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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天边新星分外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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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三十七年,爱新觉罗胤禛受封为和硕贝勒。
同年爱新觉罗胤禩受封为多罗贝勒。
康熙三十八年,敬敏皇贵妃毙。
同年,多罗诚郡王胤祉在丧期剃头,被康熙大加斥责,削郡王爵。
康熙三十九年,帝巡永定河堤岸,胤禛、胤祥随同前往。。
康熙四十年,巡永定河工,太子、胤禛、胤祥随同前往。
康熙四十一年南巡,太子、胤禛、胤祥随同前往。
“云钰,你瞧我这英吉利文字是不是写的比四哥还要漂亮?”胤祥见云钰端着盘子进到书房,却像是献宝般举起手中的纸。
云钰笑着点了点头,用宣纸和毛笔来书写英文,还写的是标准的花体……真是好奇怪的感觉。胤禛接过云钰手上的托盘,回头瞪了胤祥一眼:“说你胖你就喘,不就会两个英吉利字么,赶明儿我和皇阿玛请旨把你送到蛮邦去,看你还得意的起来。”
胤祥没理会他,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手上的托盘:“是鸡蛋布丁啊……”顿时满脸欣喜的神情。
云钰从胤禛手上拿过一个布丁交到他手上,很高兴自己的手艺能够被认可。这些日子以来,她实在闲着无聊,便将以前自己爱吃的东西挨个研究出来。她也颇为佩服自己,利用有限的食材,做出很多古代没有的东西,不能不说是十分具有创新精神的。
胤祥挖了一大勺放进嘴里,一边吃,一面含糊不清的开口:“太子哥哥的病如何了?他这一病,我们在德州耽误了三天了,这地方什么玩的也没有……”
胤禛弯起手敲了他的头一下,笑道:“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一点样子也没有。”又转头看向云钰,“今天你去问安,太子如何了?”
云钰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才道:“情况不太好,太医说似乎是染了风寒,且似乎越发的严重。太子殿下裹了四件冬服,却还是喊冷。”
胤祥放下手中的布丁,脸上露出一抹焦急的神色:“这么严重?不成,我得去看看太子哥哥。”话音未落,他便急匆匆的向外走,却被云钰拦了下来。
“皇上让你们都不要靠近太子,说这可能会传染。”云钰转述了康熙的旨意,想到之前看到康熙在胤礽床前焦急的样子,才感觉到他并不只是一个皇帝。又想到他怕两个儿子受到传染,特意让自己转告两人不必前来,心头闪过一丝感慨,他毕竟还是一个父亲啊……
“这样……”胤禛眼底闪过一道光芒,随手拿起一个布丁,刚吃一口,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胤祥,来,把所有布丁都吃了。”
胤祥愣了一下,伸手接过,不知道胤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云钰也狐疑的看向他,心底有一丝疑惑,拿起胤禛的那个布丁,尝上一口……立刻夺门而出。她居然把盐当成了糖……可为什么胤祥前面吃起来,一点反应也没有?她奇怪的转回头,正好看到胤禛眯着眼,看向眼前的弟弟,笑眯眯的问话。
“好吃吗?”
胤祥点了点头:“可惜没有上次的好吃……这回是咸的。”原来他根本分辨不出什么叫好吃,什么叫难吃……
云钰用手抚着额头,无奈的转身。眼底却布满笑意,当年那个胖胖的小男孩,如今也已经成长为16岁的少年。
自己何其幸福,可以看到这样一个俊美少年成长的历程。
算不算美少年养成游戏呢?
出了院子,只见一群太医发疯似的向胤礽那里奔去,神色慌乱无比,有两个还差点撞到云钰。她愣了一下,难道胤礽的病情又加重了?看样子病的不轻,若是胤礽有个三长两短,这些太医恐怕都没好日子过。
只是云钰心底清楚,太子没这么早就死,否则少不得要胡乱猜测一番。只是这样一来,南巡会不会取消她就不清楚了。毕竟康熙对这个儿子是钟爱至极,若为了他的病情回宫也不一定……
脑子里胡思乱想,却见李德全领着索额图快步向前,她停住了脚步,微微侧身让开道路,在索额图经过自己面前时躬身行礼。索额图是认得她的,微微一点头算是示意,又跟着李德全快步向前,看方向,去的正是太子的住处。
云钰垂眼,只见索额图行过之处,地上仍有带湿的泥土。想到今天下午方才落了雨,从花园过来,少不得沾上泥土。又看到索额图衣袍略皱,显是长时间骑马压出来的,看来是刚到。刚刚到德州连口茶估计都没喝上,就被召去见太子,也够辛苦的。
不过既然康熙召了索额图来,显然是不会回宫了。召索额图来,八成就是为了照料太子,否则等他病势稍好便可直接启程回宫,哪里还需要把他召开。索额图对太子是忠心耿耿,任谁也没得比的,把太子交给他,康熙可谓是放了大心。
云钰唇角挑起一抹笑容,不回宫,她就乐得自在。虽然和皇帝同行,却还是较在宫中、在府祗里轻松得多。她并不是时刻在康熙的视线下,在皇帝视线未及的时候,她便可以放肆的乱转。
譬如在这德州城里,康熙并没有限制他们必须待在行宫里,她和胤祥这两天经常到晚上,便改换装扮溜出去,那德州玉泉楼的扒鸡味道一流,绝不比那些御厨差,直吃得人流连忘返。
日啖扒鸡三五只,不妨常作德州人。
此刻夕阳已经落至地平线上,染红满天的云彩。放眼望去,似乎是火焰跳动的橘黄,灿烂的让人睁不开眼。背后的天幕也已经泼了一层重彩,无数的火苗跳动着变幻身躯,再慢慢的熄灭,泛出星星点点的艳丽来。
云钰站在回廊下,抬头仰望天空:这景色像极了她从缆车摔下来前一天晚上的天空,突然一种无尽的感伤从心头涌起。万般皆如常,唯有人不同。
“又在发愣?”胤禛从后面搂住她的肩,声音低沉而温柔,“皇阿玛取消了今天的晚膳,不如我陪你去城里走走?”
收拾好心情,云钰转过头,看着那张令自己心醉的面庞。剑眉星目、俊挺的鼻梁,薄薄的唇微抿,唇角略上扬,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呵…”她突然想到后世那走了形的世宗宪皇帝画像,那里面的雍正虽然不算难看,可怎么也比不上眼前这人英俊……不过又联想到里面年妃的画像,刚笑开的脸立刻又沉了下去:年妃可是和自己一个模样……想当年自己还大肆嘲笑年妃长的实在太难看了……果然,向天吐口水者,必将秽其自身啊。
而这事实也证明了,画像是模式画的,绝不可信。
“你神色不定,一会喜一会忧的,在想什么?”胤禛定定看了她半晌,见她表情变幻,不由开口问道。
云钰摇了摇头,她是绝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的,仰头道:“我们去玉泉楼吧,昨天老板答应给我留只最好的扒鸡。”她脸上写满了渴望两字,引得胤禛一阵摇头。
“主子,”用餐用到一半,却见被留在行宫的高无庸神色匆匆的跑来,粗气直喘,打了个千,便开口道,“皇上请您马上回去。”
此刻已是戌时过半,康熙找他,会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两人心头虽然有疑虑,却也不敢耽搁,只对看一眼,便抛下一锭银子会了帐,迅速赶回行宫。
虽然周围店家仍旧灯火通明,但天空早已漆黑一片,只有微末的星子闪烁。两人一路策马狂奔,直惊得路边行人连忙避让。巡城的捕快见有人公然在城内骑马,本欲上前阻拦,却见马尾上系着明黄的缨络,知是康熙随驾人员,便让到一边,不再言语。
将缰绳交给一边的太监,胤禛握了云钰的手,跨步而进。行至暖阁门口,便见里面灯光黯淡,康熙的影子印在窗子上,格外清晰。
李德全早已在门口等候,见两人前来,急忙迎上,低声道:“皇上方才用过晚膳,这会似乎有些乏,四贝勒……”
胤禛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扭头看向云钰:“你先回房吧,我一会出来。”
云钰点了点头,目送他进去,却不离开,而是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了,抬头看向天空中闪烁的星子。李德全见她不走,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在一边立着。
“李谙达。”云钰转头看向他,轻声唤道。
“格格有什么吩咐?”李德全微躬了身子,亦轻声回话。
云钰见他眼底一道轻芒闪过,看神色仿佛早就预料到自己要开口一般。她便仿佛什么也不知道,继续道:“李谙达在宫里这么多年,可曾听说过‘离火珠’?”
那离火珠上次使用过之后,便一直泛死灰的颜色,问了许多人,都说是里面的仙力耗尽,说白了便是已经失效,就像是没有电的电池。但前几日,那离火珠突然慢慢的开始恢复黑色,满是裂纹的表面也开始渐渐光滑。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心头已经熄灭的火焰却又开始慢慢燃烧……或许还有希望。
此刻遇到李德全,她便决定打探一番。这东西原本便是宫中之物,或许从这里能再得到什么线索也未可知。
李德全先是一愣,继而微皱了眉,似是在思考回忆,片刻开口道:“那是顺治十一年,科尔沁进贡的宝贝,听说有逆转时空之效。康熙二十年,裕亲王生辰,皇上将此珠作为贺礼,赐给了裕亲王。”
云钰点了点头,满脸好奇:“那么,李谙达可知道这珠子……是否真的有逆转时空之效?”虽然已经对回到现代几乎死了心,但云钰却还是留有一线希望。
李德全定定的看了她一眼,突然压低了声音:“是否有逆转时空之效,格格可以亲自体验一下。那离火珠,四贝勒不是已经送给格格了么?”
云钰心头微惊,这事情李德全知道?他知道,意味着康熙也一定知道。她原本以为这事情只有自己、沐妍、胤禛和胤禩知晓,那么……那本《清史稿》康熙会不会认为是自己利用离火珠逆转了时空而得出来的?
可如果康熙这么认为,他凭什么认为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这些事情?沐妍和自己始终是一同失踪,又一同出现的。更何况,这《清史稿》可是八阿哥亲手交上去的。
这样算起来,八阿哥和沐妍才应该是康熙心底最要防范的人啊。为什么康熙只防了自己,而对沐妍视而不见呢?
不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