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蛙祭＆闇暗山]新年邮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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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收到新邮件的提示音响起后，香澄看见谷村拿起手机看了两秒便放下，不一会儿再度拿起、复又放下，终是忍不住询问：“是让翠君觉得为难的消息？”
“嗯？啊……不愧是澪，完全就是我肚子里的虫子……”谷村抬起头来，摆出无奈的表情，旋即把手机向香澄的方向抛去，自己作为手机的主人也毫无出息地蹭到香澄身边，“该怎么说呢这个……是来自故人的……唔，诅咒一样的问候？”
香澄默契地在抛物线的落点接住手机，然后低头。
他本想读出屏幕上的文字，过目两行后却陷入沉默，半晌才只疑惑地念了落款的那个姓氏。
谷村将下巴放到香澄的肩膀上，脑袋也歪了过去挨着香澄的脸颊，像是回答般道：“是跟我从同一个村子出来，自小就在一起玩的人。”想了想，谷村又补充，“我们一直都是同学，也就去年一年才分开没见面了，因此这个应该算是同学会的邀约吧，也快到新年了嘛。”
香澄把谷村的手机放到面前的圆桌上，侧首看着近距离下连睫毛都根根可见的黏人同居者：“那么，翠君不去吗？”
“不去呀。”谷村语气轻快，继而絮叨个不停，“很久也没联系过，为什么要去呢？去了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从前的事提起来又很尴尬，况且若提到老爹他们，或甚之胜君他们，我都会掉眼泪扫兴，而要是不提从前的事，我和大家就更没有话题能谈。他们一定会说到学业、前程这些将来的打算，再对我付之同乡情谊使然的关心，而我不想那样。再说了，鸣海老师也会在吧，而我一看到鸣海老师，就势必想到自己当初是多么没眼色，竟没看出他们两情相悦。”
谷村的眼神逐渐有些失却焦点，就像是随着述说，记忆也飞回了那个被森林重重包围的小小村子。
“……是我自己蠢，倒还怪别人没跟我说，一个人生闷气，之后也是我自暴自弃和自己过不去。对方愿意继续跟我一起生活，是因为对方只当我是朋友，当然没什么所谓，而我并不只当他是朋友，也不想看他跟鸣海老师在一块儿。自始至终都是我不想见他们而已。澪，我真的是笨蛋吧？胜君的时候也是，我只感觉他每次来找我都不开心，明明揍人的是他，该哭的是我才对，结果反而是他眼圈红了，我要是多问问多关心他，他是不是能早点告诉我呢？但我也害怕见他，那时我更想说的是，既然想和我做朋友能不能换个法子，我很怕痛，不喜欢被揍。”
谷村吐露了一大串，最后深深叹了口气。
“唉，澪，我其实什么都不明白。和大家在一起原来是很难的事么？”
香澄并未回应谷村这个问题，而是没头没尾地蹦出一句：“我觉得不是翠君的错。”
未等谷村反驳自己并非此意，香澄又道：“翠君真的不肯再读书了吗？现在的时代没有学历是很艰难的哦？”
“等等，怎么突然说到这个……”
“因为我还想继续叫翠君‘学长’来着。”
“我不是读书的料啦，香澄先生。”谷村干脆地拒绝。
“那，”香澄眼神上移，投向谷村的发顶，“换翠君叫我‘学长’也不错，谷村同学看起来也还像个高中生呢。”
谷村被刺激到死穴，缩了缩脖子，弹也似的挪开了身体：“呜哇，真是狡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开我身高的玩笑……”
香澄收回视线，望天装傻地说：“谁让翠君又露出第一次见面时那副表情。”
“有吗？”谷村用仅剩的左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香澄一派自然地用手指戳了谷村另半边脸，言辞肯定：“有啊。那种让人担心的，不由得就想找你搭话的表情。”
谷村愣了愣，忽然一抿嘴唇，姿态有点别扭。
但没有超过两秒，他就舒展了神态。
“因为那天的我确实是想自我了断吧，否则就不会走到光月山去了……哎呀，一念之差啊一念之差……现在想来，要是那天我没有想寻死，也就见不到澪了，你就得一辈子在那儿做地缚灵了。”
自觉扳回一局，谷村得意地摇了摇手指：“所以要感谢我哦，香澄君。”
香澄噗嗤低笑：“……这么说来，我也可以说，不是见到了我的话，翠君现在也是地缚灵了。”
谷村矢口否认：“没有的事，在呼子酱出现后我就只想着逃命了，毕竟便利店的婆婆也在等我回去上工。”
“啊就是说呢，还没有准备给婆婆的年节礼。翠君有什么主意？除了寿司之外，再送尊婆婆为模特的木雕怎样？”
“喂，又转移话题喔？”
“快给点建议啦。”
“专业人士的评价是，澪的手艺还不足以出师。”
“好过分？！”
香澄受打击的模样令谷村愉快起来：“哈哈哈……开玩笑的。澪的脑子转得很快，任何方面都比我聪明得多，在这种手艺上也是如此。虽说只学了一年，但澪雕出来的作品已经比我厉害多了。”
这么想，自己失去了右手也不是很可惜，因为用这只手臂换来的可是友人充满无数希望的未来。能让这样优秀的澪的时间得以继续转动，谷村发自内心认为这划算得很。
他笑得眼泪也飞出来，以手背擦了擦眼角再看向香澄时，不由自主嚅动嘴唇：“……谢谢。”
香澄也敛去无精打采的神色，挺直背道：“不难过了吗？”
谷村点着头，黑漆漆的眼睛与之对视：“多亏澪，心里好多了。”
说完他闭上嘴巴，又把桌上手机的屏幕扣下，而后朝香澄坐的位置贴近一点，再一点。
香澄的“怎么了”还没问出口，谷村的脸已离他的只有数厘米。
其双眸中闪烁的神采，就像是在警告他“此时多言是不解风情”。
这便是谷村翠独有的道谢和表达高兴的方式了。
由于双方都会害羞不已，才更显得真心实意。
香澄只好依从地合上眼帘，去感受紧接着依偎而来的熟悉气息。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蛙祭＆闇暗山]新年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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