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序章·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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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三
响彻夜空的，魔力与魔力对撞的声音。
魔力凝聚成的刀剑与魔力凝聚成的炮弹，在空中碰撞、破碎、炸裂。
大气被这激烈的冲撞所撕裂，横扫海面的夜风也被生生斩断，魔力的激浪之中，七夜空率先行动了。
短暂下蹲之后急速冲向前上方，顺手从左腰又抽出一把短刀，猛然挥向被她在之前连番进攻里从桥上坠下的红衣男子，直直切向对方的颈项！
然而男人并未慌乱，他的双手中忽然出现了一黑一白两把刀，横斩向七夜空，只一击便轻易切断她的短刀，朝她的咽喉砍去。
少女反手将残破的刀身抵在他的刀背上，借力翻转身体，躲过那致命的一击。
她毫不迟疑地松开刀柄，握住了钢索，以诡异的步法避开男人紧随其后的连击！
魔力与刀剑再一次撞击在了一起。
迸裂的白热火花之中，少女突然消失了踪影。
“什————炽天覆七重圆环（Law Aias）！！！”
响彻天穹的撞击之声。
以自身化为旋转的炮弹，跃向上空而后笔直的坠下，魔力喷射而出，有如从天而降的陨星一样极速的一击，也如陨星一样强力！
七瓣如花瓣一样的盾防住了从上方袭来的攻击，伴随着破碎的声音，少女的进攻终于在最后一层而止——
“你的右手，残疾了吧。”
一把扼住她的左手拧到身后，红衣的男人的语气近乎叹息。
从战斗伊始，就没有使用过右手，不，整条右臂都不曾动过，之前负伤，也是因为无法反击右侧的攻击。
仅凭一只左手与他战斗到了现在，无论如何，都值得尊敬。
如果不是因为她右手残疾，他大概很难赢过她。
“如果要憎恨的话，就憎恨这万恶的命运吧。”
冰冷的利刃抵上少女的后心。
然而，少女却忽然开口了。
“憎恨命运？”她的声音比冰雪更冷，“可是要杀我的人，不是你吗？”
男人握刀的手几不可察的一颤。他的嘴角勾起一丝极为苦涩的笑意，那一刻，那张钢铁一样的面容上浮现的，是任何人都会感到不忍的神情。
但是，没有任何人看到。
“是啊，所以比憎恨命运更甚的，憎恨我吧。”
利刃挥下——
————————吱嘎————————
“什么？！”
——空间，扭曲了。
仿佛被冻结一般，仿佛被染黑一般，如有实质的黑暗在冰冷的空气里扩张开来。
空气，变质了。
一阵恶寒攀上红衣男人的脊背。他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松开了手里的少女，双刀再一次出现在他的手中。直觉几乎是在惨叫着报警！
只是眨眼间而已。
一种名为“疯狂”的毒素，已然侵蚀了这片空间。
——有什么，溢出了。
细微的声音。
一开始，只是细微的断裂声。
而后，如同被无数只手推挤着撕扯着一样，那声音陡然增强了千百倍！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嘎嘎嘎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这一瞬间。
——决不允许打开的门扉，打开了。
漆黑的飓风冲天而起，于刹那间直接吞没了毫无防备的两人——
喧嚣寂静之时。
——大桥之上，已经空无一人。
——＊——＊——＊——＊——＊——＊——＊——
卫宫士郎呆立在一片废墟之中。
这里是，烈火燃烧过的村庄。目之所及，尽是倒塌的房屋和烧焦的树木，焦黑的残砖碎石铺了满地。浊黄的河流早已干涸，大地龟裂出大片的伤口。
只有一个人，还站在这里。
那是一个穿着打满补丁的破裙子的女孩，赤着脚站在焦土之上。她的身后是烧尽了的柴堆与粗陋的十字架，十字架上，有一具烧焦的骸骨在风中摇摇晃晃。一只白鸦从她的肩上飞起，振翅飞向浑浊的天空。
“白鸦已经把关于『游戏』的事情告诉我了，总之，你是莎莉丝特大人的客人对吧？”女孩微笑着对他说，“你可以叫我Sacrifice。”
“每位『Master』都被分配了一个『引导者』，卫宫士郎，你的『引导者』是我。在召唤之前，由我来为你介绍关于这澈圣杯战争』的一切。”
黑色的魔法阵在女孩赤/裸的脚下缓缓浮现出来。
“由三位『GM』选中的六名『Master』，每人可以随机召唤一名英灵作为『Servant』，由『Ruler』赋予每名『Master』三道令咒，每道令咒都是对『Servant』的绝对命令权——这方面与你曾经参加过的圣杯战争并没有不同。”
黑色的魔法阵自动绘制完成，渐渐泛起极黑的光。
“有所不同的是，这次『圣杯战争』的『器』早已准备好了——乌托邦的『万能之釜』——它会作为奖品，赠给这场战争里最后的获胜者。能够实现任何愿望的万能许愿机。”
花纹奇诡而繁复的魔法阵已经完成，在耀眼的黑光之中，女孩后退一步，将法阵让给了卫宫士郎。
“好了，现在，来召唤你的『Servant』吧。”
卫宫士郎苦笑了一下。
“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当然没有。”女孩笑嘻嘻的回答了他，“魔女的游戏，可不是什么温情脉脉的小孩过家家啊——”
“莎莉丝特大人，可是非常残酷的魔女呢。”
赤脚的女孩，脸上浮现出寒冰一般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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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的庭园中，银蓝的猫脚桌上铺着绣着蓝蔷薇的精致绣花巾，骨瓷的小巧餐具抱着茶水和点心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在桌面上你挤我我挤你，好容易才摆好自己的位置。
银茶匙不小心落在了装奶油泡芙的小盘子里，被生气的泡芙一把揪起来扔进了茶杯。白瓷茶壶吃力地挺着大肚子踮起脚尖，把醇香的红茶倒进茶杯里，激得正抗议泡芙弄疼了自己的小茶杯一个激灵。
一只铺着柔软的绣花椅垫的猫脚椅蹦跳着过来，在幻想的魔女面前鞠了个躬，微微蹲下来等她坐上去，才开心地直起四只小腿，不让克里诺林裙那蓬蓬的裙摆落地。
“莎莉丝特大人！”
“莎莉丝特大人！”
双胞胎人偶提着裙摆追过来，一左一右围在梅薇思·莎莉丝特左右。叽叽喳喳的讨论起了六名参赛者的事情。
“『引导者』们都已经成功接收了『Master』们。”
“目前『Master』们和『引导者』都还算相处愉快。”
“但是那个叫言峰绮礼的男人打伤了他的引导者Baroque。”
“真的好过分哦。”
“Baroque非常不开心呢。”
“所以她在那个男人的召唤仪式上用了点小手段。”
“莎莉丝特大人不会生气吧？”
“不会生气吧莎莉丝特大人？”
银发的魔女安静的摇了摇头。得到了她的许可，双胞胎人偶欢呼一声，拉着她裙摆上的荷叶边，一齐趴在了她的膝上。
““莎莉丝特大人最好了！””
魔女的表情依然没有丝毫变化，却伸出白到病态的小手，温柔地摸了摸两个人偶的脸颊。
“现在六名『Master』都已经召唤出了他们的『Servant』哦。”
“Saber，Archer，Lancer，Rider，Caster，Berserker。六位『Servant』都已就位。”
“——那么，GAME要开始了吗？”
一道女声忽然从左侧传来。
不知何时出现在猫脚桌左侧的女性，从外貌看来，正介于女童与少女之间，有着小巧可爱的脸庞。鸢尾色的长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同色的眼眸正静静注视着幻想的魔女。系着蝴蝶结的猫尾巴在小腿边轻轻摇晃。
双胞胎人偶跳起来，拉着裙摆朝她行了一个屈膝礼。
““贝伦卡斯泰露大人！””
奇迹的魔女，芙蕾德莉卡·贝伦卡斯泰露——拥有『只要可能性不是零』就一定能让这件事发生的能力，在虚无之海上航行千年的魔女。
面对着这样的魔女，莎莉丝特只是安静的一颔首，聊作致意，而后便示意人偶沏一杯红茶奉给贝伦卡斯泰露。
然而却有一只手，横空夺去了已经递到贝伦卡斯泰露面前的茶杯。
“呵～～呵～～呵～～呵～～呵～～呵～～呵！这种红茶怎么能拿来待客呢～～，你说对吗，我亲爱的贝伦～～？”
穿着缀满蝴蝶结的粉红色裙子的女孩突兀的站在右侧的猫脚椅上，恶劣地将红茶尽数浇在身边紫色的人偶脑袋上，看着Violette狼狈到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她拍着手吃吃地笑出声来。
“拉、拉姆达戴露塔大人——”
绝对的魔女，拉姆达戴露塔——拥有能够让事件发生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的能力，寿命千年，在各界都有着众多友人的魔女。
〖——能停止欺负这孩子吗？〗
银发的魔女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拉姆达戴露塔的行为，紧闭的双唇一言不发，然而落在肩头的白鸦，却用童稚的女声开口说话了。
不知是不能还是不愿，总之，莎莉丝特从未开口说过话这一点，是拉姆达与贝伦从认识她的那一天起持续到现在的现实。
“既然莎莉丝特卿都开口了，那好吧～～。”拉姆达挥了挥手，双胞胎的人偶啪的一声从原地消失无踪，“呼呼～～这样就清静多了呢～～！”
〖两位来此，是想见见你们选定的参赛者吗？〗白鸦问道。
“我并非为此而来。”＜贝伦卡斯泰露
“谁会对那种小棋子感兴趣啊？”＜拉姆达戴露塔
〖那么——〗
“只是想给无聊的游戏增添一点乐趣而已～～”拉姆达吃吃的笑起来，“作为比我还要残酷上那么一丁点～～（拿两根手指比了一个不小的距离）的幻想的魔女，莎莉丝特卿这次的游戏还真是温柔到不像你呢～～！嘻嘻～～！”
“无聊是唯一能杀死我的毒……” 贝伦优雅的抿了一口红茶，唇角勾起一丝细微的笑意，“所以还得请莎莉丝特卿千万不要杀了我啰？”
然而银发的魔女那小巧的脸庞上依然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将视线缓缓移到了两人的身上，眼瞳的殷红浓重得仿佛就要滴下血来。可她依然是安静的，纤细的双手乖巧的交叠，一动不动。
白鸦的声音里却带了一丝奇异的笑意。
〖请暂且容忍这冗长的开场白吧，‘奇迹’与‘绝对’的两位魔女啊——〗
血红的眼睛缓缓抬起，对上了两位魔女的视线。
〖以幻想的魔女之名——这个游戏不会有任何一份幻想可以实现。〗
安静到近乎死寂的魔女身后，缓缓蔓延而出的，是比地狱更加黑暗的狂影。
〖——特别是，那名为『希望』的幻想。〗
庭园里一时寂静到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那穿过庭园的微风，仿佛也被她身后的黑暗所冻结了一般——
啪、啪、啪。
拉姆达戴露塔放下鼓掌的手，嬉笑着凑近了莎莉丝特，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
“太棒了～～太棒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呢～～莎莉丝特卿！”
〖……能放开手吗，会不能呼吸的。〗
“莎莉丝特卿，果然超棒的～～！”
〖也不要总是在那边看热闹，过来帮个忙拉开她怎么样，贝伦卡斯泰露卿？〗
“……难得见到这么有趣的场景，让我再多欣赏一会如何，莎莉丝特卿？”
〖……〗
下一秒，三个魔女打闹的动作同时顿住了。
乌云滚滚，眨眼间便吞没了蔚蓝的天空。有如自天穹投下的上帝之矛一般，雷鸣与闪电猛然贯穿了天地！
————————吱嘎————————
——空间，扭曲了。
莎莉丝特缓缓站了起来，银色的长卷发被渐渐激烈起来的风吹散，她血红的眼瞳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乌云翻滚电闪雷鸣的天空，黄金的庭园似乎也为这天地之威战栗起来，树木瑟缩着紧靠在一起，茶具们早已经蹿到了猫脚桌下面，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乐园（Elysion）的门扉，打开了。〗
伴随着白鸦冷酷的宣告，一阵凄厉到难以形容的巨响之后，天穹，被撕裂了。
而后——
那少女忽然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
——于是，故事就这样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序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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