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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Chapter.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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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睁开眼,入眼的天花板上尽是熟悉的纹路。哈利身上有些僵硬的肌肉放松下来,感觉到一股酸疼感从四肢传入大脑。
“唉……”哈利哀叹了一声,认命的开始试着努力活动四肢让血液得以循环,那酸麻的感觉虽然不好受但总在忍耐范围内的。
男人推门进来看见已经半坐起来揉肩膀的哈利,冷哼了一声,把魔药放在了床头柜上,瓶底和柜面相碰发出沉闷的响声。
“其实你真的可以用一种相对温柔的方式的。”哈利拿起魔药瓶,然后在打开瓶盖的瞬间表情空白了几秒,干笑了几声,“教授,这魔药的味道……”
“有什么问题?”魔药教授弯着腰逼近哈利,眼睛里带着十成十的威胁,脸上还带着一种让哈利后颈一凉的笑。
“没什么……问题。”哈利的喉咙动了动,一脸视死如归的喝光了瓶里的魔药,然后闭着嘴整个人往后一倒,顺手拉过被子把自己卷在里面不动了。
西弗勒斯挑眉:“波特,你是小孩子么?”
哈利把头埋在被子里,闷闷道:“给我喝那么难喝的东西还不准我闹脾气?!鼻涕虫和毛蟹脚的味道那么重!明明补血剂没有这两样材料!”
西弗勒斯的嘴角抽了抽,一把抓起被子使劲把八爪鱼波特先生抖了下去,看着波特在昏迷中恢复成原本长度的发丝如今被蹭的又毛又乱,一时间很是无语:“那是补血剂和灵魂稳定剂,不是猫化药剂,波特,把你的智商捡起来别让我觉得你是个没脑子的未成年巨怪!”
“灵魂稳定剂?”哈利拒绝从床上起来,抬手把挡住眼睛的头发捋到脑后,想了想灵魂稳定剂里倒是的确有鼻涕虫和毛蟹脚,哼哼了两声,“我又没把灵魂切片,只是魔力损失过度而已。”
“灵魂切片?”西弗勒斯皱了皱额头,这是什么说法?
“就是在说把灵魂切成一片片,然后还东扔一片西扔一片的蠢货而已。”哈利耸耸肩,然后伸出手,“把被子还我,困死了。”
西弗勒斯瞪着床上的小巨怪:“这是我的床,波特先生!”
“这早在十一年前就是我的床了。”哈利无比自然的接了话,见男人还是跟瞪着史前怪物一样瞪着他,撇撇嘴翻了个身背对着眼里冒火的魔药教授,“对了,我身上有炼金物品,我记得作用是反弹任何魔咒来着——混血王子出品,一直很好用。”
魔药教授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以一个成年男巫的壳子做着无赖幼稚赖床行为的人形巨怪,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把手里的被子扔到了哈利身上。
哈利一动都没动,呼吸平缓而舒展。
西弗勒斯站在床边好一会儿,迈开的步子有几分迟疑,终于还是饶了一圈走到哈利正面。他的手一招,椅子无声的被漂浮咒带到身后,西弗勒斯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床上已经沉沉睡去的男巫。魔药有梳理魔力和催眠的效果,西弗勒斯搭在膝上的手指动了动,伸出去,将哈利颊边的散发拨开露出那张和曾经的老对头有几分相似,还有些那个百合花一般的女子影子的脸。
二十六岁,还不过是个青年,这个时候他该在享受一场恋爱,阳光开朗的,二十六岁在巫师漫长的寿命里只是个开端而已。
但这个青年,已经经历过得到之后的失去,欢笑之中骤起的战争,血腥之间夹杂的绝望,幸福怀抱中的痛失所爱,才不过二十六岁,他已经刻骨的恨过,铭心的爱过,只是在很久之前,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哭。
他已经二十六岁,他选择了他的伴侣,相爱,结婚,然后爱人死亡,实在说不上是一段幸福的婚姻,可是这个傻子,明明知道男人死前让他发下那样的誓就是不想让他抱着那点可怜的回忆孤苦一生——那样的滋味那个男人已经尝的太多,但这个傻子遵守誓言不公布婚姻对象却偏偏固执地不肯摘下那枚戒指,不是为了那座庄园和那些看起来叹为观止的财富,而是不想让那仅仅只存在了一个月的婚姻在时光的洪流里如同泡影一般消失的干干净净。
西弗勒斯怎么都没想过会有那么一个人几乎是用闯的方式闯进他的生活——或者说是梦里那个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生活——让他心甘情愿的和这个人一辈子绑在一起。
没人比西弗勒斯斯内普自己更清楚明白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人有多么的恐惧怀疑甚至是鄙弃婚姻,那是一道将两个人锁在一起的锁链,相爱又怎样?时光会将感情一刀刀划得支离破碎,最后只剩下悲哀和空壳。
西弗勒斯的手落在哈利放在枕边的左手上,他放轻了动作,拉过青年的手,缓缓褪下深色的手套,那双手修长而白皙,指腹处因为握魔杖磨出了一层薄茧,无名指上镶嵌着黑曜石的戒指因为灯光划过一丝流光,黑曜石的宝石面上镌刻着的藤蔓交错成一个P字,正是普林斯家族的家徽。
虽然迟迟不肯在魔法部注册继承普林斯家族的一切,但是那个母亲出生,成长,学习的家族对西弗勒斯而言非常特殊,而那个时空的他居然用家族权戒作为婚戒,将两个人的家族用婚姻结合在一起,试图用像普林斯家徽的藤蔓一样紧紧绑缚住这个青年。
离开既是死亡。
你没想到吧,西弗勒斯斯内普?最终离开的不是他,是你。把他一个人抛弃在时光里,任由他渐渐苍老,腐烂,变得寂寞而悲哀。
西弗勒斯的手指摩挲着戒指的戒面,思忖着或许应该将他手里那枚普林斯家族权戒封存起来,因为青年不可能答应摘下这枚戒指。只是……他和青年记忆中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同一个?如果他是那个给青年……不,哈利,如果他是那个给哈利戴上婚戒的那个男人……如果,他不是……
西弗勒斯将手套戴回去,然后把哈利的手放回原位,站起身的时候椅子漂浮回原位,站起来刚要走,却身形一顿,然后伸手整开黑色丝绸被面的被子松松裹住了熟睡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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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在魔药间熬了一整个晚上,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这时候天才刚蒙蒙亮。
“出来了?”哈利刚好从厨房出来,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手指划过空气,“时间还早,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怎么样?”
西弗勒斯看着哈利理所当然的动作和亲昵的语气,脑筋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竟然乖乖按照哈利说的往卧室走去。
哈利诧异男人的听话,愣了两秒,蓦地笑出来。
西弗勒斯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身衣服,虽然还是黑色长袍,黑色的半长发已经被男人用魔法快速弄干,估计有几分粗鲁的动作让本来柔顺的发丝显得有些毛躁。
哈利一看就知道男人对自己头发所做的恶行,叹气道:“西弗,我说过多少次了,别用快干咒对待你的头发。”
西弗勒斯的脚步一顿,第二次听到这个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的称呼,心里的几分别扭浮上眉间。
哈利唇一抿,移开眼神就像是没看到男人那一瞬间抗拒的表情,走过去坐到男人对面,面无异色的拿起刀叉切开盘里的煎蛋。
西弗勒斯尤其不喜欢熟透的煎蛋,觉得太干,所以他盘里的煎蛋一刀划过去不是熟透的浅黄而是带着些许深色的蛋黄但却不会生到流黄。
……
“我已经把客房收拾好了。”哈利放下刀叉,端起浓郁的黑咖啡抿了一口。
“钥匙在书柜第二层。”西弗勒斯看了眼哈利的盘子,眼里有着不赞同,哈利的盘子就只有一个简单和一些简单的蔬菜,量太少了。
“恩。”哈利应了一声,看出来西弗勒斯的眼神含义,皱着眉又喝了一口咖啡,感受到热气在内里散发开来,眉眼才舒展开来,“我只是今天没什么胃口。”
“不喜欢不要勉强。”西弗勒斯话音刚落,哈利放在桌上的黑咖啡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杯散发着热气的牛奶。
哈利知道是原本家养小精灵准备的早餐,之前被他放在厨房并没有端出来。
“习惯了也没什么。”哈利微笑着摇了摇头。
黑咖啡是男人的偏爱,只是自从男人离开,哈利就像上瘾了一样自虐般的喝着自己万分不喜欢的黑咖啡,就像是病态的想要留住什么。
“茶或者牛奶,别让我看见你喝那个。”西弗勒斯也解决完了盘里的早餐,端起咖啡杯。
哈利挑眉:“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叫独裁?”
“嗯哼,你有不满?”西弗勒斯喝咖啡的动作都想是在品,完了才懒洋洋的开口。
“就算是有你也会让我憋着。”哈利翻了个白眼,魔杖一挥所有的餐盘飞向厨房,“有家养小精灵送东西过来么?”
男人懒得说话,用下巴指了指壁炉的方向。
哈利走过去,路过沙发的时候顺手拿了个坐垫,然后把坐垫垫在屁股底下靠在壁炉边上开始拆纳威和潘西的圣诞礼物,当然还有罗恩和德拉科走前留下来的礼物。
潘西和纳威合送了一大瓶福灵剂,色泽金黄没有漂浮物或沉淀物,很纯净,估计是这两人从哪个家族的收藏里翻出来的,这份心意倒是不难猜。
罗恩送了……恩,恋爱宝典?
哈利一脸黑线的盯着封面粉红色的字体,嘴角抽了几下放到身边不想再多看一眼。
德拉科送的是……额?
哈利抽出魔杖给了这个银质小箱子一个魔咒,接过箱子骤然变大结结实实的压在哈利的腿上,哈利龇牙咧嘴的把箱子抱起来放到一边,打开来居然是满满一箱子衣服饰物,左边从礼服到日常的长袍,右边是配套的配饰甚至还有备用的魔杖套。
哈利嘭的一声合上箱子,心虚的看了眼背对着这边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报纸的魔药教授,正想把箱子恢复原状,一只苍白修长的手伸过来,指甲的地方有些泛黄,明显是长期接触药材所致,看到这只手打开哈利合上的箱子,哈利的后背密密麻麻的出了一片冷汗。
“德拉科送的,恩?”西弗勒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半弯下腰,低沉丝滑的声音带着些许深意,视线一点点掠过箱子里的东西,黑曜石的眸子里看不真切闪动的情绪。
“咳……我可以解释。”哈利举手表示争取自我辩护。
“说。”男人用力一下合上箱子,走到沙发边上坐下,手肘撑着膝盖上半身前倾,双眸紧盯着哈利,就像鹰锁定了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