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Forgive》向*然

5、第 4 章

　　“你能借我两块钱么？”曾君谅看沈明转身，虽然尴尬，可想到自己无法回家还是着急着说了出来。
　　“呃？”沈明似乎没有听清楚，停下脚步转过身看他。
　　“我是说……我需要两块钱坐车回家……”曾君谅脸颊微微发烫，这次真是丢人丢到太平洋了。
　　沈明微微一笑，却丝毫不见嘲弄成分，曾君谅有些意外，却听他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曾君谅连忙拒绝，要不是因为自己身无分文，他一点也不想麻烦对方。
　　“走吧。”沈明完全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转过身就走，曾君谅看他一点停下的意思也没有，只能追了上去。

　　“你住哪里？”曾君谅侧着脑袋看着窗外，忽听旁边的人开口，才反应过来，飞快报上自己住址，然后继续转头看着窗外。
　　“风景很好么？”沈明看他一言不发，只是专注的看着窗外，不免有些好笑，每次碰到他，为何总是这样呆呆的，或者说，他为何总是心不在焉？
　　“呃？”曾君谅回头，正对上沈明注视自己的目光，他愣了一下，续而笑了，却只是淡淡的弯起嘴角，没有多少笑意。
　　沈明心里却是一紧，难道八年，就可以把一个人完全改变么？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曾君谅不屑眼神，肆意笑容……年少轻狂，却也是青春潇洒。
　　其实，很难想象，自己在经过这么多年之后竟然还能一眼就认出他，是否，对于他的记忆，从未减轻过，只是，对方却似乎完全不记得自己。
　　那一年的丽江，那一年的KFC…… 那恒久不曾改变的摩卡雪顶……
　　一个冲动的念头忽然在脑海闪过，沈明想了想路线，在下一个十字路口拐弯而去。
　　“这不是……”我回家路……
　　“带你去一个地方。”曾君谅刚刚开口，就被沈明抢断，眼睁睁看着车子朝着闹市区而去。

　　“两杯雪顶摩卡咖啡。”
　　曾君谅站在KFC的柜台前，看着沈明点单，却微微皱起了眉，“你还要些别的么？”沈明转头问站在自己身边的人。
　　曾君谅摇头，自己刚刚吃过晚饭，哪里还吃得下其他东西。
　　“那好，就这样吧。”沈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天色已然黑透，迎着室内光线，落地玻璃上印出两个身影。
　　曾君谅打开盖子，搅开冰淇淋，“我已经很多年不喝这个了。”
　　沈明不说话，也只顾搅拌手里的饮料，自己何尝又不是很多年不喝这个？甚至是很多年不曾进过KFC，这次要不是遇见他，自己怎么可能坐在这里？
　　曾君谅笑了一下，这一次，沈明明显在他眼底看到温柔笑意，果然，他下一句就是：“可是龚赞很喜欢。”
　　“他喜欢喝什么，难道你就要喜欢喝什么？”
　　“呃？”曾君谅似乎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对面人，沈明也有些懊恼，为什么要说这个，含糊了句“没什么”，就不再说话。
　　曾君谅从来没有问过龚赞他跟沈明是什么关系，而现在看来，曾君谅是觉得两个毫无关系的人坐在一起喝东西，真正有些奇怪，微微叹口气，才发现自己根本喝不下这么一大杯厚重饮料，只得放在手里把玩，越搅越黏糊。
　　沈明看他又开始出神，想了想，便问道：“你平时有些什么消遣？”
　　曾君谅抬起头看他，“消遣啊……”他细细回忆，似乎从大学开始，他的消遣，从来只跟龚赞有关。
　　龚赞喜欢足球，曾君谅就被拉着一起下场，而后来干脆成了拉拉队；龚赞喜欢某个明星，曾君谅曾经花了一天一夜排队去买歌友会入场券；龚赞喜欢“魔兽”，大学时代，曾经的通宵升级，坐在他身边的总是曾君谅，大学的社团活动，龚赞心血来潮的太极，却硬生生拉了想学围棋的曾君谅……
　　那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时间变得那么充裕？每天回家对着空荡荡的屋子，也不知道应该干些什么。好像自从龚赞开始恋爱，自己就是这样了……
　　而他却一直有种错觉，曾经的他认为，两个人会一直这样下去，但他却忘了，世俗还有“结婚生子”这个名词。
　　沈明等着答案，却等来了曾君谅的再一次出神。他不明白了，只是说个话，他都能如此，那他平日的生活，会是怎样？
　　“曾君谅！”
　　“呃？”曾君谅眨了眨眼睛，看着沈明的眼神写满疑惑。
　　“我刚才问你的问题，想好了么？”
　　“你刚才问了什么？”
　　“你……”沈明皱眉，这那里是出神，简直就是一鬼迷心窍。
　　“哦……”曾君谅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平时没什么消遣。”
　　“总不会就两点一线吧？”
　　“嗯，”对面的人点头，“就是这样。”
　　沈明有些不可思议，现在年轻人，一点自己的业余生活都没有，岂不是太过匪夷所思？这个曾君谅这些年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生活？

　　曾君谅回到家，在床头的抽屉里找到了卡包，他一下坐在地板上，大大舒了口气，还好还好。心中暗自庆幸，身份证和银行卡都在，不然就要麻烦死了。
　　他摊开手心，那上面是一串数字，是沈明的电话号码。那人在知道自己的手机也丢了之后，便在自己手心写下了他的电话，嘱咐他千万别忘记请他吃饭的承诺。曾君谅回忆着刚才写字时手心的酥麻感觉，一边微微笑道，怎么这顿饭对他来说这样重要么？
　　只是，被他抓住手掌时，那温热触感，似乎一直停留在皮肤表层，久久不曾散去……

　　***
　　“喂，你是不是偷懒太久了，怎么退步这么多？”
　　曾君谅不顾额头滴落汗水，弯着腰大口喘气，两颊被晒得通红，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很久没有打网球了。”
　　“看出来了，我看你球拍怎么握都要忘记了。”龚赞转身走向一边的休息区，曾君谅也跟了过去，刚拿起桌上的冰水就被龚赞一把抢了下来，“你现在不能喝冰的。”
　　曾君谅眨了眨眼，随即笑了。他明白龚赞的意思，他一定是担心自己喝了冰的会胃痛。原来，他还记得这样的小细节。
　　“我去给你买瓶不冰的。”
　　曾君谅看着龚赞逐渐远去的背影，慢慢弯起嘴角。回忆大学时光，大二那年的运动会，曾君谅1500的项目，就是因为下场后喝了凉的，胃痛了整整一个晚上。而那个晚上，就是龚赞陪着他，在医院挂水……
　　往事历历在目，回首今朝，却已物是全非。

　　“曾君谅。”
　　“你……这么巧？”听到有人唤他，曾君谅下意识回头，却看到站在他身后的沈明，难掩的惊讶让后者微微皱眉。
　　“不是巧，龚赞本来就约了我，他没有告诉你么？”
　　“君谅，好久不见，最近好吗？”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曾君谅这时才看到，站在沈明背后的，是沈黎。沈黎看到他，露出大方笑容，视线却在四下搜索，“龚赞呢？”
　　“他去买水了……”
　　“那我们先坐吧。”沈黎说着，在一旁坐下。
　　沈明深深看了曾君谅一眼，也在身后的椅子坐下。曾君谅站了一会才觉得自己这样似乎有些突异，而此时沈明和沈黎旁边各有一个空位，曾君谅想了想，选择了沈黎身旁的位置。没关系，大不了等龚赞来了，我再让他好了，曾君谅坐下的时候在心里默默想道。
　　一时间，气氛沉静下来，曾君谅自然不会是主动说话的那个，沈黎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始与沈明交谈，而曾君谅听不明白，自然也插不上话，更何况，他完全不感兴趣。
　　为什么，会去这么久呢……
　　曾君谅看着龚赞可能出现的方向，渐渐出神，一点也没有在意身边视线。

作者有话说

　　各位……虽然雪顶摩卡咖啡是今年夏天才推出的，但是……但是……
请大家忽略我的时间吧……汗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