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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她的独|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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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数月,所有新闻的头条再次被那个女人占领。与上次占领头条不同的是,此次的风波已持续了五个月之久,眼见已接近她与白胡子海贼团约定的半年,可这场风波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甚至,没有人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
如何在众矢之的的情况下,回归玛丽乔亚的宝座,空手坐在那里指导这场轰轰烈烈的大清洗、大肃清。更有人言,整个“圣地”玛丽乔亚的上空都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好似一个金碧辉煌的“死地”。
最先是公开处刑那日到场宣布她有罪的那个胖子——肯德里克圣,以陷害安娜斯塔西娅宫为由,被公开枪决。政|界哗然。随后,便是传闻中一直与安娜斯塔西娅宫不和的玛格诺丽娅宫及其朋党六人,被处以安乐死。举世哗然。
短短几日之间,十八个家族的天龙人最高会议只剩下十人。数月未见的安娜斯塔西娅宫不知为何从尾座坐到了首座之上,而她的那位竹马——伊曼纽尔圣则依旧安定在她左手边,向在座的另外八人提议道:“通知一下那八个家族,赶快选上新的族长吧……不然这间会议室空荡荡的,还真是不习惯呢……”
带着浅笑,那个紫眸男人用着无比温柔的口气,说出了不得了的话语。
终于有人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拍案而起,道出了那个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事实:“你只会杀到所有人都支持你,安娜斯塔西娅宫!”
“嗯?”她抬眸,小臂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歪头,平静地反问,“你的意思是说,还会有人反对我吗?”
“……”那位年长她数十岁的天龙人咬着牙,转而把锋芒对准了伊曼纽尔,指责道,“你这是助纣为虐!”
用如此血腥残暴的手段弹压政|治|异|见|人|士……
——这是独|裁。赤|裸|裸的独|裁。
淡金色的恐怖笼罩在玛丽乔亚的上空,甚至整个世界的政|界。
可那对过于年轻张狂的青年男女却毫无自觉,安娜斯塔西娅的目光落在伊曼纽尔的身上,轻声问:“你会支持我的,对吧?”
“当然,”那个男人笑着回答着,“愿意为您效劳,塔西娅。”
不同政|见|者们彻底闭了嘴。仅仅是当面上。
安安稳稳过了八百年,除去堂吉诃德家族外几乎没什么大变动的天龙人集团,在由火拳公开处刑引发的安娜斯塔西娅宫叛变后,地动山摇。
无数跳出来的专家学者在各类媒体上大放厥词,反正议论的重心无非就那么几个:借由天龙人此次的内讧来分析长久以来他们的派别,满足众人的八卦娱乐之心;借由积攒多年的对天龙人的恨意,添油加醋渲染天龙人无情无义无理取闹,顺应众人缓解压力的泄愤之心;借由此次大肃清引发的连锁反应,揭露世界政|府旗下各国与天龙人之间种种藕断丝连的关系,顺藤摸瓜理清世界秩序的内部联系;以及,世界政|府吃枣药丸,忧国忧民的正义之士呼吁起了反抗的声音……
然后,以玛丽乔亚为中心,又是一起接一起的政|治案件,高高在上的安娜斯塔西娅宫扬着下巴,说着她那看似好有道理的人生格言:不赞同我的家伙们都死光了的话,剩下的就是我的拥护者了,不是吗?
第五个月,在这场没有尽头的大清洗大肃清中,连同海上最自由的海贼们,都嗅到了空气中凝重紧张的氛围。
她到底要干什么?
艾斯看着今日报纸头条上安娜斯塔西娅那端庄又虚伪的微笑,无论怎样也看不出她今年也只有十七岁而已——那是路飞的年纪。她却已经背负了数不清的性命,而且,是那样的沉着与冷静,就好像那是应该的一般。
她说,拯救自己的唯一方式,就是把“凭什么是我”变为“它就应该如此”。所以,她才会说,她没有被陷害,那是她的计划。这或许可以被称为将计就计的连环,可当她重新坐上世界贵族的宝座后,所做的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
虽然他只是一名海贼,但他也知道,她如此行事百害而无一利。尤其是……对于她最看重的天龙人身份而言。
他不清楚她身边那些阿谀奉承的家伙们会让她知道多少社会的现状,单以海上而言,比起那些政|治氛围浓厚的陆地,更愿意把万恶之源归结到弗罗洛·安娜斯塔西娅这个女人身上。
又或者是她这五个月来大开杀戒——相传甚至染红了马林弗多港湾的海水——连同她先前“联合海贼,发动政|变”的罪名都被众人遗忘。偶尔有人提起,也不过是冷眼吐槽她的心机。
海贼嘛,什么“专|制”、什么“人|权”、什么“法|治”……这些都关他们屁事反正他们也不懂——不、应该说,海上的社会最专|制最没有人|权最不守法,可谁在乎这些?
这群血气方刚的好战分子们看到的是最朴实的那层反应:紧张的氛围让岛屿的民众战战兢兢,哪怕是天天打架打出感情的海军军官也生怕说错了话站错了队,补给时商人们的一脸愁容……
而造成这一切的根源,与精神极其压抑的大众相比,此时却在玛丽乔亚享福。
偌大露天阳台上,阳伞的阴影下,安娜斯塔西娅品着她最爱的红酒,靠在躺椅上,优哉游哉地望着晴空下的风光,静静地不知在想些什么。她抬起的双脚搭在面前跪着的男奴隶结实的后背上,身后还有衣着精致的侍女轻轻按摩着她的肩膀,另一位衣不蔽体的女|奴隶则用叉子喂着她果盘中的水果——当伊曼纽尔走上阳台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荒|淫无度的景象。
他微微皱眉,可还是丢掉了眼中的不适,走上前去,一如既往地轻声道:“塔西娅,坚持不推选新族长的家族……还需要留吗?”
“伊曼纽尔,”金发女人依旧望着庭院的风景,没有看向他,感叹道,“世界贵族中,只剩下一个人的家族……除了我‘弗罗洛’之外,就只有你‘克洛德(Claude)’了吧?”
不明所以,可他还是如实答道:“是。”
“也就是说,也只有你我二人,可以不计后果地去做事。”她顿了一下,继续道,“而且,一旦失败,就直接灭族——我果然更喜欢这种刺激的事。”
伊曼纽尔面色略微阴沉,没有马上答话。
她在试探他,他想。可前提是她足够聪明……
联想到她先前与他那有些愚蠢的摊牌,伊曼纽尔的神色终于轻松了些,呼出一口气,顺着她的话语继续说着:“所以,你才会把你在民间发现的真相只告诉我一人……塔西娅,我很荣幸。”
“嗯。”她敷衍地应了一声,毫无波澜。没有肯定亦没有否认。
伊曼纽尔眯起暗紫色的双眸,露出古怪地微笑,口中却吐出了温柔的鼓励:“我会全力支持你的,如果是我们两个的话,一定会成功。”
他站在她的躺椅后,她眺望着露天阳台下的风景。二人谁都看不到谁的表情,这个角度真好。
安娜斯塔西娅把高脚杯交给一旁的女|奴,顺脚踹了踩着的男|奴一下才从躺椅上站起,身后的侍女见状立马上前整理起她的衣着。
满头满身的首饰发出叮当的声响,安娜斯塔西娅转身,睁大眼睛有些诚恳地抱怨着:“不过话说回来,五老星那边今天还是不愿见我吗,伊曼纽尔?”
“似乎如此。”他偏头,回复。
“真是够了,那帮老不死跟谁摆架子呢?不想见我?”冷哼出声,衣着奢华的女人面露怒色,比划着戴满戒指的手指,对他说,“既然有胆子不见我,那自然也有胆子等我去见他们吧。”
“啊……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强行转变话题,他机械性地建议着,“那我去安排……”
“不,伊曼纽尔,我等不及了。我决定午饭后亲自去一趟世界政|府。”
“塔西娅,我……”
“我一个人去就好,这是我一个人的‘战斗’,伊曼纽尔。”打断他那充满关怀的说辞,安娜斯塔西娅上前几步,抬头对他说,“我总不能依靠别人,我已经长大了。”
如果不是那双过于坚定的双眼带着几丝难以察觉的戏谑,他觉得他还真就信了。
“塔西娅,”沉默两秒,名为伊曼纽尔的青年后退一步,微微倾身,“那祝你成功。如果被欺负的话,来找我撒娇也同样欢迎。”
她扬着下巴,微笑着没有说话。
当日午后,那位近日来赫赫有名的安娜斯塔西娅宫突然空降世界政|府本部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从上到下的所有机构。前前后后究竟动用了多少人慌慌张张的准备接待——这个数字已经无法计算。反正那个女人本人的说辞是:午饭后闲得无聊,所以溜达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