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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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与接小豆不同，被赵深催着去酒吧帮忙又拒绝不得的这种情况，就被慕屿归类进这不如意的“□□”里面。
酒吧，天然缺乏小酌时所需的情调。这一关键部分的缺失直接导致慕屿对酒吧业务的不感兴趣。他不喜欢酒吧里灯光的飘忽和刺眼，也不喜欢潜藏在夜里异于往常的人影幢幢，人们放纵一时的姿态恣意不雅，短暂的快活只换来第二天的头痛，无法解决任何的烦恼。因此，在决定开启酒吧业务的时候，他已经和赵深商量好各自专攻的方向。不说是井水不犯河水，却也边界分明。
然而，偶尔的时刻，就像是现在，他依旧需要面对这些夜行者，不情不愿的。
“Hi～又见面了。”
所以当秦暖带着闪亮的笑容出现在慕屿的面前时，他着实吓了一跳。
眼前的女孩儿剪了俏皮的短发，配上稍浓于往常的妆容，使得五官更加立体，显得愈加可爱。慕屿在这晃来晃去的灯光下泛着光茫的眼睛凝视着焕然一新的秦暖，竟不由得看呆了眼。
“很美。”他情不自禁开口。
不知是不是灯光的原因，她的脸变得像秋日里的苹果，声音甜甜的，小小的，“谢谢。”这微妙的变化令慕屿感到愉悦。
发觉自己的视线越来越离不开秦暖的时候，慕屿着实盯着她看了很久。他在Miya揶揄的视线中回过神，一边掩饰地又擦拭起手中的酒杯，一边情不自禁叹息起来，带着莫名的感慨。
彼时在电影院里因着好奇凝望秦暖哭泣的慕屿，怎么会料到她竟这样走进他的生活。他在无数个偶然中知道了她的名字、爱好、职业，两个人甚至一起合照，交换了电话号码。
他们互相认识，并开始互相了解。
再次把视线聚焦在女孩身上的时候，慕屿看到一对几近重叠的影子，男子的亲吻引得口哨声此起彼伏。
正与秦暖亲昵的这个男子，如果没记错的话，就是前不久在餐厅里与她起争执的那位了，叫什么来着？叶凡？现在……恐怕已经成为男友了吧？
其实在卡夫卡第一次见到两人的相处时，慕屿已经隐隐有所预感，秦暖待他与其他的相亲对象不同。他们之间有一种不同他人的亲密。
思绪收回，再看眼前，慕屿的心底恍然生出一股淡淡的失落。
慕屿早知道秦暖终究会选择一个人。她毕竟是个好女孩儿，好的女孩儿理所当然会被人追求，很好的，优秀的，她值得的。先前几次见证她无果的相亲，也令慕屿暗觉可惜。那时他还在诚心希望她能有个好的归宿。可现在，当他看到那男人低笑亲吻秦暖时，一条名为艳羡的小蛇钻进心里。
Allen和Miya忙了一圈回来，“我说店长，你再不下手可就真的完了。”
凝视秦暖在室内摇晃灯光下对叶凡展现的迷人姿态，慕屿脑中只想起合照她上瞪大眼睛的可爱的小脸。
有什么已然发生变化。他却徐徐摇头。
如果她真的幸福，那么他实在不应该庸人自扰。
亲朋好友叫闹着打开一支香槟，大家分吃一个大大的蛋糕。生日派对的步骤一样没落下，一切可以说是顺利的，自然的，快乐的。
在整个过程中，秦暖脸上的笑容几乎可以说是明艳的。
直到一个安静的男子的出现。
他刚一出场就就成功俘获了秦暖所有的注意力，两人的视线甫一接触，她的眼睛便一瞬不瞬地不再移开。紧接着，她慌张起来。
“暖暖。”
当镇定下来的秦暖走来男子面前的时候，男子的笑容干净又温暖，眼神清澈透明，好似凝视自己多年的爱人。如果他的身边没有站着另一个女孩儿的话。
慕屿看着她嘴角的弧度变得僵硬，脸色像是初遇暴风的苹果，一层一层白下来，褪去最初的红润，笑容里带出淡淡的苦涩。
“好久不见，肖年。”
人际关系这种事情，说复杂复杂，说简单简单。慕屿不动声色地观察，从旁观者的视角，很快便一目了然。
她喜欢他。
更准确地说，她喜欢的人，是他。
慕屿在吧台里调酒。秦暖、赵珊和叶凡，肖年以及依偎在他怀中的女友，几个人在吧台边。大家一边喝酒一边畅所欲言，整体算不得热络，却也可被称为融洽。
秦暖在最开始的寒暄后渐渐变得沉默，默默地喝酒，不知不觉间几杯酒下肚，眼神愈发明亮，与刚才的苍白相比，笑多起来，话也渐渐多起来。
“慕屿想听什么歌？”
当被问道的时候，慕屿正看着秦暖发呆。当那双明亮的眼睛突然望过来，他的心跳无声地快了一拍。
“你喝醉了。”
明明有很多语言可供选择，慕屿却听到自己的声音说着无关紧要的话，不觉懊恼又丧气。
“嘿，别扫兴啊。”因为酒精的摄入，秦暖的声音与以往不同，带上了沙沙的质感，“慕屿有想听的歌吗？什么都可以。作为玛德琳的报答。”
秦暖说着只有慕屿才能听懂的话，让他笑起来。他心底明悉自己不喜欢借酒消愁这一行为，却无论如何对此刻的秦暖讨厌不起来。于是认真思考后，他给出了一个歌名，“Viva La Vida.”
“酷玩……”秦暖对得到的答案很是欣赏，“不错的选择。”
侧身的瞬间，光影的衔接莫名给人黯淡的质感。
“……tic。”
慕屿不确定她是否真的有开口，那声音不清晰，不知是周围的杂音困扰还是秦暖切实说了什么。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背离远去，一切都呈现出一种恍惚之感。
视线追随秦暖，慕屿看到秦暖站在了舞台中央。当唯一的那束光打在她精致的脸庞，无疑，她成为了最耀眼的那一点。
“你跟我说我们两个很像，怎么可能？”她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可他知道，她不快乐，显而易见，“开什么玩笑呢！正因为不同才会相互吸引，不是吗？”
“我说，你是喜欢阿暖吗？”
被这突如其来的问句唤回神，慕屿循声转头，发现问题直指自己。
发问者是秦暖的好友，赵珊。
慕屿的眉头不自觉跳了一下，赵珊打量的视线里戏谑的意味太过明显，令他不适。他错过视线，埋首工作，拒绝回答。
Come along with me and don\'t be scared，
有我陪伴，你不必寒颤，
I just wanna set you free，
我只想让你释放自己，
C\'mon, c\'mon, c\'mon，
来吧，来吧，来吧，
You and me can make it anywhere，
你和我可以去任何地方，
For now, we can stay here for a while，
不过现在，让我们在这里暂时停留，
Cause you know, I just wanna see you smile，
因为你知道，我想要看你微笑，
No matter where you go，
无论天涯海角，
You know you\'re not alone.
你并不孤苦伶仃。
舞台上，秦暖一开口便收获了不凡的掌声和尖叫，他被那声音惊艳的同时，却无法再抬头看。
蓦地，赵珊笑起来。
“看来这答案不重要，我也不想知道了。毕竟，你的喜欢微不足道到甚至无法说出来。”
这明目张胆的挑衅话语如愿让慕屿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抬头与她对视，两人的视线发起了较量，不知从谁开始，不知从何而终。
这感觉很不好。慕屿站得笔直，赵珊坐得随意，他低头俯视，她下巴微扬，却不知为何令他觉得矮了一截。
有那么几秒钟，赵珊只是沉默着，笑意不减，指尖在杯沿打转。紧接着，她开口了。
“我或许不了解你，却很了解她。如果你不够坚定，犹豫不决，那么你们终究是不适合的。现在的你连争抢的决心都没有，晚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你是没有获得正式资格的竞争者，注定就只能这样看着她和别人在一起，运气好的话，作为朋友守在身边？呵，在我看来那有些可笑甚至可怜了。”
赵珊说出这话的表情云淡风轻，落在秦暖身上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带着爱怜。
慕屿的目光随着他转向此刻舞台上那个光芒万丈的存在，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些什么。直到秦暖的视线语慕屿相对，直到她唱出她点的歌。
I hear Jerusalem bells a ringing
听那耶路撒冷钟声传来
Roman Cavalry choirs are singing
罗马骑兵歌声震彻山海
Be my mirror my sword and shield
担当我的明镜，利剑和盾牌
My missionaries in a foreign field
我的传教士屹立边疆之外
For some reason I can\'t explain
只因一些缘由我无法释怀
Once you go there was never,
一旦你离开这里便不再，
never an honest word
不再有逆耳忠言存在
That was when I ruled the world
而这便是我统治的时代
“我只是习惯了慎重考虑自己的每一步。这种感觉可以称之为喜欢吗？这种喜欢又会持续多久呢。……如果我没有办法给她幸福，那么鲁莽地坦白自己毫无意义可言。”
慕屿说出口的话像是自我拷问，几乎被淹没在周围的欢呼声与掌声中。赵珊却将其准确地捕捉。
良久，她扬起手就把慕屿刚刚调好的马丁尼端起，一饮而尽，酒杯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响声。
“你知道女人最害怕的状态是什么吗？
“不是碰上不合适的，不是碰上坏的，不是眼泪流了一车只为一个爱字，不是只牵手走了一段却没能到最后，而是——无。
“什么都没有才是最恐怖的。
“你连给都不敢给，又怎么能确定她接不住呢？”
若是在电影里，这样深刻的对话发生在几乎毫无干系的两人身上，必然是不具备任何意义的。慕屿想。
然而现在，在赵珊发出挑战的同时，他突然就确定了。
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如果他不给，她又怎么能接住呢？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01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