人形，满脸皱纹、样貌阴鸷，正是女巫。
随着他们走出石门，彻底离开黑塔的范围，身后虽然已经东倒西歪但仍勉强伫立的半截石塔轰然倒塌。
“啊——！”一声凄惨的尖叫从女巫嘴里传出，她吊在窝金手上陡然挣扎了两下，随后在接触到阳光的瞬间，整个人化成了飞灰！
“什么情况？！”窝金愕然收回已经空了的手。
“是反噬。”库洛洛道。
“黑塔被毁，封印破了，死城的灵魂再次得到了自由。”祭祀遥望死城的方向，叹息般的说道。
那边，黑压压的城镇上空，仿佛惊起群鸦一般，数以万计的透明鬼魂直升到半空，聚集在城镇之上，因为太过密集，甚至肉眼可见半透明的重重鬼影相互交叠着，在半空中挣扎攒动，然后无声令下，瞬间向四处射散不见。
“虽然怨灵的力量经过这么多年，已经消耗殆尽，但此去仍将会给邻近的城市带去浩劫。瘟疫又将兴起。”他略带忧悒地看了库洛洛一眼，没有说出未尽的话。
明明时间还不到。
按照初代女巫原本的预言，终结者到来后的第十年，才是他最终破坏黑塔、解除封印的时候。到那时，满城镇压的怨灵应该恰好因为力量耗尽而消散。
女巫预言中冷酷无情、不择手段、孤身一人、恣意妄为的终结者，竟然也会被人如此挂念在心上，不惜代价也要将他救出么？
他想到温柔含笑逝去的初代女巫，和她身后沉默注视着她、最后毫不犹豫追随而去的底比斯勇士，心中惘然。
作者有话说第105章 [未来]高塔上的公主（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