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基/Thor]Sealed With A Kiss》Sigyn

18、Tell me，Who I am

　　每一种生物，当它出生在天地之中的时候，都有它独一无二的地方——所谓不同的长相、身体素质、优势、擅长的方面，那都是可以在经过训练后极其接近或者取得一致，只有一样那是绝不相同的，那就是灵魂。而身体，只不过是用来容纳灵魂的器具而已。打个比方，一把万能的钥匙能够打开任何一把锁，但是那把锁，却只有一把钥匙可以打开。器具越强大，灵魂所能发挥的力量就越大，器具越弱小，灵魂就显得格外的虚弱。当然也有例外，混沌法师就是在羸弱的身躯之下，锻炼灵魂，达到灵魂能够引动世界规则也就是魔法的程度。而灵魂与身体并不匹配的话，就好比一个肌肉男穿厌食症患者的衣服，要么他穿不上，要么他把衣服撑爆了。

　　这是世界的规则，任何神祗都不能打破。

　　于是，从这个角度看，黑化的魂灵并非是霜巨人身躯的主宰。

　　然而Thor的表情坚定，璀璨的蓝色眼眸毫不动摇，虽然还带着些许怒火：“需要我给你提提你跟霜巨人的相似之处吗？”

　　不等魂灵回答，雷神已经一五一十的给他说了起来：“首先，你们都是混沌法师。霜巨人是混沌法师团的首领，华纳海姆的那位称呼他为同伴、前辈以及首领。而你，在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你自称就是混沌法师，并且警告我，不要对任何混沌法师说出自己的真名。”

　　“我有这么说过？”魂灵有点迷惑的说，明明时间过得并不长，但是他好像就忘记了。

　　“第二，你们都被我的母亲抚养过。霜巨人在日记里称呼我的母亲为母亲，称呼我的父亲为父亲。而你，金宫的侍女说你被我的母亲抚养过。” Thor停了下来，他回忆了一下遇到魂灵之后的所有画面，当他再度开口时，话声中带著些许遗憾，以及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庆幸，“或许你一直没注意，你一直跟我一样，称呼母后都是母亲，就在你说起母亲死亡的时候。”

　　魂灵很专心的听着，这个时候他也有些不确定了，不过大概死得太久了点，于是他还有心情打趣对方：“我怎么不知道你居然还有这样好的记忆力？”

　　Thor的面孔阴沉了下来，他只是不大喜欢去思考而已，而不是从来不去思考啊！这个魂灵是从哪里得到的印象？雷神忍不住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身体，啧，哪里胸大无脑了？

　　“第三，在上次恶作剧我叫你‘弟弟’，你并没有反对。”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态，Thor开始决定无视魂灵的恶趣味，他现在已经开始怨恨自己了，明明这俩的相似性这么明显，为什么最开始他一点没往这方面想过，“而在我的记忆中，霜巨人确实是我的兄弟没错。”

　　魂灵则保持着看似清醒的头脑，反驳起来：“你看，问题来了吧？！他是霜巨人，我好像不是。”

　　要不是魂灵死得不能再死一次了，Thor简直要敲开他的脑袋看看头颅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你是个变形者你还记得这事儿吗？法师说你的身体送到研究院时还是霜巨人的样子，但是看看现在，那已经是无可争议的Aser神族了，而且你还能将自己彻底的性别转换，你都忘了难道？”

　　被无情吐槽的魂灵不服气的开口：“我要是还记得这些我还能像现在这样？”

　　不得不说，魂灵的理由确实十分有说服力，雷神简直无言以对：“你说的，倒也没什么不对。”但隔了一下他就反应过来自己差点被魂灵绕晕了，“既然你是变形者，在霜巨人跟Aser神族之间转换不困难吧？”

　　这次轮到魂灵想要敲雷神的脑袋了，虽然他也确实差不多这么做了，他在雷神的脑袋里尖叫起来：“你问我这样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幽灵，关于霜巨人跟Aser神族之间的转换问题，你脑子呢？前面刚夸过你呢。”

　　连续被噎回来两次，Thor仍不气馁，他果断地抛弃了有争议性的地方， “第四，你跟霜巨人的爱好相同。虽然你自己都没发现，但是当你发现那几本中庭小说的时候，你甚至扑上去都不愿意下来。”

　　这事儿魂灵相当的有印象：“你说过要念给我听的？！”这会儿他是完全忘记目前究竟在商议什么了。

　　“第五，你死去后，尸体被父亲亲自安葬了；而霜巨人的尸体，也由父亲直接交给了研究院。你就不觉得奇怪，为什么父亲会亲自处理你们两个人的尸体？另外，如果是安葬的话，为什么没有其他人知道？就算我忘记了你已经死亡的事情，但是父亲他亲自安葬了某个人，我是绝对应该知道的。”雷神眼中闪动着光芒，既像是期待又像是饥渴，到最后他几乎是大吼起来：“所以，为什么你不肯承认，那就是你的躯体？如果连你都不承认那是‘你’的话，那你要怎么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是的，虽然Thor并不是混沌法师，但是他曾经有一个关系异常亲密的兄弟，并且他的兄弟从不吝啬于在魔法广阔的知识海洋之中嘲笑雷神贫乏的智商，被吐槽的次数多了，雷神也能想起来在灵魂方面兄弟的“教导”。

　　魂灵为什么无法进入自己的身体，Thor思考了很多遍，作为曾经的王权继承者，不管是算在Jodunheim还是在Asgard，霜巨人生前必定都有着极为强大的力量，尤其是霜巨人抛弃了自己的本能天赋，转职成为混沌法师之后，身体的羸弱必定会让他选择锻炼自己的灵魂，也因此霜巨人的灵魂肯定极为强大。而灵魂的强大也就意味着即使死去后，霜巨人仍会有一丝执念沉淀在还未死去的身体之内。从寝宫那即使过了一百多年也依旧能够在雷神的面前显露的执念来看，他的躯体上残留的信念可能更加强大，并且已经产生了某种“意识”，拒绝任何不是“本人”的灵魂进驻。同时，由于霜巨人在死后身体得到了完好的保存，并且在其他混沌法师的帮助下重新复活，那么，就很有可能给了躯体一个错觉：“我”还没死呢，“我”的灵魂只是不知道去哪儿溜达去了，其他都是什么鬼，居然还妄想来占有“我自己的”躯体，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而灵魂在进入Nilfheim之后，用魂灵跟法师的话来说，他们会被抹消掉所有代表自己存在的东西，最开始是名字，接着是感情，然后是记忆，等于被净化后的灵魂就是一个全新的个体。对于已经产生了自我“意识”的躯体来讲，即使这个灵魂本身还是“他”自己，但是对躯体来说，本质上也已经是一个陌生人，所以躯体也拒绝灵魂的进入。

　　可现在来看，恐怕不仅仅是躯体拒绝灵魂进入才使得霜巨人无法复活。他的兄弟太过于固执，固执的否认自己的身份，固执的否认自己是他的兄弟，否认自己是顶着Aser神族外表的霜巨人，从根本上来说，魂灵否认了那是他“自己”的身体，所以他不愿意进入那具躯体之中。

　　“所以……”作为一个混沌法师，魂灵比Thor还更快的想通了这一点，前所未有的痛楚从灵魂的深处迸发，那是一种尖锐的、仿若骨髓都被快速啃噬般的痛苦。即使他没有躯体，即使魂灵的本体处在遥远的Nilfheim，但那种血肉与灵魂分离的刻骨之痛，也能在灵魂的四肢百骸间流转，进而扩散到全身。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的脑中一片空白，他只能浑身发抖的看着Thor，断断续续的喘息着，努力不要让自己被洪水一般潮涌而来的痛苦吞没。

　　可是没多久，魂灵更加凄厉地惨叫起来，这种千刀万剐般的痛楚打乱了他的思考，他能听见自己凄厉的哀嚎，那是来自于灵魂深处的记忆：一生无望的挣扎，濒临死亡的畏惧，被弃尸在荒野中的哀伤，以及被抹去所有存在证明的绝望！而更可悲的是！他依旧什么都想不起来！

　　所有的哀嚎与叫喊都仿佛能够划破虚空，Nilfheim的灵魂碎片彻底的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Thor也仿佛感知到了同样的痛苦，他的灵魂像是被抛到了万丈高空，所有的风暴与光线都能产生烧灼般的痛楚，骨骼与血肉都被烧焦，神力蒸发，雷电不再是他的保护者，雷神意识模糊的抽搐了起来。

　　在失去意识的那刻，雷神感觉自己仿佛来到了Nilfheim，而魂灵却浑身是血的站在他的面前。

　　“Thor·Odinson。”

　　一个声音叫着雷神的名字。

　　Thor激烈的喘息着，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然而更为晕眩的黑暗袭来，他呻吟着，差点就此死过去，而那个声音再次喊道。

　　“Brother。”

　　魂灵的声音带着空洞的回响。

　　这个称呼就好像闷雷一样。这一瞬间，雷神与魂灵之间建立了某种奇特的连结，来自灵魂深处的连结。

　　“我在，弟弟，我在。”Thor恐惧的叫喊着，更深更重的恐惧立刻就攫住了他。他看见魂灵黑色的躯体开始渐渐透明，灵魂深处的声音慢慢的虚化，魂灵连施展魔法的力量都开始退化，青色雾气有气无力的跳动着，仿佛没过多久，它就会完全消散。

　　“Tell me，Who I 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