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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默笙出完外景,脚刚刚踏进杂志社的大门,小红就端着一脸谄媚的笑扑上来。

      “阿笙,阿笙,我们朋友一场,一点小忙你不会不帮的吧?”

      默笙立刻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小心翼翼的问:“小红,你跟那个外科医生,恩……有问题了?”不然怎么又要去相亲。

      “讨厌!你想到哪里去了!”小红嗔叫,双手捧着脸,一副人家现在好甜蜜的样子。“是这个啦!”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张大的有点夸张的纸,哗的一声在她面前抖开。“看清楚了没?”

      清楚了,也晕了。纸的最上面中间写着“采购清单”四个大字,下面密密麻麻列着各种牌子的衣服,鞋子,化妆品……还有数码摄象机?

      真是五花八门,默笙看的眼花。“小红,最近物价要上涨吗?”这简直是“抢购清单”嘛!

      “别转移话题,一句话,说,带不带?”

      默笙不明所以。“什么带不带?”

      小红狐疑的打量她的表情,有点不敢相信的叫起来。“阿笙,你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

      “下周你要去香港啊!”

      下班后,小红的那位程医生请客吃饭,饭桌上小红不断的提醒她。“阿笙,你知道什么叫吃人的嘴短的哦?”

      默笙哭笑不得,“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拿东西拿到‘手软’的。不过,小红……”默笙凑到她耳边,悄悄的说:“你不要保持淑女形象了吗?”

      哎呀!她又忘记了!小红反射的挺腰坐直,收起一副讨债的嘴脸,扯出弧度完美的微笑。默笙看见那位举止优雅的程医生眸子里笑意不停闪动,他分明是早已发现,而且乐在其中。

      不由也一笑,小红终究和过去挥别。

      饭后独自回家,上了公车才发现自己搭错了车,这路车是开往她原来住的地方的,赶紧在下一站下车,看看表,七点都没到,也不急着回去了。

      逛了许久的超市,九点多才到家,打开门,屋里空荡荡的。

      走进厨房,把袋子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味精,色拉油,盐,酱油……厨房里什么都没有,以琛平时究竟是吃什么的?

      卧室里还有些衣服没有收拾好。打开衣柜,里面整齐的挂着以琛的西装衬衫,单调而冷清。他似乎偏爱灰色调,默笙把自己的衣服挂在他的旁边,然后傻傻的看着,突然就想微笑。

      却又心痛。

      以琛……

      以琛。

      脱了鞋子躺在床上。这两天她一直都睡客房,现在却突然不想离开。一种莫名其妙自己也难以说清的心情在胸臆间泛滥,或许跟明天有关吧。

      明天,周五,以琛就要回来了。

      他们会怎样呢……

      迷迷糊糊的衣服都没脱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好象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她翻了一个身,好半晌醒过来,屋里一片漆黑。

      再次醒来已经是天亮,掀开被子起床……被子?默笙愣了愣,恩,大概是晚上冷了自己扯过来盖的。

      快速的刷牙洗脸,镜子里她的头发有点长了,不断落到眼睛上,要找个时间去剪剪。拿好东西出门,门一开,愣住。

      一身西装笔挺的以琛站在门外,手里还拿着钥匙,像正准备开门。

      默笙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以琛?”他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晚上回来的吗?

      “恩。”以琛收起钥匙,草草的应了一声,经过她走进客房。

      一会儿出来,手里多了份文件,看到她还在门口傻傻的忤着,他皱起英气的眉。

      “你不去上班?”

      “呃,就去了。”

      不知怎么的,默笙有些局促。第一次真实的意识到他们的关系不同了,而以后,都要这样,每天早晨,第一个看到的都是他……

      “……我送你过去。”他的口气坚决,神情却有些勉强,仿佛这是不得不履行的义务。

      默笙跟在他后面走进电梯。“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事物所和杂志社,一南一北的方向。

      以琛按下地下一楼停车场的按钮,淡淡的说:“我去X区法院,正好顺路。”

      “哦,那好。”原来是这样。

      车上默笙想起问他:“你……昨天回来的?”不然怎么会有文件掉在客房。

      “对。”以琛简略的回答,注意力都放在路况上。

      默笙抿唇。“什么时候……为什么不叫我?”

      “十一点多。”他微微不耐的回答,顿了一顿又说:“没有必要。”

      眸光微微黯淡,转向车窗外的世界。现在正是上班的高峰期,路上堵得一塌糊涂……他们,也要这样一直堵下去吗?

      “以琛,中午你在X区的话,我们能不能一起吃饭?”

      以琛蓦的一动,转首,默笙正看着窗外,声音轻轻的,对着谁说?

      他转回视线,漠漠然的声音。“中午我应该不在。”

      事实上,早晨也不在。

      “以琛?”老袁铜铃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推门走进事务所的人,学小女生用手把眼睛擦了又擦,“难道我的眼睛有问题,出现了幻觉?”

      “我看有问题的不止是眼睛。”以琛瞥了他一眼,走进办公室。

      大块头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后面进来坐下。“昨天下午七点多跟你联系的时候你还在广州,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那时我正在机场。”以琛坐下翻开文件说。

      “事情都办好了?”

      “差不多。”

      他说差不多就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了。广州的事情要在一星期之内解决本来就嫌紧凑,现在以琛居然能提前一天完成,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昨天到家很晚了吧?干吗这么急,你今天再回来也不迟。”老袁嘀咕着说,“要不是知道你跟我一样是孤家寡人,我都要怀疑你是赶着回来陪老婆了。”

      本来在文件上匀速书写着的钢笔猛的一顿,在纸上划出重重的一道痕迹。

      揉掉,扔进垃圾桶。

      以琛从文件中抬头,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老袁,如果我没记错,今天早上你要出庭。”

      美婷看到以琛从会议室出来,立刻把手里的资料递给他。“何律师,你要的资料我已经打印出来了。”

      “谢谢。”以琛接过翻看了一下。

      美婷抬头看看墙上的钟,五点四十。“何律师,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下班了。”

      “好。”以琛点头。

      “那我先走了。”美婷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突然想起,“何律师,刚刚你的手机响了好几次。”

      开会的时候没把手机带着,里面有两通未接电话。一通是一个当事人打来,以琛立刻打回去,谈了几分钟,挂断。还有一通……手指按下绿色按钮。

      对方立刻接起。“以琛。”

      “有事吗?”他的声音又稍嫌冷淡。

      “唔。”对方似乎被他的冷淡所阻,顿了顿才说,“以琛,我的钥匙找不到了。”

      她在马路对面等他,包搭在肩膀上,穿着大领子毛衣,低着头数着地上的格子。

      红灯。他停住脚步,远远的看着她。

      有很多东西没变。她还是喜欢穿毛衣,二十五六的人了仍然穿得像个学生。她等人的时候还是喜欢边等边数地上的砖格。

      那时候他就老是要让她等。

      有一次她等久了朝他发脾气。“我都数到九百九十九了,你才来!下次要是让我数到一千我就再也不理你!”

      结果又一次,他被系里临时抓去开会,冗长的会议终于完了后他跑去,她居然还在,这次她等的脾气都没了,只是委委屈屈的看着他说:“以琛,我都数了好几个九百九十九了。”

      而这七年来,他又多少次数到九百九十九?

      不是没想过放弃,只是始终没办法数到一千。

      匆匆的走过人行道,默笙旁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胖乎乎的老外,笑眯眯的在说什么。以琛放缓脚步,徐徐的走近,隐约听到那个老外说:“……your oral English is perfect.”

      “Thanks,I've been there for seven years.”

      很流畅的英文完全不需思索的从她口中吐出,像母语般自然,以琛插在衣袋里的手不自觉的一握。

      恰好她一偏头看见他,朝他笑了一笑,对那个老外说:“My husband is coming, maybe he knows how to go there.”

      又问他:“以琛,你知道XX路怎么走吗?”

      他点头,直接告诉那个老外,胖胖的老外连声谢谢的走了。

      只剩下他们两个,默笙突然讷讷,对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以琛开口:“你的钥匙呢?”

      “呃……大概掉了。”她不自在的低头,不看他的眼睛,“不然……就是早上没有带出来。”

      敏锐的目光打量着她不自然的表情,心里缓缓升起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若看不出她心虚真枉费他在司法界混了,赵小姐以后若犯了罪最好保持沉默,不然肯定三言两语就原形毕露。

      “走吧。”他突然迈开步子走在前面,抑制那种在心底暗暗漾开的心情,那因为她小小的心思,因为她那句“My husband”而荡起的涟漪。

      “去哪里?”默笙追在他身后问,那里不是回他家,唔,他们家的方向啊。

      “吃饭。”

      吃饭?默笙连走带跑的赶着他过快的脚步。“……我们回去吃好不好?先去超市买菜,现在还不晚。”

      她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又是为了谁?

      以琛一涩,声音猛的降低十度。“不用。”

      不用就不用,可是……能不能不要走这么快。

      “以琛,慢点。”默笙微微气喘的说,手很自然的拉住他的衣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动作是多么的亲密。

      以琛却是心突的一跳,一低头,就看见她白皙的手指扣在他铁灰色的西装袖子上。

      没有说什么,放慢了脚步。

      七拐八拐的进了一个小巷子,走进一个很普通的小饭馆。默笙好奇的打量着小店的四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话说回来,往往越不起眼的地方越容易出现美味,以琛会老远的带她来,肯定是不错的。

      老板热情的迎上来招呼:“何先生,好久没来了。”

      默笙惊讶极了,他居然是一口Y市方言。

      “最近比较忙。”以琛也用方言回。

      老板好奇看着默笙,“何先生,这位小姐是你女朋友?第一次见你带女朋友来,很漂亮哦。”

      以琛笑笑:“哪里。这是我太太。”

      “太太?何先生结婚了?” 老板叫起来,惊叹了两声,转而对默笙说,“何太太你真好福气,嫁到何先生这样的人。何太太是哪里人?”

      “我也是Y市的。”默笙笑着说,好几年不说方言,说起来都不太顺畅了。

      老板一边聊着闲话一边把菜单子拿出来。以琛示意默笙点菜,默笙接过翻了翻,发现这家店的招牌菜都和笋有关,笋片滑鸡,鲜笋肉丝,鲜笋炒酸菜……这倒也不奇怪,Y市本来就盛产笋,现在又是当令。

      她最爱吃笋,不过……还是别点了。

      一会儿点好菜把单子递给老板,老板看了看,居然责怪的说:“何太太,你也是Y市人,怎么不吃笋?”

      不吃笋很奇怪的?以琛就不吃啊,以前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老说笋有一股怪味道,她怎么骗也不肯吃一口的。

      “……何先生每次来都点的。”

      菜一道道的端上来,以琛的筷子始终没有碰过笋。

      默笙涩涩的说:“怎么不吃呢?老板说……”突然说不下去了。

      他每次来都点,为什么呢?

      以琛沉默,久久开口,寥寥的四个字。“盛情难却。”

      她恰好一片笋在嘴里,却再也尝不出那股鲜甜,咽下去,像以琛说的,有股怪味道。

      眼角看到那老板正操着一口Y市普通话热情的招呼着刚上门的客人,大声的吹着店里的招牌菜有多好吃多好吃。

      真的。

      盛情难却。

      “你不回去吗?”从小饭馆出来,拿着以琛给她的钥匙,默笙迟疑的问。

      “我去事物所,还有些事要处理。”以琛淡淡的说。

      “哦。”钥匙紧紧的攥在手里。“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以琛看着她,眼中闪着奇异的光。“你要等我?”

      “……恩。”默笙点头,又讷讷的解释原因,“你的钥匙在我这。”

      “事物所里有备用的,你不用等我。”他收回在她身上的眸光,说不清是失望还是什么,语气更淡了,甚至带了点自嘲。“我也不习惯让人等。”

      从来回去,都是一室冷清。

      开了门,手指习惯性的摸向墙上的开关,却在快要按下去的时候停住。

      灯亮着。

      以琛放下手,环视一下屋内,电视机开着,人却不见影子。

      走过去关电视机,经过沙发时眼角瞥到上面蜷缩睡着的人,蓦的止步。

      以琛瞪着那张熟睡的脸,真想把她摇醒骂一顿。

      这么冷的天就睡在沙发上,她有没有脑子?

      明明又气又恼,却只能弯下身,小心翼翼的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

      软软的身躯填满他空虚的怀抱,温暖的气息轻悄的呼吸在他冰冷的西装上。

      这些年,从来不敢想象有这么一天,她又是这样触手可及,一伸手,一低头,默笙就完全属于他。

      微微垂下头,脸颊摩擦她的脸颊,在外面睡了那么久,居然还是暖暖的。

      怀里的默笙突然不适的动了动,躲开他的触碰,以琛屏住呼吸,她醒了?

      而她却是自己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头往他怀里埋了埋,更深的睡去,浑然不知有人因为她小小的动静而心潮起伏。

      她……唉,以琛暗暗叹息,那越来越柔软的心情再也控制不住了。

      手肘推开卧室的门,把她放在床上,她在睡衣外面加了件开襟毛衣,以琛犹豫了一下,还是动手帮她脱掉,扣子一个一个解开,呼吸竟渐渐有点乱了。

      轻轻的托起她,把外衣从手臂中褪下,隔着睡衣,那背上柔软肌肤的触感也让他心跳快的不能自抑。

      扯过被子来帮她盖好,以琛迅速的起身走开。

      再呆下去,他不敢保证自己不会用某种方法吵醒她。

      在外面的卫生间清洗一下,以琛走向客房。经过主卧室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突然想起什么,推开房门向床上看去。

      果然!

      被子只有一半在她身上,另一半拖在地上,一只脚大大方方的露在外面。

      短短十几分钟,就能睡成这样,看来以前她说自己睡相只是“有点差”真是太含蓄了。

      知道她睡相差,是唯一一起度过的那个冬天,默笙连连感冒,两个月里竟然感冒了五次。问她原因,开始怎么都不肯说,后来才很不好意思的开口:“我晚上睡觉睡相有点差,只是有点差哦,老是踢被子。在家里爸爸回来得晚,还能顺便帮我盖盖被子,这里就没人啦,老是睡到半夜捞被子,所以感冒也不能怪我。”说到后来,已经是一副感冒有理,与我无关的样子。

      现在看来,她的睡相岂止是有点差。

      以琛捞起半拖在床下的被子,帮她重新盖好。可刚一离手,她竟然一个翻身,被子又掉到床的另一边去了。

      什么睡癖!

      以琛伸手拉过被子,再一次把她盖得严严实实,有些冒火的眼光盯着睡得一派安然的默笙。

      她敢再踢一次试试,他一点也不介意彻夜纠正她的“睡姿”。

      可惜接下来,默笙一直睡得乖乖的,动都不动一下,最后还怕冷似的往被子里缩了缩。

      这种时候,即使是睡着的默笙也知道要识时务的。

      什么时候了?白天还是晚上?她怎么会睡在床上?

      从被窝里坐起来,脑子还不太清醒。默笙睡眼朦胧的下床,却到处找不到拖鞋。

      咦,到哪里去了?

      以琛从厨房出来,看到默笙穿着睡衣在客厅里一蹦一跳的,不由蹙眉。“你干什么?”

      “我的拖鞋……”看到了,在沙发那,再跳一下,达阵成功。

      穿好拖鞋抬头,就看到以琛用不赞同的目光瞪着她。

      “呃,我找拖鞋……”没来由的就心虚。

      “去换衣服。”他硬邦邦的扔下几个字转身。

      低头一看自己一身睡衣,默笙脸一红。差点忘了,这个屋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换好衣服出来,以琛已经在吃早饭。默笙迟疑了一下,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看着桌上的清粥小菜,和以琛一起吃早餐……

      见她迟迟不动手,以琛抬眸。“吃不惯中式早餐?”

      “啊?不是。”从发呆中回神,快快的低头喝了一口。咦,居然很不错。

      “以琛……”

      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以琛眼也不抬,平淡的口气。“附近买的。”

      “……味道很好。”

      “还可以。”以琛心不在焉的回一句。

      没话了。闷头喝粥。眼角瞥到一旁茶几上整理好的文件。

      “今天也要去事务所吗?”

      “恩。”

      “很忙?”完全的没话找话。

      “还好。”事实上快忙疯了,而他会这么忙,完全是因为前些日子某人害他发神经。

      “哦。”

      低下去的语调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看她喝粥,发丝都快垂进粥里了。

      他们,似乎是新婚。

      “你英文怎么样?”别开眼,漫不经心的问起。

      英文?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还可以啊,不过……四级还没有过。”去美国前第一次考四级,光荣的成绩——五十九。

      好意思提。

      “和我一起去。”

      “呃?”默笙抬头惊讶的看着他。“去哪里?”

      “帮我翻译资料。”

      译不出来。

      默笙瞪着纸上的英文,没天理,国外那么多年白待了。

      问以琛?抬头看看,他好象很忙,不好打扰吧。

      安静的办公室里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以琛右手翻着文件,左手接起。

      “喂……我在事务所……不了,我今天恰好有事……”

      那边又说了什么,以琛笑起来,“老周,什么时候你也做起媒人来?”

      那边老周也是一肚子苦水。“还不是家里那位逼的,上次她来法院正好看到你,就一心想把外甥女介绍给你。我家老太婆别的嗜好没有,就喜欢做媒。不过说真的,小何,不是我帮自家人说话,我家老太婆的外甥女真的不错,学识相貌人品绝对不会低于你,你不要考虑一下?”

      以琛笑笑。“老周,难道你要我搞婚外情不成?”

      “什么婚外情?”老周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你说你结婚了?”叫出来后立刻又自己反驳,“别开玩笑了,任何人都有可能结婚了,就你何以琛不可能。”

      什么话,以琛失笑。

      好不容易挂了电话,以琛看向正在一旁埋头苦干的默笙。

      又咬笔头。

      屡教不改的坏习惯!

      以前做不出微积分就是这样,咬了一会就把作业推给他,讨好的看着他,“以琛……”

      可怜他一个读法律的,微积分学得比理工科的人还好。

      “以琛……”默笙实在译不出来了,抬头求助。

      唉!

      走到她身边,很习惯的把她手中的东西拿过来。“哪里?”

      “这里,这个怎么翻译?”

      mobilia personam sequuntur。

      动产随人。

      很专业的名词,拉丁语,她不会是正常的。

      他的气息很近,萦绕在她鼻间。默笙突然就想起以前一起上自习,以琛总是很一本正经的说:“默笙,不要坐我旁边。”

      “为什么啊?”就是跟他来上自习的啊。

      “会打扰到我。”

      有点难过,不过立刻举手发誓。“我保证不和你说话不出去买零食不动来动去……”

      结果没等她说完,以琛就一脸挫败的说:“你再安静也会打扰我!”

      什么嘛!当时气得她拿了书就气呼呼的跑了。

      不过,现在她好象有点明白了……

      因为他也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她身后,俯着身,清爽的男性气息包围着她,发丝轻轻摩擦在他的外套上,她的一抬头,就可能碰上他的下巴。

      脸莫名其妙的微微烫起来,他很打扰她……

      然后在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干什么前,她已经猛的站起跳开,头顶毫不留情的撞上某人的下巴。

      “你干什么?”以琛抚着撞痛的下巴,被她吓了一跳。

      “呃、我……”她哪能说,脸越烧越红,“……我、我想去吃饭。”

      说完就懊恼,什么借口啊,现在才……瞥了眼墙壁上的钟,十点半还不到。

      “现在?”以琛果然蹙眉。

      “恩,是啊,早上没吃饱。”硬着头皮说到底了。

      瞥一眼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工作,再看眼前“饿”得神情有点怪异的默笙,以琛投降了。

      早就知道,带她来事务所绝对是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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