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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美人富贵扬眉挂了电话。碧绿的猫眼转向在一旁保持沉默的两人，撅嘴道：“干嘛？电话都打完啦？”
语气中刻意加重了那个“都”字。
姜羽闻言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轻眯了眼睛，西装革履的却露出一副掠食动物的模样，震得富贵摸摸鼻子不再乱出声。倒是正面被瞄准着的徐雷坦然自若，比出一个“请”的手势，示意18楼已到，可以走了。
背向电梯门的富贵扭过身来才轻咦一声，“不是要去现场吗？在35号房窗口正下面的花园……”
徐雷边走边轻声道：“尸体被法医抬走了。那里现在只有一道人形线。咱们聊天的时候刑警已经开始录口供、调查客房了。”
“你倒是很清楚啊~真厉害！谁跟你说的？刚才你在给谁打电话？成大叔还是餐饮部的于美女？”富贵笑嘻嘻地粘上去，徐雷也不躲，反倒是姜羽脚步一停害得两人差点撞他身上，一顿之下自然地分开。以为他要说话，可他仅停了这么一下就接着往前走，似是别有用意。
徐雷看在眼里呵呵一笑，继续跟富贵低声对答：“都不是，是原来一起当门童的小王，他全看见了。”
富贵嘿嘿笑着大力拍着徐雷的肩：“对啊！还有他。当时你被聂姨看中直接推荐上来，成大叔快气死了。他死忠地在前厅部干了半辈子主管，你不到半个月就从门童升到他上面了。真不知道聂姨怎么安抚他的。反而是小王高高兴兴地继续猛收小费，还创了咱们店里的记录。”
姜羽轻咳了一声。
其实不用他咳，富贵和徐雷也已经看见听见前面的热闹了。前面不远处就是那个门上挂着精致号码牌的18#35号客房。
18楼一般都是留给那些迷信数字的VIP客人，虽不是顶层豪华套房，但装修规格不亚于顶层，平日里很是安静。此刻聚在走廊的人够打一场篮球赛：五位刑警、四位服务员、两位主管还有三位看来是房客，把原本宽敞的空间占了个满满当当。
随着他一声轻咳，大家全都转过脸行注目礼。
站在最里面的客房部经理易中云走过来为他简略地一一介绍。“姜总，这位是刑警队李队长，这几位是他的得力部下王小姐高先生范先生和马先生。这位是新闻周刊的杜先生也是咱们晋大前年毕业的学长，这位是咱们的老朋友发达纺织的刘总和他的朋友艾先生，他们就住在隔壁36号。各位，这是我们的总经理和他的助理俆特助及我们的采购部庄经理。”
除了那位记者，大家都伸出了手，姜羽分别与之相握，在刘总那里多握了两秒说了声抱歉打扰了。刘总震着大肚皮哈哈一笑说：“没关系，我这位朋友正愁闷得慌……”话未说完，那位唯一的女刑警眼神就像飞刀一样扎过来。刘总和善知趣，呵呵地住了嘴。
反倒是一旁脸色郑重的李队闻言仔细打量那位艾先生。艾先生一副瘦弱的身板，手里拿了杯咖啡一口一口的啜着，白白的脸上除了黑眼球就是黑眼圈。
姜羽看他已经被李队盯得不太自在，便插话向李队致谢。
当问起还有什么要帮忙的，李队笑了，说：“不愧是大酒店，你们的经理办事很周到，保护了现场又确认了死者身份，真让我们省了不少事。现场我们已经调查过了，但是因为死者死因还有疑点，我们希望可以封锁这个楼层继续调查，”顺手指指这左右近二十个客房，看到姜羽微微皱眉，李队又将视线转移到那位瘦弱的房客身上，接着说：“我知道这多少会对贵店生意有些影响，无奈我们职责所在。除非，这位艾先生就是那位网上有名的侦探小说家艾墨先生，能够在眼下如传说般神速破案。”
“死因有疑点？不是自杀么？”最先发问的当然是庄美人。
李队侧头反问道：“凭什么断定是自杀呢？”。
就凭这年近不惑的人也用这请教的语气和专注的神情，自然地令人觉得如果有什么知道的消息在他面前一定要详述，不吐不快。庄富贵再自然不过的接口道：“他没穿鞋啊~在日本自杀的人不是都要有个把鞋子脱下来的仪式什么的？”
“你认识他，知道他是日本人？看见他脱鞋了？”
“没啊~但是我今天吃完早餐乘景观梯下楼，正在看景观，谁知到他突然掉下去，比我下的还快。我低头的功夫就听嘭的一声，看见他衣服整齐却光着脚，哪里都是血的扑在下面啦。那种难看到典型的日本小胡子，不是日本人会有人留吗？”看见旁边的女警飞速掏出本子认真记录，庄富贵连讲带比划，感受着被倾听的喜悦，几近幸福状态。
李队“哦”的一声极满意的笑了。转向姜羽笑道：“贵公司藏龙卧虎，庄经理的观察能力不亚于久经训练的一线老刑警啊。”随即又转向艾先生，微笑中露出邀请的神色。
艾先生看了看他，将手中的咖啡杯递给了刘总。双手比起了哑语。
李队微微一愣，他不识，但是“得力手下”四个字不是白叫的，个子高高的范先生立刻凑到李队耳边低声翻译起来。
姜羽也不识手语，想起了自己的助理，因为前厅部成经理也在，俆特助特别安静，几乎让人忘了他存在。姜羽回头一看，这一看，看出徐雷脸色竟也有些发白。
心里一揪忙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刚才不还好好的？”声音也忘了压低。
“没事。恩，艾先生说李队长果然经验丰富，死了人还能这样谈笑风生。他说他是艾墨。希望李队长给他三天时间，这段时间可以让负责的警队住在他们套房里，他们那间与现场相邻，也算就近看管，希望不要封锁楼层影响我们的生意……”徐雷低声说着，看了那位一言不发的记者一眼。
“谢谢艾先生，各位警队菁英可以住在本楼层的其他四个与现场相邻的房间，各项费用全免。”姜羽不待李队回绝，马上示意易经理开房。服务员眨眼就拿来了磁卡钥匙。
李队被一个“死了人还能这样的谈笑风生”给比划的多少有些尴尬，但仍然笑着接了钥匙向姜羽道了谢。看来一点都没有拒绝的意思。
姜羽转头又对那位沉默是金的记者道：“杜学长，好久不见了，我们可是一直都在拜读您的大作呢。还有39和29号房空着您想住哪间？”
“29。”
“没问题。”
易中云带着各位一一入住，李队和范先生带着艾墨侦探重返现场。富贵再三保证不会乱动东西，李队特例允许他在门外观看。
眼看各规各位。最后，姜羽微笑着看向一直充当背景的成经理。“成叔，前厅的事幸亏有您了。”
成经理成英建黑着一张本来就仿似关公的脸，瞟了眼站在他身后的徐雷，哼了一声道：“应该的，姜总和姜夫人不是第一次去分店考察了，这种状况我还应付得了。倒是你，就这样安排记者警察住进来是不是该跟他们商量一下？”
姜羽嘿嘿笑了几声，道：“放心成叔，我已经给他们打过招呼，他们说没办法马上赶回来，正好趁这个机会考考我。聂姨还说如果有哪个部门在这个当口配合不好出问题，我可以马上放他们长假。”话说着看看表，挠挠头笑道：“我还有点事，下面的事交给您和小易可以吧？”
成叔还能说什么？点点头，收了脸上的黑气，道：“你去忙吧。这里有我。还有小易。”
姜羽说走就走。几乎眨眼间就到了电梯前。徐雷要按上行，刚伸手就被姜羽抓住。看着他改向下方，徐雷眼神中有一丝犹豫。没说什么，跟他上了电梯。看他按的是地下车库层，绷紧的神经才有了一点点缓和。
电梯里谁也没说话。姜羽的手一直没放开。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