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瑟瑟若无殇》若堇尘

48、塘南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收拾好了行囊准备出发。南宫澈因为也要去塘南，便与他们一路同行。
　　已经在马背上走了几日，艺雨在乔珏的指导下骑马学得也像模像样。只是紫若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不愿意一个人坐在马背上，就算凌君月在前面拉着缰绳，她也是一副僵硬得不敢动的样子。
　　没办法，凌君月只好一直骑马带她。南宫澈见了，只是笑了笑，倒也没有说什么。他虽然与紫若亲厚，但终究只是下属，有些话他是不该说的。
　　紫若没有将柳蝶的事情说给凌君月听。这件事他现在还蒙在鼓里，她的身份还不能说，她要如何向他解释这消息是从哪来的？
　　她既然决定瞒着他，那就要隐藏好，或许可以渐渐地露出一些蛛丝马迹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但绝不能一下子将自己的实力彻底暴露出来。
　　她要在潜移默化中，让他默默接受她的转变，毫不吃惊地接受变成另一副模样的她。
　　塘南离金华并没有多远，是相邻的两个城，他们早上出发，到达塘南的时候还不过正午。
　　众人先去找了家客栈住下，让店小二送了饭菜上来吃了些。下午的活动便让个人自己安排了。
　　南宫澈没有清闲的时候，刚吃完饭就出去办事了，说是少宫主来了命令。
　　紫若自然知道他要做什么，昨天夜里幽尹走后，没过多久南宫澈就来了，与她商量了一下对那内奸之事怎么处理，她决定按兵不动，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塘南此地雪月楼的负责人也是雪琉璃的骨干之一，南宫澈此去便是试探他，看他是否有背离的心思。
　　艺雨拉着乔珏便跑了出去，一直到天色渐黑才恋恋不舍地回来。她在锦江呆了六年，一直缩在那小小的地方不能离开，闷得要死，出来以后就像脱了缰的野马，尽情地撒欢。
　　乔珏自然愿意由着她。他不像凌君月有那么多顾忌，他想要对一个人好，那便是倾尽全力对她好，不管合不合规矩，只要那人开心就好了。
　　紫若并不是一个会苛待下属的人，并没有说她什么。反倒是凌君月，看艺雨兴致那么高，也想带紫若出去游逛，被她以“赶路很累想睡一会儿”为由拒绝后也没有放弃，吃过晚饭便又提议去逛夜市。
　　他会这般也不是没有理由的，七年前的紫若，虽然聪颖，但身上免不了带着些孩子的稚气。他又是个不会约束她的，便纵得她总爱往热闹的地方跑。像是赛龙舟这样的盛事，她是从来不会错过的，兴奋异常。
　　可他忘了，时间到底是过去了七年，现在的紫若对于这些事情可没有当初那么浓厚的兴趣。
　　更何况，南宫澈探回了消息，那人值得一信，她一会儿是要过去亲自看看的，要是与他们一起，那就不好脱身了。
　　“龙舟赛后天才要开始，今晚上也不过是些闲人游荡，没什么好看的。”紫若摇了摇头拒绝。
　　“虽是这么说，但夜市上的小贩必然不会少，买些喜欢的小玩意儿瞧瞧也好。”凌君月劝她：“再说，街上舞龙吞剑表演杂耍的艺人也不少，去看看吧。要是不喜欢我们再回来。你说好不好？”
　　紫若皱了皱眉，有些为难。
　　从理智上讲，她身为少主，本应以大事为先，逛街这种事什么时候都可以再去。只是……
　　看着凌君月那温和的目光，推辞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她是为他来的，什么事情也及不上他重要。
　　罢了，先与他逛一会儿，那边推迟一些也没什么。
　　便点头答应了。
　　因为是端午节，夜市上卖的大多是与过节有关的小玩意儿，各式各样精美的香囊，里面放了朱砂、雄黄和香药，据说是有辟邪祛瘟的作用，凌君月给自己和紫若各买了一个，挂在腰间装饰。
　　街上还有卖钟馗画像的，严厉凶狠，但是很多行人都买了。
　　艺雨有些不解：“这画这么丑，买他做什么？”
　　乔珏“噗嗤”一下就笑了，指着她嘲笑：“你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艺雨被他笑得不好意思，恼羞成怒：“我不知道怎么了？！”
　　眼看这两人又要闹起来，凌君月笑着给她解释：“这是钟馗像，贴在家里，有镇宅辟邪的作用。”
　　“还是凌公子见多识广，不像某些小人，就知道嘲笑别人。”艺雨毫不吝啬地夸赞他，狠狠地鄙视了乔珏一番。
　　“死丫头，明明就是你自己见识少！”乔珏鄙夷回去。
　　凌君月摇了摇头表示无奈，待去看紫若时，却发现她正站在一家面具摊子上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