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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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芒戈医院里面。
哈利匆匆地赶到，他推开病房门，动作急切地带出了响动。
所有人都看着他，哈利的脚步只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又坚定地走过去。
“她睡着了。”
金妮的声音克制着情绪，但双眼里面却是掩藏不住地失望。
哈利没办法仔细研究金妮的表情。他的目光停留在女儿的小脸蛋上。她原本总是红扑扑的面颊现在看上去是那么地苍白。
那一瞬间，哈利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他可能是史上最差劲的父亲，在他女儿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能及时地待在她身边。
他究竟……有多忽略他们啊……
“哈利，莉莉已经没事了，只要再休息一两天就可以出院了。”莫莉安慰道，同时在女儿金妮的手臂上轻轻地掐了一下。
金妮的眼神松动了。
“她很勇敢，但是做手术的时候想要见见你。我向她保证等她醒来就可以见到你了。”她低声说，然后忍不住又要求了一句。
“哈利，这次请别再让她失望了。”
“金妮……”莫莉轻声斥责。
哈利原本低着头，这会儿又抬起来。他扯开一个笑容：“我会的。”他看到就算他这么说了，金妮也只是回了一个有些敷衍的笑容。
“她不是故意的，但你真的已经让她失望了。”哈利的心里有这样一个声音告诉他，然后，他的胃袋里面好像被人扔了一颗石头进去，飞速地沉到了他自己都够不着的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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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不能留那么多人。
莫莉他们先回去了。只留下哈利还有金妮。
莉莉在迷糊中醒过来一会儿。她那双漂亮的绿眼睛再看到自己的爸爸时，闪烁着惊喜，她微笑着，过了一会儿又噘嘴，喊着他爸爸。
哈利觉得自己就像是第一次见到莉莉的时候一样，觉得她那么小，那么柔软。好像轻轻一碰就会在那红红的皮肤上留下一个淤青。
他知道这不是真的。
莉莉长大了，也许不像詹姆斯和阿布思一样强壮，但她总归会好起来的。不需要多久的，会再一次变成那个活泼漂亮的小姑娘。生病只是她记忆中一件小小的事情，也许就连她自己也很快就会忘记的。
但哈利不会忘记的。做父母的是永远忘不了的。
每一次，他们觉得孩子好像长大了，刚想松一口气的时候，就又会发生点什么危险的事情。让父母们总是需要提高警惕。
“睡吧，莉莉，我在这儿。”哈利低声说。他坐在床边，右手轻轻地揽着小姑娘的肩膀，允许她亲昵地靠着他，蹭着他。
“我爱你，爸爸。”莉莉在迷迷糊糊地时候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低语。
哈利的心脏好像突然被什么攥住了一样，生疼生疼的。
他在这一刻几乎想要把女儿叫起来，告诉她，他的歉意，告诉她，他一直都想要做一个好爸爸。
但是，最终他没那么做。
他只是缓缓地弯腰，在女儿额头上印下一个亲吻。
他知道莉莉不会记得的，但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亲吻过一个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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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妮看到了这一切。
早在哈利把女儿揽在怀里的时候，她就站在门口了。
她的心脏被撕扯成了两半。
一半的心依旧疯狂地爱着哈利，她的梦想，她的英雄，她少女时的情怀。
另一半的心是失望、失望和更多的失望。
她几乎想要告诉那个他爱的人——哪怕只是早一天，只要一天，我还是有勇气的，哈利。
可是最终，她只是任由颤抖的嘴唇里发出一点低低地啜泣声，然后越来越大，以至于她不得不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唇。
眼泪从这个坚强的女人双眼间留下来。战争的时候她几乎都没有哭过。可是爱情，一个女人总是会为爱情哭一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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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
哈利和金妮站着。
他让背靠着墙壁，冰冷的感觉让他保持着清醒。
他知道金妮要说什么。她早就想说了。他们都想要挽回，可事实证明，他们做不到。
再多的歉意也不行了。
哈利知道他和金妮已经走到头了。
“哈利，对不起。”金妮说，她的声音很冷静。在这段感情里面，一直都是她主动的更多，她本来以为她可以忍受的，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情侣，又没有谁规定一定要由男生走出第一步。
那个时候，金妮是这样坚信的。她坚信他可以和哈利走下去，就像童话中的那样。
“王子和公主结婚了，然后他们过上了幸福快乐的一辈子。”
但现实是——“王子和公主也许结婚了，但之后他们还是分开了”。
成为了父母之后，婚姻里面爱情的分量就逐渐下滑了，以至于，让两个成年人一直无法干脆说出分手的原因只是孩子。
“只是孩子而已。”金妮想。
“已经够了，哈利。”她的双眼坚定起来，露出一个有些释然地微笑。
“也许作为妻子的我已经不能陪你走下去了，可是，我们还有詹姆斯、莉莉和阿布思，你永远不会是一个人的，哈利。”
哈利望着金妮，他一直没有说话，他就像一个被歉疚的泡泡包裹的鱼，蜷缩着，无力的。
在这段婚姻里面，金妮几乎把属于他的责任也承担了过去。她说这是嫁给一个英雄的代价。那个时候，还没有生下詹姆斯的金妮总是如此乐观地说道。而时光还真是残酷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在岁月的侵蚀下，就算是爱情也一样，原本闪闪发光的东西终究会慢慢变得暗淡。
“终究是熄灭了啊……”哈利想着。
他抬起头，身体离开了墙壁。
他深深地吐了口气，然后，他让自己也微笑起来，就像是很久之前，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一样。
金妮怔愣了。
她被哈利轻轻地抱在了怀里，然后那双熟悉又陌生的胳膊慢慢地把她抱紧了，几乎有些疼痛了。
突然间，金妮感觉到面颊上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出。
她回抱了哈利。
想起了很久之前，她曾开玩笑这样要求过哈利，用力用力地抱紧她。而哈利则是有些笨拙地说他不敢，他总是怕伤害到她。
就在这一刻，金妮再也不恨了。
拐角处，月光斜斜地从窗户照射进来。
年轻的男人贴着墙壁，双眼的目光无意识地落在对面墙壁上的一个数字。
良久，他站直了身体。伸出手，缓慢又仔细地抚平衣服的下摆。
接着，特制的手工皮鞋在地板上轻轻贴合又被抬起。
就像它们主人来的时候一样安静。
人离开了，只留下一地沉默的月光。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 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