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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夜抄经书 ...

  •   第九章:夜抄经书

      刘氏一回西园便叫人给李如意送来了《信佛功德经》,又让丫鬟传了话。李如意盯着眼前的厚厚的一摞纸挑了眉,若兰咬了咬牙道:“三天怎么能抄完这么多的经书,这……刘姨娘是故意在为难小姐。”

      李如意摸了摸怀中柔软的小雪球,小狸奴将软软的爪子搭在她的手上,李如意捏了捏小肉爪,漫不经心道:“去备些油墨纸宴来,再去领些蜡烛,这三日我便不出门了。”

      “小姐……。”若兰轻轻唤了一声,她主子这模样是下定决心吃这个亏了,她这个做奴婢的可不甘心。

      李如意放了小狸奴,弹了弹被狸奴压皱的裙子道:“安心,只管拿笔墨纸砚来。”

      刘氏的本事她前世早已领教过了,但这些比起韩家后院的争夺还差得远了,她只需静静的见招拆招便是了。

      若兰百般不情愿的领了些蜡烛,从房中拿了李如意平日用的笔墨纸砚,心疼李如意幼小的腰身又拿了几个锦绣软垫,这番才准备妥当了。

      李如意爱好风雅,笔是洛阳产的兔毫,挑的都是上好的兔毛,笔杆子是上等紫檀木,一支笔也得普通人家半年花费。纸是徐州的花片纸,沁过了花汁,带了一股子淡淡的花香,墨是福州的松烟墨,墨迹清淡,如云如雾,

      若兰担心李如意饿着,又吩咐小厨房准备了茶点,李如意平日吃食上挑剔,茶叶是江南凤团雀舌牙茶,味道清甜,唇齿留香,茶点是一盘子剔透的荔枝,江州并不产荔枝,这荔枝是从琼州来的,日夜放在李家的冰鉴才保证了其的新鲜。还有一盘精致的流心红李子,流心是雅称,实为“牛心”意思红似牛心的新鲜李子。

      李如意提着兔毫悠悠的抄着字,待抄到“一花一天堂,一草一世界,一树一菩提,一土一如来,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净”时笔尖子一顿,转首看了若兰轻笑道:“这句倒有些香山居士“赖学禅门非想定,千愁万念一时空。”的味道。”

      若兰迷蒙的看了李如意,李如意瞧着她的模样轻轻一笑,低首继续抄起经书来。

      既然打算留着若兰,是该教她读书写字,她日后嫁人也有学问傍身。

      于此同时京都的马球场上二十多匹骏马飞驰,马尾扎结,打马球的众人头戴幞巾,足登长靴,动如鞚飞惊电掣。

      一个约莫二十岁的青年持鞠仗乘势奔跃,运鞠于空中,连击数百而马驰不止,可谓所向无敌,与他不同阵营的一个少年吃了几次瘪,愤愤的扯了幞巾,扔了马球杆,大声喝道:“韩朗,你可敢和我们玩角抵?”

      这少年是保义郎,右班殿前侍卫官,平日里常陪着官家打马球,自认球技了得,但遇到这昭武校尉总每每吃瘪。

      韩朗一翻身跃下马来,足足比那少年高了半个头,他扔了马球杆子骂了句:“直娘贼的,你这龟孙今日非要赢老子不可?”

      保义郎皱了皱眉道:“比试而已,校尉何须如此计较。”心底道到底是个不通文墨的武将,说起话来这般粗俗。

      韩朗瞧着他嘿嘿一笑,扔了幞巾,束上了额带,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精壮的手臂在保义郎眼前挥了挥,笑道:“角抵?我一个人打你们五个小娃娃。”

      保义郎给身后的队友打了个眼色,转首看了韩朗道:“校尉一个人要打我们五个人?”

      南楚最流行的两项运动便是角抵与打马球,他们这些禁卫常陪着官家玩,个个练就一身好本领,打马球打不过韩朗,这角抵总是行的。

      韩朗凑过脸盯了盯这保义郎,好似要看他脸皮为何这么厚,保义郎面不改色,韩朗直起身子笑道:“你们这些奶娃娃,打五个那是我欺负你,你们还是一起上吧。”

      保义郎的队友面面相觑,这马球一组为十人,他们十人打韩朗一个未免有些作弊了。

      保义郎眼睛一亮,后退几步道:“若是你输了便从我的□□钻过去,再叫我一声爹。”他早就看不惯这个昭武校尉,打他去年从南疆回来就瞧不上这个粗俗的武夫,今日正好给他点教训。

      韩朗瞥了他一眼,揉了揉手腕道:“你又不是娘们,在老子□□老子也对你没兴致,叫爹我也没你这么大的儿子。”

      这话说的极为嚣张,好似他一定会赢。

      保义郎握了握拳,冷笑一声道:“校尉又何必呈口舌之快,我们校场上一决雌雄。”说着话招呼了他的队友,一群人整整齐齐立在了空地当中摆好了架势。

      这些禁宫侍卫都是从禁军中挑出来的好儿郎,一个个骨筋强健,人高马大。韩朗扫了一圈后笑眯眯的对保义郎勾了勾手指,保义郎一握拳冲了上去,挥拳之间一记撩阴腿使了过去。

      角抵两字来源于以角抵人,按照规则只能用双臂,保义郎此时已是违反了规定。

      韩朗一闪身躲过他的撩阴腿,一旋身一把抱住了保义郎的腰,将人大头朝下的扔了下来,嘿嘿一笑道:“小娃娃回家喝奶去吧。”

      保义郎摔得呲牙咧嘴,扶着起来对队友打了一记眼色,队友会意慢慢的聚集了过来,这韩朗总是唤他们小娃娃,实际上这位年轻俊秀的校尉比他们大不了几岁。

      率先冲出去的一位年纪小的禁卫,只为了讨着保义郎的欢心,冲到韩朗身前还未动手就被迎面一拳砸的头晕眼花,两行鼻血可怜兮兮的挂在脸上。

      保义郎揉着脖子喝到:“韩朗,你犯规,你们一起上。”

      他说的淡定,仿若方才先犯规的不是他一样。

      余下的人刷拉拉的围了上去,一个个牟足了劲要讨回面子来,韩朗拳脚如同长了眼一样,一时间惨叫不断,保义郎瞅着空隙从韩朗背后攻了上去,眼看着就要直取后心,韩朗却猛的跃了起来,闪电般踢出一脚,保义郎便直直飞了出去,一个恶狗扑食趴在地上,一张脸和大地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你这娃娃居然玩背后偷袭,你该庆幸遇见的是我,如果是我们将军,你已经死了。”韩朗瞥一眼保义郎道。

      保义郎的队友匆忙将他扶了起来,他面上摔破了几处,看着很是狼狈,听着韩朗提起将军,他不由抖了抖。

      韩朗所说的将军便是近几年名声大噪的“战神”,这战神是百姓送给他的外号,他与残暴的鞑子对战五次,从未输过,曾在万军之中取了可汗次子的项上人头,可谓英雄无双。

      传说他每日要生吃一个鞑子,最喜欢吃的是鞑子的心脏,莫说是南楚人听了害怕,就连鞑子也用这战神来吓唬小孩。

      “陆将军真有这般厉害?”一个禁卫小声的问了句。

      这自言自语的话听到韩朗耳朵,韩朗面上带了几分骄傲道:“我一人能打你们十个,在军中我这样的将军能打二十个。”

      众人面面相觑,韩朗在他们看来已是厉害极了,这陆将军一个人能打二十个韩朗,这未免也太神奇了。

      韩朗瞧着他们的样子嘿嘿一笑道:“莫要不信,打我这样二十个也不消片刻。”这可是实际验证过的,昔日里的好儿郎被他家将军揍的哭爹喊娘。

      保义郎咳了咳,抹了抹脸颊上的血道:“能打又如何?他烧了文忠庙,这般的人一辈子也只能是个武夫。”

      保义郎说的是一年前冬天的事,这文忠庙健在北疆,是为曾经的宰相所建,却被陆臣君一把火烧了,此事举国震惊,官家盛怒,本是要重罚陆臣君的,谁知这位战神道自己不识字,冬日天寒,以为文忠庙是土地庙,便拆来生火了,官家惜才,罚了他半年的俸禄了了此事。

      韩朗脸色变了变,这事说起来也不能怪他们将军,那年大雪封山,取暖的柴火运不来,军中连续冻死了好几个兄弟,将军便把文忠庙拆来给他们取暖。

      保义郎扶着属下走远了,一个高个穿着黑衣的男人慢悠悠的晃了过来,瞧着韩朗发呆的样子道:“还好你打赢了,将军说你打输了就不必来见他了。”

      韩朗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猛的回过神来,瞧着那黑衣的男人兴奋的手足无措道:“大哥,你何时回的京都?将军也来了?”

      这黑衣男子正是韩朗的大哥韩游,他瞧着韩朗笑了笑道:“昨天夜里回来的,今日便要走了。”韩游说罢大步向前道:“将军在醉月轩等你,有事要与你交代。”

      韩朗搓搓手跟了上去,醉月轩在京城小有名气,庖丁最拿手的便是全鱼宴,韩朗一进门便瞧见黑压压的一片,一个个虽穿着便衣,但坐姿都是昂首挺胸的军姿,瞧见韩朗不少人兴奋的打了招呼,韩游拉着韩朗直直的奔了最里头的一张桌子。

      桌上坐了一个青年男人,年约二十五六岁,身材高大挺拔,他的肤色并不是南楚人一贯的白,反而是健康的小麦色。男人的眉毛浓厚英挺,眼睛比起南楚多了几分深邃,鼻梁亦是高挺,过于棱角分明的轮廓倒像是混血。

      男人面容虽是俊朗,但比起面容来最招人注意的是一身凌厉的杀气,虽是随意的坐着,但这冷冽之意却能压得人胆寒。

      韩朗“扑通”一声跪了地上,饱含热泪道:“将军……”

      男人抬手扶了韩朗起来,轻笑一声道:“可是赢了?”

      韩朗点点头,抹了抹眼泪坐在了桌上道:“打不赢那几个娃娃我哪里有脸来见将军。”

      桌上并不是醉月楼有名的全鱼宴,而是一盘子羊羔肉,还有一小碟的盐。

      男人低笑了一声,瞥了韩朗道:“此次回京倒让我想起一位故人,昨日已和户部尚书郎打了招呼,若是有消息他便会告诉你。”

      韩朗正色道:“不知将军找的可是仇人?若是找到了我可是一刀杀了?”韩朗稍稍一回想将军曾在京城之中的事,深觉这个故人定不是什么好人。

      男人拿起酒坛倒了一大碗酒,听着韩朗的话微颦了眉道:“不用,她当年约莫七-八岁,如今也不过十一二,若是找到了你便找个媒婆替我下聘,待她及笄我再娶她过门。”

      “……”

      韩朗与韩游的表情着实的精彩,韩朗化了半响才消化了这个消息,直愣愣的看着男人道:“将军,不知那位小娘子姓甚?我也帮着找一找。”

      “只知道小名叫阿一,左眼之下有一颗朱砂痣,应是京城人氏。”男人抿了一口酒,淡定道。

      “……”这样娶妻未免也太过草率了啊将军,韩朗想到。

      远在江州的李如意蓦的打了个冷颤,唤来若兰添了件衣裳,继续埋首抄经书。

  •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和女主画风不同也是可以谈恋爱的,嗯……没过多久要第二次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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