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欺诈师的侦缉游戏》年华瑾色

4、Section04.Mr. Right

　　久弥友夏走出小食店，在大学部教学区的门口碰见了涉谷惠香，她手里拽着一沓邀请卡式样的卡片，正往音乐社的方向走。

　　久弥突然想起来，社长乔谷真遥跟她提过，今晚大学部和高中部的音乐社有一场联谊会。

　　涉谷惠香也看到她，向她挥手算是打了招呼，脚步却也往她这边走过来。

　　“前辈，真巧。”

　　久弥友夏点了点头。

　　涉谷惠香并不打算招呼过后就走，反而站在原处跟她打开了话匣，“前辈见过藤井君了吗？他能不能帮到前辈？”

　　久弥友夏没有否认，“虽然不是特别有用的线索，总算是有点方向。”

　　“那我还能帮上前辈什么忙呢？”

　　久弥友夏沉吟思索了片刻，问道：“你知道仁王雅治吗？”

　　涉谷惠香闻言眨了眨眼睛，“仁王雅治前辈？藤井君跟你说了仁王前辈吗？”

　　她的反应略微吃惊，这让久弥有些不解，“难道仁王雅治不是簱本同学喜欢的人吗？”

　　“是。”涉谷颌首道，“美纱她十分喜欢仁王前辈呢。”

　　“所以你也对他很熟悉吗？”

　　“立海大直升上来的女生，应该没有人会对仁王前辈不熟悉吧。”

　　久弥友夏看她一脸春.心荡.漾的神情，于是问道：“你们都那么喜欢他？”

　　涉谷惠香抿嘴笑了笑，“说起来仁王前辈曾经也算是叱咤立海网球部的风云人物呢，只是没想到升大学之后他就放弃网球了。”说到后面，她的表情有点惋惜。

　　涉谷惠香简单跟她说起了仁王雅治的过去。她想不到外表痞痞一副完全不务正业的少年有这么一段堪称辉煌的过去。

　　而她显然对“欺诈师”这个名号尤其感兴趣，接着又联想到自己刚刚被某位欺诈师坑走了一杯绿茶和两块蛋糕，莫名其妙地脑补了他拎着两块蛋糕在嘲笑她智商的画面。

　　脑补就算了，居然还是被嘲笑的那一方。

　　久弥友夏对自己的想象力颇感无力。

　　涉谷惠香的呼唤将她暂时游离在外的思绪拉了回来。

　　“前辈？前辈！你也觉得仁王前辈很帅对吗？”

　　其实久弥一时反应不过来她说的什么，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

　　“是要去音乐社吗？”久弥友夏看着她手里的一沓卡片，转了话茬问道。

　　低头去看，卡片上那一架钢琴特别显眼，黑白键相互交错，就在正中间的位置。

　　“大学部和高中部的音乐社有一场联谊，前辈有没有兴趣过来看看？”涉谷惠香取出一张递给她，“需要邀请卡才能入场呢。”

　　“这么巧，我就是音乐社的。”

　　久弥友夏笑笑，言下之意她是不需要所谓邀请卡的，然她还是接过涉谷惠香递来的卡片，遂又从她手里多抽出了一张。

　　她是不需要 ，不过有人会需要。

　　————

　　夜幕降临，寂静的黑暗笼罩了学校，唯独剩下高中部那个大礼堂。

　　高中部与大学部的音乐社联谊会就选定在这里举行，而会场也已经精心布置过。

　　久弥友夏走进礼堂，身后跟着两条小尾巴。

　　将邀请卡片递给收卡人时，久弥友夏看到涉谷惠香朝他们正走过来，她着了一袭优雅的小黑裙，头发烫了微卷，有那么几分成熟味道。

　　“前辈，你们来了。”她看了一眼大礼堂里乌压压入座的人群，悄声说道，“特意给你们留了最前排的位置呢。”

　　久弥笑了笑，随意问道：“涉谷同学一会儿会参加演奏吗？”

　　“我拉大提琴。”

　　“哇，涉谷同学真厉害。”夏目花音略带艳羡地说道。

　　涉谷惠香听罢也是莞尔，“没有啦，我只是个和音而已，弹奏《月光》的是美纱。”

　　久弥友夏这才注意到，舞台上摆着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错落有致的黑白琴键似乎正等待着被轻轻触碰，等待一双修长轻柔的手，缓缓地掠过，弹奏出一曲惊人耳鸣的天籁之音。

　　她静静遥望着，突兀的，一身纯白礼服裙的少女挡住了眺望出去的视线，她的背部挺得很直，神情带了几分傲然，踩着高跟从他们身边走过。

　　“和佳，演出马上就开始，不要再闹情绪了。”涉谷惠香出声叫住了擦身而过的少女。

　　夏目花音往久弥友夏身边靠了靠，在她耳畔小声说，“前辈，这个就是桐本和佳。”换言之，也就是给他们下了驱逐令的人。

　　桐本和佳转身盯着涉谷，唇角抿成了倨傲的弧度，“我再说一遍，如果你站在簱本美纱那边，就不要再和我说话了。”

　　涉谷惠香缓缓地低下头，两手无措地搅在一起，“我们都是朋友......”

　　“早就不是了。”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又决绝，甚至听不出丝毫的惋惜。桐本和佳没再理睬她，断然转过了身子，桀骜的背影在交错的聚光灯下渐行渐远。

　　“公主病吧。”夏目花音小声嘀咕着。

　　气氛静默了片刻，涉谷惠香这才抬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和佳也是我们的朋友，因为这次没有上台演出的机会，在闹一点小情绪。”

　　正自说着，就看见簱本美纱走过来，脸上似乎还未施粉黛，就连脚上的小高跟，也穿了两只不一样的。

　　“美纱！”涉谷惠香有些诧异地迎过去，“演出马上开始了，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簱本美纱站在那里，灯光之下的脸显得过分苍白憔悴。

　　她缓慢地走过来，朝久弥友夏鞠了一躬，“前辈，你来了。”

　　“簱本同学，你的脸色很不好，怎么了？”久弥问。

　　簱本美纱润湿了眼眶，有些欲言又止，涉谷惠香搭上她裸.露着的肩膀，咬咬唇把话给接了过去，“是Mr. Right。”她停顿一晌，才又继续说下去，“他在美纱的更衣柜里放了一张纸条。”

　　涉谷惠香说，纸条上的字是打印出来的，就只有一句话——我马上就来找你，你等着我，等着我。

　　听完整件事，佐川谅太显然已经是忍不下去了，咒骂了一声，“TM究竟是哪个变态！让我逮到一定整死他！”

　　久弥友夏却在想，他如果真的敢来倒是好了。

　　可惜的是，他终究是不会现身。

　　各自的思绪被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所打断，此时大学音乐社的社长乔谷真遥已经站上了舞台，充当了主持人的角色，用庄严又不失生动的语言诉说着开场白。

　　音乐会要开始了。

　　久弥友夏到了最前排空着的位置，才发现她右侧的座位上，仁王雅治正神态悠闲地坐着。

　　聚光灯已经灭了，仅仅余下一道橙黄色的光束，毫无保留地照亮了舞台上那一架白色三角钢琴，留下了光圈。在这样半明半暗的视野里，仁王雅治的侧脸像是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光色，透亮得像是水晶。

　　“仁王君？”久弥友夏特意压低了声音，“没想到你对音乐也感兴趣。”

　　仁王的声音在这样的气氛里略微透出了几分慵懒的味道，“突然想来接受一下高雅音乐的熏陶。”

　　乔谷真遥的报幕已经结束，礼堂里所有的杂声都在一瞬间消逝，久弥友夏也觉得不方便再说话，于是安静地在位子上坐了下来。

　　之后，通往舞台的木台阶上响起了轻缓的脚步声。

　　在众人的瞩目下，簱本美纱已经走到舞台的正中间，光束在随着她的步伐不停移动，最后依旧落在那台三角钢琴之上。

　　空气很安静，仿佛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般。

　　礼堂里，熟悉的旋律随着第一个弹下的音符一泄而出，每一个音符跳跃入耳，就像在耳畔萦绕着一曲细致绵长的天籁。

　　闪耀的星空，清幽的月光，湛蓝色的海岸线，清风正徐徐吹袭着。画面宛如清晰在目。

　　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

　　久弥友夏的眉宇却轻轻皱起。

　　她觉察到这首曲子的旋律有些微的错乱，即使簱本美纱很快发现又轻易遮掩了过去，然而，越到后面，她慌乱无措的心思越发压不住了。

　　她的节奏完全不对了。

　　越来越急躁。

　　越来越不稳定。

　　周遭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

　　突然，钢琴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

　　终于，《月光奏鸣曲》的旋律，就结束在这一阵突兀的声音里。

　　彼时礼堂的灯光被啪地点亮，簱本美纱就靠在钢琴的黑白键上，毫无动静。

　　气氛陷入了小混乱。

　　仁王雅治最先清醒，站起来，纵身一跃上了舞台，他将簱本美纱扶好，光影里的她就像没有了气息，宛如瓷白色易破碎的陶瓷娃娃。

　　“我送她去保健室。”这话像是跟久弥友夏说的。

　　直到仁王雅治抱着女孩冲出大礼堂，久弥才稍稍回了神。

　　“前辈！”夏目花音从座位上站起来，示意她追上去。

　　久弥友夏却沉默着坐下，现在的她，更需要用一些时间，来理清一些头绪。

　　这场音乐演奏虽然出了意外，但却并没有被这场意外所终止。两位音乐社社长一起站上舞台安抚了所有人的情绪，然后继续报了幕，有人将替代簱本美纱完成演奏。

　　看到桐本和佳迈着端庄的脚步上台时，久弥友夏其实没有觉得有多意外。

　　只是她并没有继续弹奏《月光》，而是换上了一曲《匈牙利舞曲第五号》。

　　两首钢琴曲，完全不同的旋律，一首温婉清悦，一首粗犷豪放。

　　久弥友夏突然想起来，涉谷惠香跟她说过，簱本美纱和桐本和佳，一个喜欢贝多芬，一个喜欢勃拉姆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