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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URE.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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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询问已经成为了绿魔的哈利·奥斯本,他的一生中有哪几个人令他耿耿于怀,那必然能得到三个人选。
其中一个是将只有11岁的他送去寄宿学校,使他怨恨了8年,并隐瞒着他家族遗传病长达一生之久,令他充满复杂感情的父亲。
还有便是蜘蛛侠——彼得·帕克,背叛了他的曾经的朋友,现在的宿敌,他嫉妒他超越常人的健康和转基因蜘蛛的能力,憎恨他令他最终不得不走上成为绿魔的地步。
最后一个人,多洛蕾丝·法洛。
“你与多洛蕾丝·法洛是什么关系?”当神盾局的特工在雷文克劳福精神病院给哈利·奥斯本录口供时,翻了翻他的相关人员表格,咂舌问道。
“噢——”哈利对特工露出了他对待地位低下的陌生人时惯有的嘲讽又虚伪的笑容,用他沉闷低厚的嗓音,像说谎一般说道——
“She's my 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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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哈利·奥斯本漂泊无依、迷惘的前20年中,在法国的时光是最令他感到愉快的,甚至到现在他还能回想起来那幢充满生活气息的公寓,毫无隐私可言的薄墙壁和挤满了靠枕的沙发床。
稍稍搜索一下记忆,鼻尖就好像重新萦绕了那股混杂的气味:一点点从厨房传来的油渍味、新晒的织物的腥味、香氛和临街建筑所特有的马路尘土气味……
他甚至不需要用眼睛,光凭气味就能分辨出这是一个廉价的地方,但事实就是——当他第一次去的时候,他被感动地甚至想要立马单膝跪地向多洛蕾丝求婚。
那是多洛蕾丝在法国租住的公寓。
他有很好的遗忘能力,当他去往一个新的地方,他总能很快又很干净地遗忘上一个地方所有的人和事,给自己一个新的也许期待也许麻木的开始。
但令他感到懊恼又带着些许愉快的是,他无法忘记当他躺在粗糙的亚麻布面的靠枕上时,嗅着热烈的阳光,兴奋又昏昏欲睡的快乐且安逸的心情。
一个19岁的姑娘趁着一个19岁的小子的女友不在,将他邀请到了自己家里,这就是当时所发生的事。
可真不像是一个会令真爱发生的开始。
当时巴黎的巴士司机又一次耍起了集体罢工,哈利在当地雇佣的司机竟然也趁此机会假惺惺地去参加了抗议游行,以此逃避工作,最终导致他只能哭笑不得地站在拥堵的校园门口,不停回应同学的招呼,挥手的样子像个滑稽的动物园猴子。
让他——哈利·奥斯本,一个几近于生活不能自理的阔少,独自走回别墅区,这根本是个不可能的事。
正当他打算随便花些钱找个就近的酒店住下的时候,身后的脚步声让他停止了思考——那是洛,他可以分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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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所法国高中仅有的几个美国人,他和多洛蕾丝在开学不久后很快就互相认识了,当然比这更快的是,他给自己找了一个超模女友,甚至为此都登上了杂志封面,也不知道他在美国醉心研究的父亲是否看见了,是否产生了些情绪。
这都是待在法国的他所不能知晓的,他所知晓的就是,他很快对这段关系感到了厌烦。
每当他从皮夹中抽出信用卡为她的时尚签字买单的时候,都增添了一丝他的不耐,最终逐渐积累,使他对女友越来越冷淡。
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聚会上、出游上、每个地方……
所有人,都想要,他的钱!
也许除了洛。
噢,洛,多洛蕾丝,她真是充满了他记忆的每个角落。
但要是就此将她想象成一个善意的、温暖朴实的、像甜甜圈一样的姑娘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她不在意钱并不是因为视金钱为粪土,而是她觉得哈利·奥斯本比哈利·奥斯本的钱更有趣。
她简直是个女巫。
不知是第几次他们单独留在美术室,他看着她作练习画。哪怕整个学校因为他们的关系传得流言四起,甚至他的女友都质问了他。
铅笔和画纸摩擦的声音令他感到安全,他旁若无人地思索自己的流放生活,假设他的后半生是否就像这样毫无建树地在挥霍、自我厌恶和怨恨他人中度过,然后让他人的噪音般的笑声吞噬掉自己可悲的精神,最终娘娘腔地了结掉自己无人在意的生命,就像泰坦尼克号里企图跳海自杀的萝丝一样。
他越想越感到烦躁和怨愤,他想要揪住他父亲的领子质问他,为什么将他扔到一边!难道他没有资格继承他的事业吗!
还是说他碍眼到与他同处一个国家都令他难受得不能呼吸,要到把他踢出国的地步!
“你知道你再这么下去就毁了那个小可怜的家庭作业吗?”
洛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令他愤怒的想法戛然而止。他几乎是整个人愣了一下,然后发现手底下垫着一张已经被他的捏皱了的水彩画,指甲和袖口也沾满了干屑似的颜料。
“天哪……”他将那张画扔远然后趴上空白的桌子,闷声道,“我很抱歉……”
洛挑了挑眉毛,“你该对那个小可怜说。”
他抬起头,玩笑般地摸出皮夹啪地一声扔在桌上,“我会付钱给他。”
这导致了洛来来回回地扫视了他半晌。
“你猜怎么着,头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有做超级恶棍的潜质。”她一边点头一边煞有其事地说道,绿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他,露出戏谑的表情。
他也直勾勾地看向她,将那些思绪抛诸脑后,情不自禁地笑道,“洗耳恭听。”
她垂了一下眼又飞快地与他重新连接了视线,咂了一下嘴,用舌尖抵着上颚,然后慢吞吞地用手臂撑住脑袋,“我又不想说了。”
“你在寻我开心吗?”他不可置信地问道。
“对,我是的。”她得意洋洋地冲他抬了抬下巴,黑色的卷发伏在的她脸颊边,令她看起来像是现代版的邪恶白雪公主。
“那——”她的姿态驱使了他的内心,他突然逼近她,凑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觉得我会放过寻我开心的人吗,法洛小姐?”
“对其他人不可能,但我觉得我可能有些特权,奥斯本先生……”她也学他那样悄悄地说道,声音里暗藏着笑意。
他的举动绝对是越界了,对于他尚未分手的女友来说。
但是在洛的眼神下,很难不做些什么。
她的眼神向来十分热烈,就像一只锁定了目标的母狼或者母豹子,被她凝视的人,不是产生了‘噢她必定十分恨我’就是产生了‘天哪她一定是爱上我了’这样的想法。
与她视线胶着就像在享受精神性.爱一样,令人感到兴奋和满足的是,她的眼睛露骨地写着三个字——
我要你。
最初这时常让哈利·奥斯本愣神、大脑空白、词不达意。
但是克服了最初的一段时间之后,他开始能做出些回报,像是抚摸她的脸颊、搂抱她、亲吻她的嘴唇。
比起和他不是在互相赞美就是在互相指责的法国女友,他与多洛蕾丝才像是互相有感情的一对。
是的,互有感情。
当然这种感情不是出轨得来的刺激感,说实在的,谁会为了高中时的感情认真呢?
法国人的人际关系的混乱程度简直就是绯闻女孩的十倍,谁都不会把出轨当回事,他甚至怀疑在法语字典里出轨这个词是用来描述真爱的。
他只是,通俗地讲,喜欢洛。
谁在19岁的时候不是一门心思放在喜欢的姑娘身上呢?或者还有学业?反正他不知道,毕竟他的父亲必定没有私生子,他可能将来会穷困潦倒但绝不是现在。
况且没有人告诉他,他会在20岁发作反转录病毒增生,并且成为绿魔。
所以此时的哈利·奥斯本还是个穿着整齐西装、梳着整齐刘海、耳朵尖得像精灵似的、皮肤苍白、带着阴郁气质的青年。
并且在多洛蕾丝·法洛的眼里,他性感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