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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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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吴将军的打岔,赵明明出了好一阵神,直到队伍都出了城,摇摇头,决定就此略过不提。倩芝妹子对吴将军很有好感,小声地为他说情,倒让赵明明不太理解,慢悠悠地开口道:“既然你对吴将军赞不绝口,干嘛一味的在我面前说好话,不会觉得不高兴吗。”
倩芝妹子瞪大眼睛:“吴将军这样的家世人品,我怎么敢高攀。只有大人这样的美人和他才能称得上一对。谁都能看出,吴将军眼里除了大人还能容下谁。我不过惋惜罢了,吴将军那么俊美呢。”
赵明明不动声色的瞄了她几眼,见她眼神清澈不似作伪,叹了口气,一时觉得索然无味,也懒得多言,心里只是想吴将军喜欢的可不是自己,是萧青墨来着。
还好倩芝妹子就此打住,不再说这个问题了。
说起来她所乘坐的马车,豪华惊人,名义上叫马车,车厢足足有一间房子那么大,用了十二匹马才拖动。车厢内部更是极尽陈奢侈,桌椅床铺一应俱全,连古琴棋盘专门用来煮茶的炉子都有。赵明明挺感兴趣的玩赏了一阵,觉得这哪里是去巡查啊,根本是旅游的。
陈明容还在整理一大堆东西——珠宝首饰,古董珍玩,书籍名画。赵明明看着那几大箱子都觉得脑仁痛,都是出发前她的那位师傅大人给准备的,赵明明再三拒绝,可还是没能推掉。当然,这些东西她肯定很喜欢,随便拿一个出来都价值千金。可问题在于,她又不打算走种田路线,再好的东西也要有命来享受才行。
倩芝妹子喜滋滋的把一匹布料放到她身上比划:“这缎子真漂亮,做成衣裙肯定美得不得了。”
赵明明心不在焉的摸了摸,确实是十分名贵又精致的料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又轻又薄却一点都不透光。展开来足足有几米长,却能叠到只有一块手帕大小。看起来是不打眼的藕色,对着光却能看到上面交织着同色花纹,时不时闪烁着银光。
“大人是想做条裙子呢,还是裁个外袍。”
倩芝妹子还在翻来翻去,这样的衣料足足装了五大箱,马车上放了一箱,其余的都放在后面随行的马车里了。
“太打眼了,我也不想被人说奢侈。”
赵明明示意她把料子收起来,她不懂这些也明白肯定是昂贵无比的东西。按照她师傅的画风,搞不好还是那种单纯有钱买不到的顶级奢侈品。她似乎是出来躲风头的吧,这么高调华丽真的没问题?
谁知她的话到让两个侍女妹子惊讶起来:“大人说什么话,这怎么就奢侈了呢。明明是委屈了大人才对。”
赵明明无力扶额:“我不觉得委屈,这已经很好了。”
这下连稳重的明荣都忍不住反驳:“您可是堂堂公主的身份啊,更别说还是神官大人唯一的弟子,下任继承者。区区几匹织金缎算得了什么,要我说啊,给您做鞋都勉勉强强。”
——好吧,你们这些腐/败的统治/阶级,我代表普通老百姓鄙视你们。
赵明明还是坚持把这些都收了起来,拒绝了金银珠宝糖衣炮弹的腐蚀。原本随行人员里连厨子都给准备了,竟然还有专门烧洗澡水的,赵明明吩咐统统不需要。路上她和大家同吃同住,没必要特殊对待。结果下面的人全都炸了,虽然称不上以死谢罪,也跑过来哭着跪求。被赵明明借驴下坡,统统赶回了圣城。
这下连一直不闻不问的陈战都过来了,隔着马车问:“大人是否对末将有何误会。”
“将军何出此言?”
“末将奉令保护大人,大人的一切愿望便是末将的命令。北方严寒艰苦,大人身份尊贵,多带些伺候的随从也未尝不可。”
陈战的声音不急不缓,显得十分稳重,一点不像赵明明记忆中那个冷漠苛刻的样子。
“大人的随从,末将自然也会妥善安排,绝不会亏待。大人不必多虑。”
赵明明哑然失笑:“倒是将军你多虑了,我对将军没有任何误会,更没有怀疑将军的意思。我只是想着,好歹此次出行是打着巡查的旗号,拖拖拉拉带这么多无关紧要的随从,倒让人以为我娇气。误会我倒没什么,坠了神庙的名头就不好了。”
连赵明明这个穿越党都知道,神庙一直号称简朴归真,装模作样的崇尚自然。尽管没几个人信,她身为大祭司,出个远门好歹也装一下嘛。
陈战没料到她会这么回答,犹豫着说:“但此去路程遥远,末将担心大人不习惯……”
赵明明果断说:“将军不必多言,我意已决。”
看她这么坚定,陈战也就不再劝说,反正少带这些人对他是好事。他只是暗暗冷笑,心想这位祭司大人眼下妆模作样,日后有哭的时候。他才不信像这种从小锦衣玉食惯了的贵族能扛得住一般人的生活。而且谁不知道,东华国大公主萧青墨挥金如土穷奢极欲,每日光是膳食都要耗费百金。有必要做出一副勤俭节约的样子吗。
赵明明要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定高呼冤枉。奢华的生活她当然喜欢,可俗话说得好,由奢入俭难,她养成了这种大手大脚的生活习惯,如何面对以后的征程?她的目标可是刷男主啊,天天吃喝玩乐过富二代生活怎么刷男主?男主的未来是征服天下的未来,尽管目前不清楚怎么找切入点,赵明明觉得先培养一下吃苦耐劳的技能绝对没错。
最坏打算,哪怕最后不幸降低好感失败,被男主关地牢丢黑屋,她还能多撑几天不是……
她在这里唏嘘不已,边儿上倩芝妹子都要哭了:“大人您太苦了,何必如此苛刻自己呢。”
赵明明瞪着她,觉得她简直是在睁眼说瞎话——就这堪比空军一号的豪华马车都叫苛刻,她是不是得吃钻石喝金水,床上铺十八床垫子都嫌弃硌得慌才行。
结果事实告诉她,她真的太低估这个世界上层人士的奢侈程度了。
出发前赵明明被告知此次前去北方最近的关城至少要走上两个月,她已经做好了坐马车坐到呕吐的心理准备。谁知距离走出圣城不到两个时辰,回首还能看见远处白色的宫殿,长长的队伍就停下了。赵明明端坐车上,看外面那些士兵忙碌不休,来来去去弄了好久,这才恭恭敬敬地请她下去。
跨出车门一看,赵明明一阵头晕。地上铺起了昂贵的毯子,一路延伸到了前方一百多米开外的一片小树林。毯子两边放置着层层叠叠的屏风,也不知道是什么质地,似透非透,朦朦胧胧好似雨后晨雾。更有珍珠水晶串成的珠帘,中间缀着小小的银铃,在风里不时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咚声。两座巨大的玉雕香炉从仙鹤口中冒出袅袅青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香,简直让人有些微醺。
偏偏扶着她下车的两个妹子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倩芝还皱着鼻子略显不满:“仓促而成,马马虎虎罢了。算了,毕竟都是些军士,还是别太挑剔。”
明荣已经跪坐在厚厚的锦垫上开始用小炉子煮茶:“大人坐了一天马车累了,先喝茶休息一下。”
看着这一切,赵明明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你们是平安时代的无聊贵族吗。要不要再研究研究熏香的三十八种变化啊。呵呵,屏风后面还有人在弹琴吹笛制造背景音乐,真是醉了。
四周都被屏风珠帘遮挡得严严实实,隐约能看见远处那些随行的士兵也在休息,赵明明无奈地坐下,看着头顶天空,心想按照这速度,还没走到北方一年期限就到了。
按理说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炫富生活,赵明明应该很开心很满足,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觉得从头到脚都不舒服。喝了几杯茶,吃了几块精美绝伦还不够塞牙缝的点心,她终于忍无可忍。
“去把陈将军叫来!”
陈战很快就过来了,隔着屏风向她行礼。也许是错觉,赵明明总觉得他的声音里隐藏着一种微妙的嘲讽之意。
“大人有何吩咐?”
赵明明没好气地说:“将军,我们是出来巡查,不是出来春游。之前我难道还没说清楚吗,别弄这些无聊的东西,抓紧时间赶路最重要。”
陈战一本正经,正经得太过头,让赵明明怀疑这家伙其实是故意在耍她:“大人身份贵重,末将不敢怠慢。”
再感受不出来对方的刻意,赵明明就是个傻子,她忍不住道:“将军,其实你很讨厌我吧。”
可能没想到她这么直接,陈战哽了一下,硬邦邦地答道:“末将不敢。”
“不敢?那就是有了。”
赵明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将军对我印象不佳,那天晚上我便深有体会。虽然不记得何时何地得罪了将军,总之我先给将军陪个不是。将军的职责是护送我到北方,衣食住行,不劳烦将军操心了。”
隔了好一会儿,她才听到陈战生硬的说:“末将领命。”
陈战离开后,倩芝很不高兴的嘟着嘴抱怨:“这人也太无礼了,区区一个偏将,叫一声将军,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多大的人物。哼,大人何必这么低声下气呢。我可还记得那天晚上他那副穷凶极恶的嘴脸。要不是他,大人也不会摔进圣火里。”
赵明明微笑:“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是,大人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能侍奉大人左右就是他的福气,他作出那副不情不愿的死样子给谁看呀。”
倩芝愤愤不平,出乎意料的是,本以为会斥责她的明容竟然也一脸赞同。赵明明有点诧异,她以为既然都有资格来抓捕自己,陈战的地位应该不会很低才对。可为何两个女官都瞧不起他,敢当面给他甩脸色的感觉呢?
“我以为陈将军在圣城是个人物,难道……”
她试探地问,倩芝咯咯地笑了起来,挥着手说:“什么大人物,就是个看门的,咱们圣城四大世家,他跟哪家都沾不上边呀。别说是世家了,连平民都算不上。我听说他是奴生子呢。看名字就知道,正经的世家子,名字哪儿会只有一个字。”
这种魏晋世家乱入的错觉是怎么回事?她有搞过这种诡异的设定吗?四大世家分别是贾薛史王呢,还是蒋宋孔陈啊?
无意识地摸着下巴,赵明明有种如此设定好像会埋下什么伏笔的预感,希望是她想太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