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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暴风骤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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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起来,苏雪推开窗户,咸爽的海风吹到她的脸上,人也马上精神起来。由于一个人呆在船舱里十分无趣,苏雪想起昨晚刘士德和姜皓然约好今早再战。反正闲来无事,兴许能在那间会客厅再遇到女富豪谢宁呢,于是苏雪简单洗漱过之后,就带上隔壁没精打彩的罗真,去餐厅吃早饭。
罗真就像一夜未睡过一样,哈欠连连。苏雪也懒得再问他昨晚不睡觉是做了什么。船上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昨天下午两人又到处逛了一圈,无论走到哪里都会遇到其他游客和各级船员,所以罗真昨晚肯定是在他的房间没有出来过,大概玩了一晚上的手机游戏吧。
苏雪和罗真果然在餐厅遇到了昨晚打牌的四个人,大家在餐厅用过西式早餐后,结伴往渔舟唱晚娱乐室走去。
率先推开渔舟唱晚大厅的门,刘士德马上喊道:“啊,这是怎么回事?”
大厅内原本铺着浅黄色的地毯,地毯上还有白色的沙发。现在地毯和沙发上撒满了鲜红色的玫瑰花瓣,好像四溅的鲜血一般,给几人留下了强烈的视觉印象。
毕老板和孟老板相视一看,眼中都写满狐疑,不敢走近房间。谢灵更是吓得脸色惨白,差点晕倒,还是她身旁的苏雪及时扶住了她,才避免她再次摔倒在地上,只听她口中喃喃自语道:“终于开始了,鲜血的诅咒。”
姜皓然蹲下,从地上捡起一片花瓣,检查过之后,递给苏雪查看。这就是一片不太新鲜的玫瑰花瓣,和鲜血又有什么关系呢,苏雪不禁好奇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什么鲜血的诅咒?”
谢灵自己站稳后,终于说出:“在圣玛丽号启航前,我们家就收到了一封满含恶意的信件,信上说:‘如果有人敢登上爱丽岛,打我宝藏的主意,我就让他的鲜血涂满甲板,永远无法回到他的故乡’。落款是鲜血海盗帕里斯。我早就听说帕里斯的亡魂一直在守护着爱丽岛,所以,老板要开发这个岛,也许根本就是个错误。看来诅咒是真的,但是现在怎么办,都已经开船一天了,船上还有这么多的乘客,难道现在就要折返回航吗?”
苏雪之前早就听姜皓然讲过存在这封恐吓信的事,只是不知道具体的内容。在姜皓然的故事里,帕里斯作风十分残忍,抢夺船支后会杀光所有的乘客,这恐怖的传说和预告信,结合大厅里的鲜红花瓣,确实给人留下了很强的心理暗示作用。然而……
“然而,这一切只是一场恶作剧吧。”苏雪自信满满地说道。
谢灵捂住嘴巴说道:“恶作剧?爱丽岛上鲜血宝藏的传说很可能是真的,老板也说,经常有人未经她的允许,就私自登岛,到处乱挖。”
姜皓然也露出会心地微笑,接着苏雪的话继续解释道:“莫莉说的对,这就是一场恶作剧,只是有人撒些花瓣跟我们开玩笑。如果这封信真的是帕里斯的鬼魂所写,那么,他又怎么会称呼这个岛为爱丽岛呢?在三百年前帕里斯生活的时代,这是一个无名岛。他死后,由于鲜血宝藏的传说,这里才被渔民们称为秘宝岛。而爱丽岛这个名字,是华联建邦后重绘海陆地图时,才新取的名字。”
姜皓然说出的正是苏雪所想,于是苏雪接着他的话,用不屑地语气继续说道:“寄送这封信的想必是一个现代人,所以他才像我们一样,叫这个岛为爱丽岛。虽然我们目前还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我想,追查这些花瓣的来源应该并不难。我注意到,昨天午餐和晚餐时,大餐厅的餐桌上还摆满插着红玫瑰的花瓶,然而今天早上,这些花瓶里就都空了。”
谢灵连忙让船员们调查玫瑰花的事儿。果然,餐厅里装饰用的玫瑰花确实丢失了不少。负责餐厅的船员今早发现时,还很好奇这些花去了哪里,但是餐厅是开放性的,乘客可以随时进进出出。因此船员们猜测,也许是某个乘客为了浪漫,在夜里偷偷拿走,送给船上的某位女士了,也就没有特别在意这件事。从现场撒落各处的花瓣上看,这些花瓣并不新鲜,甚至可以说已经有些干枯了,这说明是昨晚有人在所有人都离开后,曾偷偷潜入这间房间,完成了这些布置。之后他就只需要静候今天有人来到这个房间,发现这些就行了。这间房间也是开放性的,晚上不会锁门,也就是说,只要不被人目击,谁都有可能做到这件事。
苏雪总感觉今早的毕老板和之前见他时有所不同,后来她终于想通了这奇怪之处,今天的毕老板喷了很重的男士香水,而之前几次见他时,虽然大都也是正式的场合,但是他却并没有使用过任何香水。
香水是有产阶级的标志,越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往往越习惯使用香料和香水这些东西。华族古代人喜欢用香囊装裹香料随身携带,女子屋内也常点燃各式熏香。西方人则喜欢从动植物上提练香精,制成香水。现如今,香水已经是风靡世界的一种文化了。然而平民阶级出身的苏雪还是不习惯男人搞得这么香,她自己平时也几乎不使用香水。
苏雪所处的星球,叫做天球,使用天和历纪元,现在是天和历2801年9月。天球有四个大洲,苏雪所处的洲叫龙华洲,又称为龙华大陆,目前是由二十八个州组成的联邦制国家,全称叫做龙华联邦共和国,简称华联。苏雪所在的锦阳城,受二十八州之一的房州所管辖。龙华大陆最主要的民族是古老文明的华族,拥有丰富的传统文化。
苏雪、姜皓然和谢灵几人讨论了半天,最后也没能得出什么结论。只好把这件事当成恶作剧处理,没有理会对方返航的要求。谢灵在其他船客没有发现前,让船员们将渔舟唱晚会客室里里外外打扫一遍。然而即使是原来对继续打牌最有兴致的刘士德,此时也完全没有了打牌的想法。趁谢灵叫人来打扫房间时,几人各回各的房间,此后一天都平安无事。
圣玛丽号上的第三天早上,本应和前一天并没有什么不同。早上六点,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公放广播却忽然传出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渔舟唱晚会客室,鲜血的诅咒已经开始上演。”
在广播的指示之下,苏雪等人还没来得及洗漱,就匆匆来到渔舟唱晚会客室。眼前的一幕让苏雪完全惊呆了,只见毕老板仰躺在会客室的羊毛地毯上,他的四周,取代昨天玫瑰花瓣的是真正的鲜血。毕老板身上有多处刀伤,流出了大量的鲜血,淋在黄色的地毯上,更显得恐怖瘆人,令人不忍直视。
苏雪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杀人现场,两只脚都不似自己的一样,根本不敢走近房间。但是姜皓然和罗真马上跟着船务长官走近了尸体,船务长官在摸过毕老板的脉搏后,摇了摇头,无奈地叹气道:“人已经死了,他脖子处的这个伤口是致命伤,又已流出了这么多血,肯定是没有救了。其他这些伤口,则出血很少,似乎都是死后造成的,谁会对尸体做出如此残忍的事呢。大家不要再进入现场了,都退出去,不要破坏现场。我将要锁上这间房间,等我们返航回岸后,再让警方来查看现场。”
果不其然,他们遇到了预告信中宣告的鲜血事件。听到广播同样来到现场的熟人,还有谢灵和孟老板,苏雪注意到谢灵的鼻子更青了,脸色也更白了,孟老板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时船身忽然发生了猛烈地晃动,苏雪马上扶上了走廊上随处可见的扶杆,才勉强稳住了身型。罗真这时忽然冲出房间,扶着扶杆,一路向甲板走去。不一会儿他回来了,对苏雪说道:“外面乌云压顶,海面也起了风浪。”这就难怪,早上六点天也不该亮得这么晚,还是因为天气的原因才会这样。
不幸往往接踵而至,因为暴雨的关系,轮船上的信号联络机和方向定位都已失灵,暂时也无法返航回岸,只能等待暴雨结束后再想办法。这时已经陷入恐慌的人群中忽然有人站出来问:“怎么办,要是暴雨一直持续下去呢?”
船务官镇定地回答道:“这片海域很少起风暴,就算起浪,持续时间也不会太久。锦阳港知道我们出航的事,就算暴雨一直不停,他们也会派出船只接应我们的。船上的吃用足够我们支持到那个时候。现在我们要做的,是不要焦急,耐心等待救援就够了。请大家先都各回各的房间。”
姜皓然马上否决了船务官的指示:“不,现在是非常时期,船上已经出现了杀人案。刚才广播里的用词是鲜血事件才‘开始上演’,所以我怀疑,凶手还有其他要杀的目标。他就在船务人员和五十多名乘客中间,我建议从现在起,大家都要呆在一起,这样才不会给凶手以可乘之机。另外所有人都聚集到一处,船务人员也可以趁此机会,重新核验所有船上乘客和船务人员的身份。检查整艘船的每个地方,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混上船来,又躲藏在什么地方,还可以检查所有人的房间,看看有没有可疑的物件。就算凶手就在五十多名乘客中间,当着这么多双眼睛的面儿,他也不可能再有时机作案了,这样才能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难道,这只是连环流血事件的开始吗?”不安就像滴落进水杯中的墨水,开始在所有人心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