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我追他默（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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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一日，星期三，阴历九月九日，重阳节。
冷冽的早上，与平常无异。
广场上，老头老太太们排着整齐的队伍，练剑耍太极；匆匆忙忙的上班族，手拿豆浆包子在等公交；摆摊卖饭的小商贩，搓着冻僵的手指逮着过路人就问：
“要不要来份鸡蛋煎饼？”
温纶摇下车窗，冲那小商贩要了一份儿。他声音清冷地嘱咐：“多加一个蛋，放多点胡椒。”
“好嘞！”小商贩爽快的答应了。
旧时的路，相对较窄，一到上班就拥堵，他的车顺势停在路边，挤进了不宽敞的人行道。
小商贩见状手脚麻利地做好一份，用时三分钟。他笑眯眯地把鸡蛋煎饼递到窗口，收了钱就回去。
温伦有些发冷的手被热乎乎的煎饼暖了暖，他发了会儿呆。回神之后，把油腻的袋子放到置物盒里，就踩油门离去。
重阳节，一个他想遗忘的节日。
温纶咖啡馆，一男一女一同落座。
时针指向八点半，守夜服务员打着哈欠与白班的店员交接。
店员举着餐盘，上前服务：“女士，您的早餐。”
“嗯，谢谢。”
店员低头问：“先生，你需要点什么？”
男人听闻，黑亮的眼神对上他的视线，摇摇头。
女人环顾四周，小声对男人说：“表哥，可别遇见了晓琪。”
“佳佳，你表哥又不是见不得人。”
马果佳偷偷撇嘴，她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自家表哥跟这家老板的纠葛，她是怕李家晟真的跟这家老板有关系，到时候晓琪难做。
恰在此时，外穿卡其色的皮衣、脖带黑色针织围巾的温纶推门进店。迎面而上的暖气令他下意识皱了下眉，他扯掉围巾挂在右臂肘上。
店员率先看见他，大喊声：“老板，早上好。”
温纶点点头，脚步不顿地朝马果佳和马寇山那桌走去。
“来了？”到他们的桌边，他率先打招呼。
“来了。”马寇山轻笑答复，马果佳则装透明人。
温纶把围巾放在他们对面的座位上，便递给他那份鸡蛋煎饼。他说：“你先吃，我给你去泡一杯咖啡。”
“好。”
马果佳偷瞄他走远的背影，这才从另一个空座位上拿起一束白色菊花整理。她揪掉花枝上的蔫叶，不放心地问马寇山：“表哥，他今年会跟你去吗？”
“去不去没关系，始终要告诉他声。”
作业区内的温纶，蹙起的眉头就没松开过。他双目看不出情绪，聚精会神的挑拣手里的咖啡豆。店员很少见他这么慎重的泡咖啡，好奇问：
“老板，那人谁啊，值得你这么用心泡咖啡？李家晟来了都没见你这样。”
温纶熟练的把咖啡豆放进咖啡机里研磨，他眼睛不眨地看着豆子慢慢磨成粉状，半分钟后方回：“我怕我下毒。”
出其不意地回答，倒让店员笑起来：“老板，这冷笑话可真逗哈。”
温纶却远远望向马寇山，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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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杯咖啡，马寇山等了四十分钟。比以往两三个小时相比，这是历来最快的一次。
马寇山吹拂掉杯口的热气，满足地喝了两小口，说：“温叔，还是你泡的咖啡醇香。”
温纶点点头，他故意把目光落到别处，忽略那束显而易见的白菊：
“咖啡配鸡蛋煎饼，另类的习惯。”
“大概吧。”
马果佳似是有意插嘴，问：“老板，你这可有客人遗留的钥匙？我朋友前天说落在这了。”
“朋友？”
“我朋友是赵晓琪。”
温伦听到晓琪的名字，眸光变暖。他唤来店员寻问，然后对她回复：“在的，回头拿给你。”
“好。”
马寇山静静地吃着早餐，旁人从他低垂的眉目里看不出真切的神情。
温纶却跟马果佳聊起来：“你是赵晓琪的朋友？”
“对，我叫马果佳，是她舍友。”
温纶沉吟半分钟，又问，“那你们知道李家晟……”
马果佳抢白道：“知道。”
千言万语，默即答案。
温纶直视着马果佳的双眼，认真地说：“请你们别阻止他们交朋友。”
马果佳与秦默曾与赵晓琪，分析了李家晟的全部，可赵晓琪只回答了一句话：“我喜欢他。”
赵晓琪很坚定的告诉她们：即便是朋友，都没有权利评判她的爱情。
马果佳想了想，回道：“她说，她愿意。”
温纶闻言面部放缓。他忽然伸手去抚弄桌上的菊花，藏在心底的痛自然还在，可是人都要往前看。
他轻轻地呢喃：“我想，婉婷会喜欢这束菊花的。”
马寇山惊喜的抬头，捧住咖啡杯的双手不由握紧，右小腿的假肢仿佛通了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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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李家晟洗漱完毕后，站在全身镜前，仔细地把灰色围巾打结绕在脖颈上。
“昨天收到的针织围巾，很配这件毛衣。” 他满足得心道。
整理好衣衫，他揣着手机走出房门。
一大清早，家里的花瓶就被插满茱萸。见李妈正在餐厅忙乎，他叩起指关节，轻敲桌面三下。
李妈闻声抬头，发现他眉目含笑的举着手中的纸，向她说：“李妈，早上好。”
“早早早。”李妈欣喜地连道三声早，雨过天晴的日子可真爽朗。
她强行按李家晟坐下，往他手心儿里塞一片花糕：“家晟，快坐下，吃花糕。”
古人有九月做糕的习惯，他们赶在九月九天明时分，以片糕（也叫花糕）搭儿女额头，口中念念有词，祝愿子女百事俱高。虽流传至今，早已失去本意，但不妨碍节日里应应景。
“家晟，你先吃着，李妈去叫你哥哥起床。”
李家晟懒洋洋的点点头，这时，兜里的手机发出“duang-duang”声，他一口吃完花糕掏出它来看。
是赵晓琪的微信语音。
他嘴角扬起漂亮的弧度，大拇指按开免提键，耳朵微俯下倾听：“李家晟，重阳节快乐！”
老旧的祝福语，一点新意没有。
李家晟歪头想了半天，回：“同乐。”
赵晓琪愤愤不平地说：“你就不能多打两个字！昨天还买围巾给你，按照一块钱一个字，你得给我写两百三十五个字。”
好吧，李家晟心里应下。于是他回：“节日快乐。”
赵晓琪便不再给他回微信了。但是李家晟一点都不介意，因为他笃定赵晓琪还会找他，这大概是被喜欢之人心存的骄傲。
他仰头环顾四周熟悉的摆设，“白板、马克笔、白纸”老三样入目，他却心态平和地接受他们。
此时，敏锐的听力捕捉到家人走来的脚步声，他好心情的起身去给他们摆碗筷。
他总觉得，今年的重阳节，和往年有那么点不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我追他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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