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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要人 ...

  •   武安侯府北侧的凝晖院,许嬷嬷掀开帘子,面色有些不悦的走了进去。
      瞧着一身暗紫色夹袄的许嬷嬷,许妙玉放下手中的糕点,眼中有几许的疑惑。
      许嬷嬷上前,恭敬道:“今个儿一早奴婢依例往二小姐的兰馨院去,谁成想竟落了空。二小姐身边的二等丫头品竹竟说二小姐带着琥珀往后花园去了。这原也没什么,可二小姐身子刚好,主子又天天的差奴婢去问候二小姐。”
      说着,许嬷嬷故意顿了顿,有些欲言又止。
      听了这话,许妙玉摸着手腕上的白玉镯子,还没说什么呢,坐在她身侧的顾锦绣愠怒道:“母亲,您还没瞧出来吗?这么多年,顾明嫣何曾把您放在眼里。她如何不知道母亲日日差人去问候她,她若是孝顺的,如何会专门瞅着这个点去逛后花园。这不是明摆着落母亲的面子吗?”
      顾锦绣神色有几分不忿,她原本还想说什么的,可瞧着母亲冷冷瞅着她的眼神,她也只好乖巧的闭上嘴。
      看她这样,许妙玉暗暗叹息一声,可仍然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意,“平日里的礼仪丢哪里去了?她可是侯府的嫡长女,是你的二姐姐。若再让我听到你直呼其名,看我怎么收拾你。”
      许妙玉紧紧咬了咬嘴唇,喃喃道:“这么多年我就不明白了,到底谁才是您亲生的……您为何……”
      瞧这混账话,她为了谁,还能为了谁。
      女儿的性子许妙玉着实是忧心的很,不由得许妙玉的声音有些急道:“你怎么就这么拎不清呢?虽说我嫁给你父亲,可我不过是区区一个庶女。许静兰不就是冲着我翻不出她的手掌心,才选中了我吗?顾明嫣可是侯府的嫡长女,你眼瞧着我对她嘘寒问暖,对她纵容的很。可除了不想落人口舌之外,还不就是为你谋划。许静兰虽然去了,可当年许家给她的那么多的嫁妆,都在顾明嫣名下呢。”
      许妙玉的话让顾锦绣不由得有些心虚。她当然知道母亲的算计,除了这嫁妆,她更知道母亲那般纵容宠溺顾明嫣,真正用意其实就是想拿捏住顾明嫣。试问,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嫡女,靠什么保住本该属于她的东西呢?
      迟早还不是她们母女的。
      想及此,顾锦绣低头道:“母亲教训的是,女儿再也不会这样了。会牢记母亲自小教导的姐妹情深。”
      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丫头进来传话道,二小姐过来给夫人请安了。
      许妙玉还是不放心的瞪了顾锦绣一眼,这才堆起满脸的笑容。
      顾明嫣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情景,脸上挂着笑意,可明显有些漫不经心的顾锦绣。还有满目算计却又以为自己掩饰极好的许妙玉。
      “母亲安好。”顾明嫣步履轻盈的上前微微一福,还没来得及和顾锦绣打招呼,便被许妙玉亲昵的拉着坐在了她身边。
      今个儿的顾明嫣一身粉色襦裙,石榴红镶紫边儒裳比甲,累丝凤金兰耳坠,配上她那鹅蛋脸,柳叶眉,虽然仍残存几分病容,可更衬的她肌肤如雪。
      以往顾锦绣便知道顾明嫣的美,可几日没见,她的美竟是给人一种勾/魂/摄/魄的感觉。
      一瞬间,顾锦绣不由得握紧了手,长长的指甲几乎都陷入掌心,可她丝毫感觉不到痛意。虽说的她姿色也不差,可和顾明嫣相比,只算得上是清秀而已。清秀其实也没什么,若是有好的头面,好的装饰搭配,那也是一顶一的美人儿。顾明嫣库房里的宝贝她早就眼红不已了,可她知道她急不得。眼下也只能够指望母亲能够多体恤她一些,可母亲什么好的东西都上赶着往兰馨院送去,天知道她心都在滴血。就说前几日她瞧上了母亲新得的金螭璎珞红宝串簪子,她原想这几日讨了母亲的喜,弄到手的。今个儿却得知一早母亲差许嬷嬷送往兰馨院去了。
      她知道母亲的步步算计,可她还是免不了会委屈。
      这边,看着有些微微发愣的顾锦绣,许妙玉不着痕迹的瞥了她一眼,视线又回到顾明嫣身上。
      此刻的许妙玉还真是一个慈母,眼眸中流露出的那种怜惜和担忧,竟是连顾明嫣都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这病了几日,竟是瘦了。若是姐姐看到,定会心疼的。”
      听着这话,顾明嫣险些失笑。她知道许妙玉是个会装的,可没想到她竟然到了如/火/纯/青的地步。
      许妙玉可是感伤了好一会儿,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最后,视线落在了一旁恭顺的站着的琥珀身上:“你这丫头,也不知道好好照顾小姐。后花园风大,你也不知道拦着,可见是个不尽心的。”
      琥珀低垂着头,哪里敢说些什么。
      见此,顾明嫣笑着看着许妙玉,“是嫣儿自己任性,母亲便不要再责怪她了。”
      许妙玉亲昵的拍了拍她的手,“之前纵着这些丫头倒也没什么,可你这次一生病,我别提有多揪心了。丫头们虽说侍奉你多年,可年龄到底是小,不经事。要不,让我身边的周嬷嬷去兰馨院管教管教这些丫头。”
      许妙玉的话让顾明嫣微微一楞,心下不由的讽刺许妙玉这是想彻底的拿捏住自己呢。既然如此,她不如来个顺水推舟得了。
      顾明嫣自小就被许妙玉娇惯着长大,想来她说什么,许妙玉都不会当面落了她的面子的。
      “母亲说的是,只是我恍惚记得曾经侍奉过母亲的周嬷嬷如今还在您身边当差,您若是舍得,要不便把这周嬷嬷交给我吧。”
      顾明嫣说的这周嬷嬷正是曾经侍奉过许静兰的贴身嬷嬷,更是许静兰的得力助手,在许妙玉进门之后,便不着痕迹的把她给架空了。如今,凝晖院压根没她什么事儿,不过是许妙玉为了装贤良,装大度,仍然让她留在凝晖院养老罢了。
      许妙玉眼眸深了深,瞧着眼前笑意嫣然的顾明嫣,她一时间竟然觉着有些琢磨不透她了。
      她要这个周嬷嬷,到底是早就有这个打算,还是只是一个巧合呢?
      顾明嫣可是侯府的嫡长女,和她要曾经侍奉过姐姐的老嬷嬷,她的确是不好推辞。
      略微琢磨了下,许妙玉也只能够暂且应下。
      她只当是自己这么多年刻意的纵容宠溺,让顾明嫣性子有些娇惯罢了。她哪里有那个心机算计些什么。
      又说了会儿话之后,顾明嫣便离开了。
      瞧着她离去的背影,顾锦绣却是真生气了。
      她略微压了压心中的怒气,努力使声音平稳道:“母亲,您看到了吧,她这是心大了。竟然直接开口和您要人。”
      许妙玉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小口,“好了,难不成我还不知道轻重。何况,这些年,轩哥儿尊我为嫡母,对你也比对嫣姐儿上心的多。我怕什么?”
      顾锦绣点了点头,比起母亲的思虑周全,她的确是缺了些沉稳。
      这些年府邸的下人有时候嚼舌根,说轩哥儿和她看着才像是亲姐弟呢。她就不信顾明嫣不嫉妒。

      从凝晖院回来,顾明嫣懒懒的靠在金色吉祥纹迎枕上,翻着手中的戏本子,却半分都未看在心里。
      方才在凝晖院和许妙玉的虚与委蛇,让她颇有些疲惫。
      尤其是许妙玉不经意提及在永安书院读书的顾明轩,顾明嫣总忍不住揣摩她言语间的深意。
      原主和亲弟弟顾明轩并不亲近,这的确没什么好诧异的,毕竟有许妙玉的悉心教导,刻意为之。
      可脑海中恍惚而过的那几个画面,却让顾明嫣有几分匪夷所思的感觉。似乎,这顾明轩表面上虽然对顾明嫣冷漠,可实际上,曾经有好几次他都暗中提醒她提防着许妙玉和顾锦绣。尤其是在顾明嫣对理国公世子有倾慕之心之时,顾明轩表面上在讽刺她的不知/羞/耻,实则,其实是在暗中提醒她,理国公世子非良人。
      顾明嫣心底不禁一/颤,若她没有意会错的话,那她这弟弟,对许妙玉的谦逊和恭顺,多半都是装的。
      这个重大发现让顾明嫣的指尖都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一旁的琥珀有些神色不安的看着自家小姐,自打小姐从凝晖院回来,竟是一直都在出神。
      感受到琥珀的视线,顾明嫣浅笑着抬眸,“估摸着过几日周嬷嬷该过来了。你打发夏兰,宁香她们几人把西配间给腾出来吧。”
      顾明嫣身边共有四个丫头,一等丫头只有一个,便是琥珀;二等丫头三人,夏兰,宁香,品竹,皆是家生子。琥珀的母亲在厨房当值,夏兰的父亲是外院看门的,宁香的母亲似乎在绣房,品竹似乎有个弟弟被选为轩哥儿身边的小厮。
      琥珀心中不由更是多了几分慌乱。这周嬷嬷若是来了,那她这一等丫头怕也少不得被周嬷嬷拿捏了。
      顾明嫣如何揣摩不透她的心思,其实她觉着这很好。有周嬷嬷镇在这,谁想有什么歪心思,那也得掂量掂量。
      记忆中,琥珀虽然有些讨好她心切,但到底是个忠心的,当年她嫁入北静王府,落得那般境地的时候,琥珀都没生了二心。
      夏兰比琥珀沉稳,但却失了些伶俐。宁香四平八稳,没什么好评价的。
      至于品竹,顾明嫣微微眯了眯眼睛,她弟弟能够成为轩哥身边的小厮,这里面到底有多少是许妙玉的手段,这就值得人深思了。
      到底是心存异心的,上辈子在原主被迫嫁给北静王之前,她便被许妙玉许给了厨房采买的张德子。厨房可是最有油水的地方,这品竹也算是为自己谋算了一桩好姻缘。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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