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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我命由我不由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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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干人等终于退场后,何太医被奉命留下随时候命。我们两个人的一致动作就是,紧盯着那手镯,相视无言。
撸过一千零一次了,结果真的是,如李人精讲的一样,因为太小而无法脱下。何老头擦了把汗,他也并不比我少操心,估计刚才他禀报我病情的时候,并无留有一丝生机。
如果说这个什么迷信之说,说只有死了才会自动脱落,我一丁点都不相信,但事实是,这个鬼东西真的是无法把它安然地从我手上退去。唉,真是越美丽的东西,就越危险呀!
“何太医,刚才……那个,你在外面是如何之禀报的啊?”
我泄气地看向何太医,轻抚着腕上强行脱镯而留下的的红痕,别不是刚才把话说满了吧?
“这个……这个,那……”
何太医也慌慌张张的语气已经回答了我,不用问了。
“知道了。”
我这次的有气无力绝不会是扮出来的。
怪不得他比我还紧张,如果说我的毒不致命,而他又断言说我必死无疑,那他的麻烦就大了。而且如果我死不了,那沐妃一家也不会放过他,反正,他现在也是两头不到岸的可怜人。
“娘娘,您说,这……该如何是好啊?”
他在来回踱了无数个步后,终于都放弃挣扎而跌坐在椅上,冷汗已不断沁落。
我心里苦笑了一下,你问我,我问谁啊?
正要说话,门外又传来了一个,令我和何太医都有一种极度想掐住他脖子的人的尖细声调:
“慧妃娘娘,皇上有消息传到。”
“有劳李公公进来回报吧。”
我几乎是咬着牙,迸出来的声音。
“禀告娘娘,皇上听闻慧妃娘娘的病情有变,已经从青龙山起驾回宫,后天必能赶到,还望娘娘务必保重凤体,一切等皇上来后再行定夺。”
冷气就这样嗖嗖地从我的脚底冒了上来……
我已经很仔细地寻找李公公脸上可能露出来的每一丝情绪了,但还是在那张绝对职业化的脸中,找到的只是“专业”两个字。
感觉到李公公宣完旨后,眼睛扫描仪又开始运动了,我慌忙把刚才撸得满手通红的痕迹给用袖子给偷偷庶住……终于,在李公公职业化地暗暗扫描完一切他认为无异样的东西后,神气地告退了。
“啪。”
何太医,跪倒在我的跟前。
我忙扶起这位年纪已比我父亲还大的老头儿,虽说这于礼节本应如此,但实在是不能忍受,也是因为一个现代人的教育及良心所致。
“娘娘,皇上一来,老臣就肯定能逃一死了,但还恳请慧妃娘娘……”
终于,老泪纵横……
“能……尽力保住老臣的家人及族人,这样老臣也就死而无憾了。”
他挣开我的搀扶,恭敬地磕了个头。
可我又好得了你多少?我很想说些什么安慰他的话,但总觉得脖子早已被一只无形的手,掐得已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老臣……现在就帮娘娘消除这障眼法的毒素吧。”
他转身到自己的医箱里,掏出一包金针,慢慢地打开,小心翼翼地把每一根要用到的针,放到灯上烤红,这也许就是古代,最原始的消毒方法吧。
我盯着那闪烁的火光,心里忽然有个念头一闪而过……
是了!就是它!
“何太医!!何太医!!”
我近乎是濒临绝望的溺水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时的那种声音,把正在专注工作的何太医吓得一震,差点手上的针也给震掉了。
“娘娘有何吩咐?”
何太医好像是想通了,情绪已趋向平静。
我飞奔地跳下卧塌,蹿到何太医旁边。
“太医,太医你看。”
我把手腕举到何太医的眼前。
“我有法子了!”
我期待地望着何太医……
可何太医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眼神带着一丝不解的疑惑,缓缓开口道:
“娘娘,看来娘娘您确实也是天命所归, 老臣认命就是,而娘娘也无谓再伤神了。”
说完,继续他的消毒工作。
讲多没用,我把何老头的料金针一把夺了过来,说道:
“等下你就知道了!何太医,你现在得帮我一个忙!”
“是。娘娘尽管吩咐,老臣一定遵命。”
时间有限,我也就顾不上解释那么多了:
“何太医,你现在快去帮我弄一小盆冰来,冰块冰水都行。”
“这是皇上的行馆,应该有备着冰窖的吧?”
我捏了一把汗,紧张地问道。
“娘娘……?”
何太医疑惑地问出声来,但见我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只好打住。
“行馆地下的冰窖常年都备有冰块,臣马上去拿给娘娘。”
“嗯,快点,不要让太多人发现了,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由于中毒体温太高,需要降温就好。”
我赶紧挥手让何太医退下,手上的镯子在眼前耀眼地划了一串优美的曲线。
哼,我盯着这只可恶的东西,心里冷冷一笑,想套住我?等下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人定胜天!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好险哪!如果说我在李公公说出这只镯子的妙处之前就扮死了的话,那可就大大的糟糕!估计这精明的李公公,一眼就能拆穿我们的戏码,那可真变成了吃不了兜着走,光是欺君的罪名,就够我们死十回。
所以说,祸兮神福所倚呀!如果这个传说是真的,那我可真的要感谢李公公的自作聪明和急于炫耀自己,虽然让我措手无策,但却不至于到了无法挽回的境地。
至于那个镯子,李公公说的也许有一半是真的。但神奇到那个程度的话,我是绝对不相信,鬼神迷信之说,骗骗古人也许还行。就说那个镯子吧,估计是某种特殊的物质所造成,里面的分子结构和水晶差不多,但却又有某种变异。就是遇到热,或温度稍高的东西,就会自然的变膨胀起来,上次在圣莲池里的时候,就发现,看起来蛮大的一个镯子,怎么泡了温泉后,变得这样合适了呢。
可能说,当镯子总是接触着人的皮肤的温度时,它就会永远保持着膨胀后的大小,而如果人死掉,体温变冰冷,没有这种恒温维持后,那镯子就可以缩回原来的大小了。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想,实践还要等何太医成功地拿回冰块后。
“吱”的一声音,门终于打开了,老何气喘吁吁地抱着一小桶东西小跑了进来。
“行了?”
我的心扑扑地跳着,在看到他怀里直冒冷气的东西后,有种看到了党的感觉。
我抡起一把剪刀……
何太医吓得向后退了一步,我塞了一把给他,说道:
“快,人多力量大,我们先把这大块的冰给插碎了。”
争取时间!也许是何太医被我插冰的狠状给吓呆了,还站着没动。也许他可能在想,如果我用剪刀插的是个人的话……
没见过淑女刨冰吗?!我狠狠地瞪了一下他,他马上飞奔过来帮忙了。
……
行了,如果在上面淋上些果汁,就可以拿来做刨冰吃了!我满意地打量着这工作成果。
“何太医,接下来你在一边看就好,等下你就会明白了。”
我给他先打了支预防针。
然后,在何太医惊鄂的目光中,撸起袖子,把整只左手,全埋在碎冰下。
这是夏天,刚开始的时候当然是舒服,但过了一分钟,手就开始麻木了,然后冷气就开始全身运行……
坚持!再坚持一下!舍得啊,没舍怎么会有得!我打着牙颤,安慰着自己。
就算万一我对这个镯子估算错误,但有一点,是不会错的。就是,如果人手上有戴戒指的话,而戒指的尺寸是刚刚合手指的话,在冬天的时候,是会特别松一点,而在夏天的时候,尤其是最热或出汗的时候,会变得特别紧,而且有时候还会取不出来。这是手的热胀冷缩原理。
不知过了多久又或者只是过一会,反正一分钟都像一年那么长,应差不多了,我轻轻地把发麻的手抽出来,如果太久,神经可能会冻坏,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心里哀叹,这苦肉计还有完没完哪!
然后……在何太医惊异的目光中,凤晶镯,一撸而出。
我赶紧跑到塌上,把蚕丝紧紧地包住那只可怜的手恢复暖意,却不经意发现……左手上……晕!
右手也是!还有身上白皙的皮肤,怎么开始慢慢发黑了?!!
慌忙跳到铜镜前面……
身上,脸上……我惊恐地望着那镜子里的那张同样的面孔,全身的肤色都变成了“棕色”……
难道说,这镯子一拿下来,就会应验了那神奇的迷信?我绝不会相信,肯定是出问题了!
“何太医!”
我用刚才刨冰的眼神射向他。
“娘娘恕罪!老臣也觉得蹊跷啊!”
何太医马上表明他的无辜。
“也许是刚才娘娘的手插在冰里而引发假毒的药性也无不可能。”
“什么意思这是?难道我还真的中—毒—了?”
我几乎是吸着气问道。
“也不尽然是这样,老臣给娘娘服下的药是在外表看起来像发冷汗面色苍白一般,但实质上却并无真正的毒性。只是这种药的寒性较大,服入体内一般给人的热气压住并无碍……”
“说重点!”
我几乎是吼出来了,什么啊,长篇大论的,时间不多了!
“可能是冰引发这药的药性了,所以就产生了一点点变异,这个面色苍白可能会变成面色发黑……。”
何太医在我危险的眼神下,越说越小声。
“刚才臣也有想到这问题,可是娘娘之前斩钉截铁地吩咐臣不能出声……所以……”
“但臣保证这对身体也绝对大碍,娘娘请放心。”
何太医擦了把冷汗,补充说明。
无大碍?啊?这有碍观瞻啊!影响市容!
“算了。”
我无力地躺回卧塌上,泄气地看着他说:
“还能恢复原样吗?”
心里想,如果他敢说“不能”的话,哼哼……我就……
估计是何太医瞄到我这种不怀好意的眼神,他慌忙说道:
“当然可以,要恢复原样,只需臣用金针渡穴法帮娘娘过去寒毒即可。”
我的心总算一百个地放下了。
忽然心生一计……这也许是可以好好加以利用的哦!
“何太医,我现在的样子更像毒发攻心了吧?”
我得意地问道。
何太医有些不解地看着我。
“现在你就去禀报说我毒发要“去”了,叫他们来见最后一面呀!”
这可是机不可失哪!
何太医面色古怪地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
“娘娘,您可得小心,李公公可是不易对付的人哪。如果您“去”了,按例,还得经过他的检验。”
又是李公公,这古代的太监还真是万能,连法医的色角也要客串一下的说。
“啊?”
“如果说闭气,我还能忍得过一阵,但体温和脉搏是骗不了人的啊!”
我着急地说道,龙承德绝对容易混过,但人精李这一关就难过了。
“娘娘勿急,老臣有办法。”
“哦”?
“臣的金针是天下一绝,臣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了。”
何太医自负地说道:
“臣可能帮娘娘用这金针把脉搏转移到手肘下方,这样,任他李公公怎么验,也绝对是天衣无缝的。”
嗯,听起来好像可行性较强。
“那体温呢?”
“这个容易,臣也一并施针让娘娘进入假死状态,不过因个人体质而易,醒来的时间大概要两个时辰左右。”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好!就这样做!”
看来自由已经要向我招手了,我又不放心的假装不经意地插了一句:
“不过我要先通知小月,告诉她我们的计划要她等我醒来时要有些耐性,要不她看我不动了一着急说了出去,那可就惨了。”
合作还合作,但预防针还是要打滴!
“娘娘真是聪慧过人,老臣佩服。”
何太医无奈地说道。
“好了!那就开始扎吧!”
要得到必须先付出!
“下手轻点啊!”
我不放心地瞧着他手上长长的金针,上帝保佑他最好是名符其实的金针一绝!
……
一切搞定后,在何老头培养好悲伤的情绪准备出门汇报上级的时候,我叫住了他:
“何太医,等我“去”了后,你一定要讲说这毒性太强,不出半日就会腐化得不成样子了,一定要马上……”
“娘娘请放心,您已经说了八次了。”
这……
那一群人的脚步声音比意料中来得更快。
“当”一声。
门被打开,走在前面的人,不用看也知道,是龙承德。
“沅沅!”
语气流露着前所未有的惊慌。
估计这次何太医的话讲得已经是绝无可绝了。
看准了他快要走过,我悄悄地把手慢慢地伸出……
三步,两步……一步!
“德亲王!”
我一抬手,早已抓在手上的凤晶镯在众人的目光中从我的手“叮”的一声,滑掉在地上,轻轻旋了几个圈,静静地躺在地面上,发着幽冷的光芒。
周围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惊异的,不可置信的,或幸灾落祸的复杂眼光,全都聚焦在这只小小的镯子上。
龙承德俯身捡起手镯,眼睛里早已布满鲜红的血丝……他无奈地凝视着手镯,忽然走到我跟着,抓起我的手……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只是不小心落下来而已!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看样子是想再住上戴进去!
吓得赶紧用尽力甩开他的手,开玩笑啊!再它这个东西戴进去那我不白牺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