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他的爱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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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明知道有什么不对劲却说不上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的感受，简直比好友们联合起来蒙骗他更让雷神崩溃了。
Thor无力的倒在床上，墨绿色的装饰此刻看上去就好像是黑云盖顶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白色的丝带飞到他面前，在他脸上停住，蹭了蹭，这种像是安慰的举动安抚了Thor略感焦躁的心灵。
Thor把它捏到自己眼前，下垂的丝带抖了抖，就好像那个魂灵陡然被惊吓住了一样。Thor却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了起来：“作为一个混沌法师，你能不能进入到我的记忆中看看？”
丝带继续抖了两下，脑海中那声音带着点迟疑：“理论上是可以的。”
Thor听出了魂灵的犹豫：“有问题？”
“我已经死了很多年，你在Nilfheim也看到我开始了黑化。”说这话的时候魂灵的声音带着叹息，“我会控制不住的吞食其他的灵魂来壮大自己，以维持这副形象。”如果一个神祗毫无抵抗主动将自己的灵魂开放给他，他可能会忍不住把人给吃掉。
Thor撇了撇嘴，对魂灵的顾忌不屑一顾：“那又如何？”
魂灵再次给他重点提炼了一下：“我可能会忍不住，如果被我吞噬掉，宇宙中就不可能再有雷神，你也不可能如我这般‘死去活来’。”
Thor觉得魂灵的顾忌简直可笑：“你在见我第一面的时候就告诉我，我的身体里有你的灵魂碎片，既然你已经醒来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没有趁昨天晚上我在梦境中，把我给吞噬掉？”
也许是这个黑化的灵魂某些方面异常单纯，也许是灵魂状态无法隐瞒只能坦诚，雷神隐约能够感受到魂灵的所思所想，灵魂碎片的寄生就如同在Thor的体内安置了信号接收器，虽然他并不懂得灵魂的震颤代表了什么，但从心底感受到另一个人的情绪波动，就好像从身体内部感受到某个人真切存在的讯息。带着点无措的心酸，带着点相遇后的惊喜，些许的满足与依赖参杂其中，连明明不存在的心跳都仿佛频率一致，合二为一。
这种感受很特别，但Thor觉得很温柔。
魂灵顿时愣住了，隔了一下他才有些不解的说：“对哦，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咦，我的灵魂碎片怎么会在你身上？”
Thor也反应过来了，他把丝带在手指上缠了好几圈又随手甩来甩去，居然有些兴致勃勃：“我跟你什么关系？”
不是关系相当亲密的人，是根本不会将自己的灵魂维系在另一个人身上的。Thor很清楚这一点。
而作为一名混沌法师，魂灵显然更清楚灵魂的重要性：“所以我能够在一百多年前醒过来，没有被Nilfheim给完全拆散掉，是因为我留了一丝灵魂在你身上？只要你没有死亡我就不可能死的那么干脆？甚至因为你保留了我的一部分灵魂，所以即使我开始不自觉的吞噬其他灵魂，却也没有丧失神智！”
“跟我有关系的又去世了的法师，只有我的母亲，神后Frigga。但她没有前往英灵殿，而是直接消散在宇宙中。鉴于你性别应该为男，所以不可能是我母亲。”虽然魂灵看不出来性别，但不知道为什么Thor确信这个魂灵应该就是个男性。
可是魂灵的回答居然还有点苦闷：“可是我有点不大确信呢。”
Thor瞬间觉得自己的膝盖有点软，他差不多就快哆嗦起来：“mum？mother？”
话音刚落，冷水直接砸在Thor脸上，白色的丝带在半空中扭出个X型，魂灵的声音简直带着点怒火了：“我虽然能够变成女性，但是确实是个男人好么！”
Thor觉得自己有点委屈，你自己说不能确定的，这也怪我咯？！不过Thor总觉得这话不能直接说出来，不然魂灵大概会发火，只是他忘记了，大半的时间魂灵都是直接在他的脑海里跟他对话的，所以……
这次砸下来的冰水还带着冰渣子，魂灵恨恨的说道：“也许这样可以让你清醒一下，别想太多？”
“所以说你看，你不会是我的母亲，我也没有别的已经死亡了的亲人，总不可能你是我的爱人吧？”Thor觉得自己跟魂灵在一块儿的时候脾气简直再好不过了，这种天方夜谭也只有他才能想出来，“虽然因为人类寿命的关系，Jane确实死了好多年，但她只是个普通人类，与你混沌法师的身份不相符，所以你也不会是Jane。”
魂灵在半空中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接着魂灵好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脱口而出：“那个拿着黑暗精灵的至宝还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的蝼蚁，最后连累母亲为了救她而死的蠢货，怎么可能是我？！”
这句话就好像突然打开了通往记忆深处的大门。
Thor条件反射般的回应了：“如果不是你给黑暗精灵指了暗道，他们怎么会直接找到母亲的寝宫？！”
魂灵的声音却显得更加的忿恨：“我被关在那个水晶笼子里那么久，你跟那个蠢货一块逍遥却不记得要来看我一眼，我会没事嫌你日子太逍遥了？！”
对这样的指责Thor坚决不肯接受：“你还是先反省一下你是怎么被关进去的吧？！”
没想到魂灵比他还憋闷：“这话你好意思来问我？！”
然后一神一魂灵突然静默了，就好像是有什么不知名的力量所牵引一样，白色的丝带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剧烈的挣扎起来，在Thor的脑海中他甚至听到魂灵发出了一阵嘶吼，紧接着就如同遭受了重击一样，白色的丝带在半空中摇晃了一下，干脆的掉到了Thor的身上。
Thor赶紧把丝带捞了回来：“你没事吧？L……”他哽住了，有一个名字似乎已经滑到了嘴边，Thor却完全说不出口叫不出声。
魂灵在Thor的脑海中剧烈的喘息着，Thor却一点安抚的办法也没有，他只能不停的抚摸着那条白色的丝带，随着他轻柔的动作，魂灵的喘息渐渐的低微，直至淹没在Thor担忧的思绪里。
“我试着翻查了一下我自己的灵魂。”魂灵的声音充满了疲惫。
Thor没有问结果如何，他只是异常担忧：“不要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可是我不接受，为什么我想不起来？”魂灵的声音带着悲呛，Thor都能想象到远在Nilfheim的幽灵在灰暗与白雾之间剧烈震颤的模样，“如果没有醒过来就算了，就这么被净化然后等着转生就好了，可是为什么要让我清醒起来？又为什么要让我有回溯过往的能力却不让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谁的？我能够驱使Nilfheim的所有灵魂，我的力量强大到可以接管死亡女神的王座，可是为什么我打不破Nilfheim的规则？！我为什么想不起来！”
Thor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魂灵的每一句疑问都像是最锋锐的风刃刮过埋藏了千年的寒冰，每一刀都留下了残缺不全的痕迹，每一道痕迹都是灵魂深处最痛苦的刻印，他突然很想抱住那个孤独的魂灵，将他揉碎在自己的灵魂深处，仿佛这样就能够为那人弥补所有缺失的过往。
可是那只是个死去多年的幽灵，而他的触碰只会带来那人的消散而已。
“你刚刚说了母亲。”Thor干巴巴的说着，“你这样称呼我的母亲。”
魂灵没有回答他。
“我是头生子，所以你不可能是我的兄长。”Thor平静的说着，“在我的记忆中你给黑暗精灵指了暗道，所以你应该很熟悉金宫的布局，那么至少你曾经住在这里。”
魂灵震动了一下：“所以？”他没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期待。
“我的父亲在与母亲成婚之前，虽然多次流连花丛跟其他女神有过来往，但我的父亲没有私生子，而母亲则更不可能。”Thor绞尽脑汁的回忆着父母的过往，“我没有兄长，只可能会有弟弟。”
魂灵喃喃的说：“Brother？”魂灵不自觉的跳跃了一下，他觉得这个关系应该不会有错，但有个声音在不停的提示着这样一件事——他们不是兄弟。
魂灵决定遵从灵魂深处递交出来的暗示，那是被他所遗忘的记忆里最深刻的存在，它们被掩埋在灵魂的最深处，被最繁复的法阵雕刻在记忆的缝隙间，即使在他一无所有身死魂消连自己都遗忘的时候，那也从未改变。
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兄弟这件事反而让魂灵松了好大一口气。
“可是我也不记得我有过兄弟。”Thor默默的在心底说道。毕竟如果是数千年来的兄弟，不可能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也不记得我有过兄长。”魂灵苦笑了一下，他是很感激雷神能够照顾到自己的情绪，所以才偷偷摸摸在心里说这话，但是雷神他究竟知不知道，作为一个混沌法师，尤其是死亡后只能靠灵魂来施展魔法的法师，并且还有一丝魂魄寄居在雷神身上的混沌法师，雷神想什么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啊。
雷神跟魂灵又开始沉默了，显然Thor也发现了这一点，但更大的问题出现了，他们居然不是兄弟！
“老天，难道我竟然喜欢男人？”
Thor跟魂灵不约而同的尖叫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他的爱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