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你缺不缺妖侍》嘉语

29、第 29 章

　　凌掠惊讶地看到原本被男人压在身下的少年将男人掀开，那男人仿佛陷入了某种幻觉，闭着双眼SY不止，双手在半空中挥舞，身子也在扭来扭去，仿佛在寻找少年的身体。

　　少年将床铺里面的被子揉成一团塞到男人怀里，男人立刻抱着被子挺动起来，而少年则下地穿衣，好笑地看着男人丑陋的一面，看够了便坐到桌子边上，开始吃起东西来。

　　凌掠看着就坐在他面前的少年，哪里还看得出刚才半点的狐媚？俨然一副稚气未脱的孩子样，吃着东西像只松鼠，眼神纯净，举止率性。

　　这时有人敲门，少年开门让来者进入，是一名少女，与少年年纪相仿。少女进来后先看了一眼床上迷醉的男人，这才大胆地拉住少年的手，两人开始说话。

　　凌掠看向池泽，眼神里全是疑问。
　　池泽也蛮奇怪的，心说：这姐弟俩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小姑娘不在房里守着恩客，万一那人从幻觉里挣脱出来怎么办？

　　池泽因为两个员工擅离职守而皱眉。
　　凌掠却从两人的对话里听出不少信息。

　　这是一对姐弟，母亲早死，父亲另娶新欢后对他们不闻不问，后来家道中落，父亲实在养不起这一大家子，便听了后母的建议，要将他们卖到青楼。他们原本是要被卖到另一家青楼的，结果押送他们的途中，恰逢醉梦楼开张，池泽便半道上以更高的价格买了他们。

　　原本以为入了地狱，可池泽却告诉他们只需要陪陪酒、面子上把客人哄高兴了就成，至于其他的事不用他们操心。

　　究竟如何不操心，凌掠已经从那个抱着被子猛蹭的男人身上明白了一切。

　　姐弟两说了些互相安慰的话后，少女便要回去了。趁着她开了门，池泽和凌掠也一道离开。

　　“你看到了吧，我这里的姑娘少爷，没有一个是真正伺候过客人的。”池泽躺在房顶，双手交叠于脑后，曲起一条腿，微微摇动，“都是些命苦的人。”

　　凌掠就坐在池泽身边，池泽望着明月，他望着池泽。

　　“这样看我干嘛？”注意到凌掠的视线，池泽侧过身，单手支着脑袋，挑眉自恋道：“又发现我一个优点是不是？所以又对我喜欢了一点？”

　　凌掠移开视线，对于自信心爆棚的妖怪，他可以一剑让他明白什么叫做谦虚，可对着池泽，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办。

　　“那幻术，是妖术。”

　　池泽原本惬意的身体僵了一僵，随即又放松下来，毫无畏惧，“啊，是的。”既然决定要带凌掠来看真相，他就已经做好了暴露的准备。

　　凌掠继续道：“你是妖怪吧。”

　　池泽恢复之前的姿势，故作镇静，说：“是啊，你要跟我划清界限吗？”实际上心里已经擂鼓喧天。

　　凌掠不惊不怒，一派平静淡然，双手肘架在膝盖上，幽幽望着天边渐渐下沉的月，不答反问：“初见你，一股淡香，我便怀疑你，只是无论我怎么看，都看不到你的妖魂，故而选择相信你是个普通人。直到今日看到那幻术——你是什么妖？为什么会有人的魂魄？”

　　池泽听得不是很明白，也不想弄明白，他坐了起来，咄咄逼人，“别转移话题，先回答我。”

　　凌掠突然抽出一把短刀，将池泽按倒，寒光闪闪的刀锋逼在他脖子上，只需用力一点点，便能割破那白嫩的皮肤上割出血红的口子。

　　池泽惊愕。

　　凌掠问他：“怕吗？””

　　“不怕！”池泽摸不清凌掠的目的，但有感觉，凌掠不会对他怎么样。

　　凌掠抿着嘴，露出一点无奈的笑。转瞬，凌掠收了刀子，站起来，夜风中他衣袂飘飘，背影正直，“你对我真是半点防备都没有。”

　　池泽莫名其妙，摸着脖子爬起来，说：“这不是废话吗？我一直就说我喜欢你啊，所以干嘛防备你？”

　　凌掠更无奈了，说：“除妖师与妖怪，你该对我有所防备的。”

　　池泽这才明白凌掠的意思，“那你可错了，我是妖怪没错，可在我的思想中，人也好，妖魔鬼怪也好，乃至于天界的神仙，都没有绝对的对立。该对立的从来都只是善恶，而不该是种族。你会不分善恶见妖就杀吗？我会不分善恶见人就害吗？既然都没有恶念，何必防备？但是你如果坚持认为因为身份立场不同就要划开界限，我也没关系。”

　　——身份说穿了，接下来可以努力往妖侍这个身份发展嘛！

　　凌掠听得新奇。

　　妖界姑且不提，但说魔界，一个能与冥王、天尊抗衡的族群，威胁着天界，千万年来每隔一段时间双方就会爆发战争，妖界作为魔界的盟友，偶尔也会为魔界助力。

　　要说立场，自古便有。

　　如今虽有妖侍存在，也不过是人依靠智慧驯服了作乱的妖怪而已，如圈养的猫狗，听话就罢了，不听话，照样也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说到底，还是非我族类的问题，一旦威胁到我族的安危利益，

　　然而池泽说，对立的从来只有善恶，而不是种族。
　　凌掠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他想起严家小妾与蛇妖的事。

　　能单纯的给蛇妖扣上恶之一词吗？严家老爷性癖变态，残害多少女子，比起蛇妖，他又能算是善吗？

　　池泽表面担着一个青楼老板的身份，看起来是恶，可实际上他却挽救着诸多苦命的人。

　　该对立的，确实应该是善与恶。

　　“人与妖魔，本就有界限。”凌掠沉默半晌后，徐徐说道，“是无需我来划清的。”

　　池泽的心一点点凉下去，一只手无意识地紧紧扣住一片青瓦，自嘲一笑，说：“倒也是。”

　　一个是人，一个是妖。
　　生来就是异族。
　　界限自古就在那摆着。

　　凌掠回头望着他，逆着月光，不能看清他的表情，只一把嗓音格外柔和，“但那只是五界的界限，与你我无关。”

　　池泽凉下去的心，骤然温度节节高攀。“凌掠！”他一冲而起，扑向凌掠。凌掠脸色一变，侧身后退，池泽掉到了地上，砰通一声巨响。凌掠走到房顶边缘往下一看，地上砸出一个人形的坑。

　　夜深了，池泽一瘸一拐送凌掠回去，边走边说：“你回去可得吃了我那些月饼，不准送给别人。我今天来的时候看到你三师兄若叶了，每个摊位他都去吃，结果一个都没买。你要是敢给他吃我送你的月饼，我就把你今天晚上跟我一起偷看的事告诉纪轻云。”

　　凌掠瞥他一眼，“看来你想试试失语咒。”

　　池泽一凛，“你对我总是这么狠。”

　　凌掠没说话，心里却说：也只有对着你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控制不住自己啊！

　　“之前对你的误解，抱歉了！”

　　池泽反应过来这人是在为误会他逼良为C的事道歉，便得寸进尺，“口头道歉没诚意。”

　　凌掠又转头看他，“那你要如何？”

　　池泽立刻把下巴一昂，嘟起嫣红的嘴唇，说：“亲我！”

　　凌掠冷冷哼了声，下一刻，池泽便说不出话了。

　　终于远远看到西影会的大门，凌掠停下来，解了池泽的禁言术，从怀里掏出一只瓷瓶。

　　“这是专门医治妖怪体伤的药。”

　　池泽欢欢喜喜的接过来，“我就知道你还是心疼我。”

　　凌掠摇摇头，“明明是个妖怪，却一点不像妖怪。”

　　池泽小心地把药揣起来，嘿嘿一笑，“要不要我今晚潜入你房中迷惑你一把？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妖怪？”

　　凌掠撇开脸，生硬道：“厚颜无耻。”

　　池泽笑得更加欢乐，腰都快直不起来了。凌掠实在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只好揣着一肚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闷头离开。

　　——我想见醉梦楼的花魁。

　　凌掠突然想起凌真的话来。

　　“池泽。”他回头，“明日中秋，你有时间吗？”

　　池泽一阵激动，“你、你想约我？”

　　凌掠坦率的点点头，“是。明日有庙会。你在缘何寺门前等我吧。”这样难得的日子，师傅大抵会同意凌真出去透透气。

　　池泽“耶耶耶”的大叫三声，原地一蹦三尺高，做了个握拳加油的姿势。

　　但是凌掠却隐约有些罪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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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网，手机编辑。苦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