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洛书》昔夜

9、第九章 离去

　　“刘婆婆，那天您是怎么认出我来的，第一次遇见您的时候我可是女装。”寻到一个闲下来的机会，洛书蹲在地上一边帮刘婆婆摘菜一边询问，没办法心里有问题没得到答案就浑身不舒坦。

　　刘婆婆看了她一眼，陷入回忆里缓缓述说：“虽然你的装扮变了，脸也变了，但是你的神情举止，还有这观东村几十年不会进来一个生人，所以我就想之前遇到的女子与淑珍说的救命恩人多半是同一个人，没想到还真是。”

　　洛书的嘴角抽了抽，这是说她即使变成男人也不像个男人吗？“可是这男子与女子之间差别这么大，这您老也能猜测？”脑洞太大了吧！

　　“这世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没有，早前就听人说过，这世间有让人改变性别外貌的药物，恩人既然能收服山妖，这点事不足为奇。”刘婆婆说完端起菜篮朝厨房走去，其实她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眼前这个男人装扮恩公其实比自己女儿更像女人，对比起来她倒觉得女儿天生就是个男人，只是投胎的时候出了差错。

　　司命星君：呵呵呵呵！您老亮了。

　　被打击到的洛书双手托腮，慢慢移到刘淑珍跟前，她还是趁着这人没有恢复本体前，多讨好讨好挣点好印象。

　　可惜她刚一靠近，这人就将她瞪走。

　　第二天洛书终于研制出解药，背着刘老汉和刘婆婆喂给刘淑珍吃后，刘淑珍终于说了解毒后的第一句话，“你能离我远点吗”雾草！要不是知道她是子夜上神洛书绝对一鞋拔子敷过去，好歹也救了她不是。

　　刘淑珍没有理会一脸抽搐的洛书，转身出了房间，端着水盆到院子里去洗衣服。

　　别说这子夜上神到这凡间历劫还挺入乡随俗的,瞧这洗衣做饭样样拿得出手,也难怪那牛莽一心想要娶她,美貌与智慧兼具的女子真是越来越少,当然还有一个她的存在,洛书靠在门框上看着院子里忙碌思维身影暗叹到。

　　好在莲花这个时候不在这里,不然肯定会没脸见人，她家主子真是越来越自恋了。

　　“淑珍!”

　　刘婆婆的声音打断洛书的思绪,不过她看着眼前小心谨慎刻意讨好的人,又不得不叹息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这刘淑珍一看就是不能由人摆布的,哪怕是亲爹亲娘。

　　“淑珍,你刚恢复体力去房间休息吧,这些活的活娘亲干就可以了。”

　　然而刘淑珍没有说话只是轻巧的避开刘婆婆伸过来的手。

　　“淑珍!”刘老汉也走了进来。

　　清官难断家务事,洛书还是先溜为妙,反正恢复正常的刘淑珍完全不用她操心,可惜她的脚步还没有迈出房间,突然飘进耳朵里的话成功止住我的脚步。

　　“爹,娘!原本我是打算小虎十岁的时候再出行,但是我想现在可以提前了,虽然不能嫁给牛莽,但牛莽对你们的心意我是知道的,我走后有小虎和牛莽陪着你们我也能放心了。”

　　小虎就是我那天遇到的小男孩。

　　“走？”

　　“你要去哪？”

　　刘婆婆与刘老汉的震惊的声音同时传来。

　　然后洛书就见原本还一脸漠然的人放下手中的洗衣盆,朝着两老跪了下去,她说:“爹娘,从小女儿的心愿就是修仙,机缘巧合下拜在长安仙人门下,原本师父说我这辈子收服青城山的山妖后便能功德圆满,虽然现在山妖已经被收服,但我不会放弃修仙,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我想游历四方,请爹娘原谅女儿的不孝。”

　　额头磕向地面的声音,一声一声传入耳中,她已下定决心。

　　原来这刘淑珍真是长安仙人门下的弟子呀!没想到她偶尔蒙一下还蒙对了,看来不怕那牛莽从长安回来后恼怒她，洛书暗自庆幸。

　　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因为耳边已经被一片哭声代替。

　　这边一动不动的跪着,那边伤心的苦着,她是该劝哪方呢？洛书独自纠结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小小的身影闯了进来,他直直的跪在刘婆婆与刘老汉面前,“干爹,干娘你们就让姐姐走吧!以后我照顾你们。”

　　刘婆婆看看一脸坚决的女儿,再看看旁边的小虎,最后将小虎抱进怀里,然后对刘淑珍说到:“你出生时就天生异象,当时有个老者游历到这里,曾说你天赋异禀不会拘泥于这方寸之间,当时的我和你爹还不相信,女儿家家的长大不就是守着家里忙活一辈子吗？但是后来的你表现出来的各种言行,我们才渐渐承认你与村里其他女孩的不同。
　　所以你后来渐渐长大隔三差五出去消失个十天半个月才回来,我和你爹都不曾着急,有时还想若是你离开观东村这个地方,能在外面好好生活也是一件好事。可谁想后面会发生这些事,如今山妖已除,以后的日子必定风调雨顺,我和你爹又怎么还舍得你出去过那些抛头露面的日子,就想你成个亲,在爹娘眼皮子地下好好过活,享受享受属于女人的生活……”

　　说到最后又被哭声代替,知子莫若母,刘婆婆知道她是留不住女儿的,倒不如干干脆脆的放她走。

　　后面他们说了什么洛书不知道,反正刘淑珍不会困在这个家里就是了,她此刻正站在院子外面的竹林下,看着这片茂密的竹林出神。

　　刘婆婆为了将女儿留下,不惜给女儿下毒,哪怕会在女儿心里留下埋怨也在所不惜,这样的母爱是洛书不懂的,刘淑珍已经二十几岁,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成年人,刘婆婆都不放心她离开自己,那神母你呢？你离开我追随父亲而去的时候我还尚在襁褓之中,你如果舍得下心去,这母爱难道也有差别之分吗？洛书真的很想问问神父与神母，可她连问的机会都没有。

　　她不懂索性也不想懂,原本以为刘淑珍的家事会是一件棘手的事,没想到如今就这样解决,洛书不知道她将面对怎样的未来,唯一能做的只有厚着脸皮跟在她的身后,想到这里洛书抬手捏捏脸颊,看那刘淑珍的性子自己得将脸皮练厚一点。

　　等她再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场面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从不存在，但后来见到刘婆婆在房间里摸摸垂泪为女儿收拾行李时，她才知道他们是想女儿能走得安心吧！

　　见洛书进来刘婆婆放下手中的活计，将她拉到一旁的炕上坐下，说：“恩公，不知道怎么回事从见到你第一面开始，我就觉得你这个人很亲近，所以想抛开繁文缛节跟恩公你谈谈，希望恩公你不要介意。”

　　“既然刘婆婆你把我当自家人，那就不要再恩公恩公的叫，你叫我小洛就可以。”这样的刘婆婆是洛书向往拥有的，所以能被他们当做自家人一样对待她自是很欢喜。

　　刘婆婆抹了抹眼角快要掉落的泪水，用她那粗糙的手拍着洛书的手背说：“好好，我就叫你小洛，小洛，刘婆婆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希望小洛你能应予。”

　　“婆婆你说，只要我能帮你办到的一定义不容辞。”突然想到什么洛书急忙补充到“只要不是再给刘淑珍下药就行。”

　　刘婆婆笑了笑，说：“不是，不是！我如今也想开了，既然留不住又何必强留呢！还不如放她出去走走，说不定哪天她累了又回来了呢，但是婆婆还是不放心，所以才想要请小洛你帮忙多照顾照顾淑珍。”

　　“照顾刘淑珍？”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小洛，你别误会，我知道你是女孩子，怎么会把你想成外面那些邻居说的那样呢！我知道你是为了淑珍而来，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婆婆知道你对淑珍没有恶意。”

　　或许是一直威胁着村子的危机接触了，一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就有了空围在一起八卦，因为洛书一个孤身男子住在刘婆婆家，又有之前救了刘淑珍的事，便有风言风语传了出来。这也难怪，洛书现在这幅面貌可是集天庭各美男的优点一身，而刘淑珍也是同样的美貌，这样的一对俊男美女能不让人往一堆凑吗！

　　“婆婆为什么这么信任我？”要知道她可是天界臭名昭著的洛书公主。

　　刘婆婆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随后才说到：“婆婆我好歹是活了这么多年的人，这点东西还是能看出来，而且我能看得出来你是真心护着淑珍，所以她离开我身边后有你在一旁护着她，我也能放心。”

　　反正子夜上神在凡间的这一辈子她是注定要跟着的，于是洛书对着刘婆婆点点头，能让刘婆婆安心也算功德一件。

　　“娘，村长大叔找你。”门外刘淑珍的声音打断两人的谈话。

　　刘婆婆拍拍洛书的手走了出去，洛书坐在原地没动，之前没注意，刚才听刘淑珍这么一叫，她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她一直叫刘婆婆“婆婆”，而刘淑珍叫刘婆婆娘亲，那她叫刘淑珍什么，大妈？姑？婶？

　　亏了亏了，难怪感觉各种怪异，原来差着辈分，不过在天上子夜上神也是跟神父神母一辈的，哎╮(￣▽￣")╭纠结！

　　说走就走，第二天一大早刘淑珍背上包袱朝出村的路走去，要不是洛书也有早起的习惯，说不定人家走了她还不知道呢，有了这层认知，洛书决定抽空下阎罗殿去找找初七，让初七在她和刘淑珍身上绑一个咒，只要她他们两人超过十米远就自动提醒。

　　洛书追上刘淑珍的时候，她看了洛书一眼没有说话默认了洛书的行为，想来她是知道洛书与刘婆婆的谈话，不想让刘婆婆担心吧！

　　“出了村我要往北走，你就不要跟着我了。”冷淡的话语轻飘飘的传来。

　　卸磨杀驴也不要这么快吧！

　　洛书打开装逼必备的折扇，稳稳的跟在她身后，说：“我既然答应了婆婆就不会放任你不管，虽说你有一身自保的本事，但是一介女流行走江湖多有不便，还是多一个人多重保障不是，反正你也听到了，是刘婆婆让我照顾你，你就当多一个跟班。”

　　为了不被嫌弃她一个堂堂仙界公主竟然当起了跟班，想想都苦逼，于是洛书扁着嘴看着刘淑珍的背影，大有眼前的人敢拒绝她就会大哭一场的架势。

　　于是接下来的画面就是，浑身充满男子气息并且风流倜傥的公子如小媳妇跟在刘淑珍的身后，而本该娇弱的刘淑珍则冷着一张脸，高傲的走在公子的前面。

　　路途漫漫总该找点话题来说说，“刘淑珍，你……”

　　“踏出观东村我就不是那个刘淑珍，师父赐我行走的名字，子今。”

　　好吧！果然是长安仙人出产，比起刘淑珍三个字高端上档次多了。

　　“子今，观东村一直被山妖威胁，既然你一开始就拜在长安仙人门下，为什么不请长安仙人出山灭了那山妖，也免去了后面那些被祸害的村民。”关键是就不会有她的事了。

　　就在洛书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的声音传来，“师父说种什么因才有什么样的果，青城山的山妖不是他能收服的。”

　　“所以他才会让你不断修仙，然后教你以血唤魂的招数。”

　　“嗯！可惜最后我还是未能将他亲自收服。”

　　听出她话里的遗憾，洛书摸摸鼻子，为嘛她不早一步非要等到那一天，若是她早点上山收了涪陵，这下他已经回到天上好好的做他的子夜上神，自己也好好的带着宫殿里享受莲花做出的美食，洛书只能在心里腹排着。

　　不过说到底也不能怪刘淑珍，若是当初她没有一时心软同情涪陵与竹青梅那对狗男女，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

　　最最可恨的就是那对狗男女了，怕是他们早就知道她从明月镜中出来见他们没有履行承诺，必定会下凡找他们麻烦，所以才故意死在她的手上，这样不仅能免去私自下凡的处罚，而且还能讨得聚魂丹，简直就是毫发无损的来凡间游玩一趟，不对！还祸害了那么多村民。

　　在洛书愤愤然的情绪中，他们终于出了村子，来到外面第一个集镇，难怪外界的人很难进入观东村，这山路十八弯的，不迷路才怪。

　　凡间洛书下来过很多次，但是每次下来都是隔了几百年后，所以每次下来都是另外一幅摸样。

　　虽然见过了很多凡间场景，但眼前这种萧条黯然的场景她还是第一次见，街上行走的人没有几个更别提他们身上的衣衫破旧不堪，街上的商铺大多都关着门，偶有一两家开着的门前灰尘树叶都有一尺厚，难怪观东村的村民们不愿出来，跟这外面一比，观东村里面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不管怎样他们得找一家客栈休息一下填填肚子，于是找到一家门口还算干净的客栈走了进去，“小二！小二！”

　　“来了，来了！”一个瘦骨伶仃的小伙子从一扇门后面跑出来。

　　小伙子的视线在洛书与刘淑珍的衣衫上溜达一圈，原本脸上的不快瞬间被笑意堆满，拉下肩上的毛巾，将临近的一张桌子快速擦了一遍，然后伸出手示意请他们坐下，“两位客官，你是打尖还是住店呀？”

　　洛书正准备让他招牌菜先一样来一份，却被刘淑珍，哦不！子今率先一步开口，“小二，上一个月我路过镇上，镇上还一片繁荣，怎么才一个月不到镇上却成这样了呢？”

　　之前子今一直都在观察四周没有给小二一个正面，现在视线落在小二身上，也让小二看清楚了她的面貌。

　　不知道她初见刘淑珍时是不是也如眼前小二这幅样子，也难怪莲花会鄙视，这哈喇子吊在嘴边的样子可真是不容直视，洛书将视线转向远方，不看小二这丢脸的样子。

　　片刻后见小二还没有回神洛书收起扇子用扇柄敲了敲面前的桌子，“小二，小二！干嘛呢！问你话呢！”

　　小二这才回过神来，嘴边吞咽了两下才说到：“一看你们就是外乡人，我们镇上前段时间征兵，镇上能做活的男子都被征去当兵，而且连家里四肢健全的女人也被征去了，说是要为那些当兵的缝补衣物，做战后的衣物补给。”说到这小二往地上呸了一口口水“谁都知道军营里最缺的就是女人，如今这些女人被征去了军营，谁知道还会不会让这些女人另外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