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红绳》破狐狸

82、试探

　　洪昇想了一会，终于在脑海中找到了形容此刻王紫阳的词——迷茫。

　　像是熟悉这个人又不懂在哪里见过的那种感觉，洪昇为此心跳又加快了一些，这种心情是只有在林清面前他才会有的。

　　难道…

　　袭沐，你爱他？

　　洪昇不会怀疑自己，能影响他的只有身体里的那块碎片，袭沐没有答他，他也不在意，电梯发出“叮”的一声响后打开了，只有两扇门。

　　“这两间房是属于你们的，怎么归属由你们定。”

　　王紫阳站在一边等着他们动作，幽垣则是一踏出电梯就直直的向着左边的房间走去，期间甚至甩开了洪昇牵他的手。

　　是看到了什么吗？

　　洪昇看着幽垣推门而入，门没关，一眼看去的大厅很大，一组沙发挡了视线，幽垣似乎对这房子很熟悉，绕过沙发向着里面去了。

　　“胭脂，你进去跟着伺候，有事出声。”

　　“是。”

　　女人走进幽垣的房间，顺手关上门的时候洪昇这才收了视线，他看向王紫阳，并没有开口，王紫阳已经自行说道：“洪昇，这边请。”

　　说罢，王紫阳走向右方房间门口，打开了门。

　　洪昇随着他进去，右边的房间装饰和左边截然不同，入眼的不是大厅的沙发什么的，而是那一面墙上巨大的画。

　　画是那种抽象画，洪昇不懂那些所谓艺术，自然看不懂这画画的到底是什么，只是身体在见到画的时候顿住了几秒，这让洪昇产生了好奇。

　　画中有一片浅蓝色在正中间绕成了个不规则的圆弧型，浅蓝色中间像是画着一张脸又像是画着一个人，画中有两个地方是用的黑色颜料，一方在画的右下角，模糊一个动物的形象，另一方是相反的左上方，仔细看，上方的黑色和中间的浅蓝色有一根很细的浅蓝线条连接在一起。

　　除此以外画中还有许多颜色，都是如黑色一般，每一款颜色中总会隐约参杂浅蓝，不被融合也不显眼，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就像是一副人物关系图，浅蓝色就是主要人物。

　　洪昇为自己的想法不由得轻笑出声，原本安静等候他的王紫阳开了口问道：“有什么好笑的地方吗？”

　　努力保持礼貌的问句，只可惜还是遮不住指责。

　　洪昇这时才转移了视线，他看了看其它地方的装饰，干净整洁，也许在末世前这间房价值不菲，可惜已经到了末世，更何况在洪昇眼里，这也不过是一个睡觉的地方变大而已。

　　他不再左右张望，走向客厅的长沙发，正对着画坐下，坐下没多久又像是软了骨头，斜靠在沙发上，显得很是慵懒。

　　“这房子不知道洪昇喜不喜欢，要是不喜欢我这就叫人给你换一间。”

　　王紫阳说着话也走了过来，坐在了摆在洪昇右侧的单人沙发上，似乎是习惯的交叠了腿。

　　洪昇抬手挥了挥，不再看着王紫阳，懒洋洋的回了话，“挺好的，不用换。”

　　话落，两人都不再交谈，洪昇看着墙上的画，王紫阳则是在看看画的人。

　　洪昇的心脏在不受控的加速跳动着，他不由得咧嘴笑了，试图以此缓解自己被注视的紧张。

　　袭沐，是真的很爱王紫阳。

　　得出这样的结论，袭沐反驳的声音立刻就传入脑海，“我不爱他！我再也不会爱他了！”

　　“这是你自己能控制的？”

　　洪昇的反问没有得到辩驳，袭沐似乎很难受，可这又与他有何关系？

　　如果此时有一瓶酒，洪昇想他一定不会介意好好喝上几口。

　　“喝酒吗？”

　　恰到时机的问话让洪昇再一次看向王紫阳，王紫阳并没等洪昇的回答，问完后便站了起来，向着厨房走去。

　　酒在末世是奢侈品，可这在此系并不显得稀奇，那稀奇的是什么？

　　洪昇笑笑，并不想去计较这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看着王紫阳拿了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过来，看着王紫阳把红酒倒入杯中，看着王紫阳抬手递过来的那杯酒。

　　“不喝吗？”

　　洪昇这才伸手接过酒杯，摇了摇，那深色液体在杯中轻微晃荡，他抿了一口，很香很甜。

　　他没有喝过酒，心里却觉得怀念，还是那个碎片做的怪。

　　模糊间觉得这感觉不错，他又喝了一口，摇了摇手中的酒杯，还是放任了。

　　“你在成为此系首领之前，是做什么的？”

　　这是洪昇的声音，却不是洪昇的问话。

　　王紫阳是什么样子洪昇已经看不清，他听到王紫阳说：“只是个打工的，每天两点一线，很普通。”

　　“哪方面的工作？”

　　“好听点叫糕点师。”

　　洪昇又笑了，似乎觉得开心，随后问道：“那不好听的呢？”

　　“……”

　　“呵呵…”仍是毫无意义又干枯的傻笑。

　　“我总是在做同一个梦，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梦里总有一个人站在那，穿着一身和你一模一样的白衣，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他对我说我忘记了重要的事，并且不允许我再想起。”

　　王紫阳这话说得突兀，洪昇竟然连笑都来不及收回，僵硬在了脸上，他不晓得该怎样回应，不，应该是说此刻的袭沐不知道怎样回应。

　　如果你没有办法克制自己，那就让我来吧？

　　“然后呢？”这是洪昇的声音，话是袭沐说的。

　　他被拒绝了，洪昇仍旧维持着嘴角上扬的弧度，静静的听王紫阳接下来所说的话：

　　“我这一生经历的事我都放在脑海里，我没有失忆过，可我知道我忘记了重要的事，也忘记了重要的人。”

　　“每当我想努力想起，头就会裂开般的痛，每当我决定遗忘无视，夜晚的梦总会让我有一种撕心裂肺的错觉。”

　　“我知道是我一手造成现在这种局面的，也只有我自己才能让我失去那最重要的时光和最重要的人，我也知道那一定不是这一生的我所拥有过的。”

　　“道歉似乎没有任何用处，可是我想见他，见到他后我不知道除了道歉还能说什么？”

　　王紫阳在这反问句后顿了顿，他又一次站起了身，一步步向着洪昇走去，直到来到洪昇面前，他双手撑住沙发像是把洪昇纳入怀中，他低下头看进洪昇的眼，这才轻声问道：“那人是不是你？洪昇？”

　　“不是。”

　　洪昇没有移开视线，他直视着王紫阳，那个胆小如鼠的碎片终归是躲了起来，故事是别人的，洪昇没有太大兴趣探究，即便是来这面对王紫阳也从来不是为了他人的故事。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只是喜欢这样的白衣，让你误会了真是抱歉，我这就换回来。”

　　话落，洪昇打了个响指，仅眨眼的功夫，洪昇的长发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不长不短的碎发，白衣也已经变成了普通的白T桖加牛仔裤了。

　　这样的举动换来了王紫阳的皱眉，他仍旧俯视着洪昇，没有回应。

　　“还有事？”

　　“你真的不是他吗？”

　　再一次的疑问仅仅换来洪昇镇定的摇头并说不是的答案，王紫阳这才收回了手，慢悠悠地走回原来的沙发处坐下，拿过放置在一旁的酒杯，喝了一口后，他说道：“嗯，你不是，可你知道谁是。”

　　“这可冤枉我了。”

　　洪昇依然笑眯眯的模样，喝了一口酒，香甜的红酒，奇异的带着点瑟瑟的苦味，他舔了舔唇角，说道：“你问完了，轮到我了吗？”

　　“你想知道什么？”

　　“林肃的异能是自己的还是你给的？”

　　“嗯？”

　　王紫阳轻应一声的同时扬起了嘴角，他喝了几口酒后才接着说道：“谁是林肃？”

　　洪昇没应他，摆着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等着王紫阳改口，也没多久，王紫阳用着讨饶的语气说：“好了好了，我知道谁是林肃，可是洪昇，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又哪来的自信认为我一定能告诉你？”

　　“怎样才肯说？”

　　“这倒是我该问你的话吧？”

　　这样的反问让洪昇再一次闭上了嘴，王紫阳不是笨蛋，是他心急了，而这心急到底起源于谁？

　　一口饮尽杯中的红酒，这怀念的味道更是让洪昇焦躁，他把酒杯放到茶几上，站起身走向正前方那副颜色混乱的画面前，询问道：“谁画的？”

　　“不知道，这是原屋主留下的东西。”

　　画上的浅蓝色也许就是这幅画的主角，也正是这浅蓝色的存在，让人根本无暇去顾及其它色彩真正的形态。

　　起初以为是模糊动物形态的黑色颜料，此刻所看却不全然是黑色，连动物形态都看不太出来。

　　为什么有种熟悉感？

　　是因为那浅蓝色的细线与袭沐的异能很相似吗？

　　“你也觉得熟悉吗？”

　　王紫阳的声音很近，洪昇下意识的侧过脸去看，入眼的便是那双与林清相似的眼，这让他有一瞬的失神。

　　“洪昇？”

　　“什么？”

　　是真的惊慌的，洪昇感受到王紫阳的靠近让他心跳加速，明明这是别人的感受才对！

　　“我问你，你是不是觉得这画很熟悉？”

　　边说着话边向洪昇靠近的王紫阳几乎算得上是咄咄逼人的姿态，换作平时，洪昇一定会直接攻击，可是现在…

　　扑通…扑通…扑通…

　　为什么跳得这么剧烈？

　　在害怕吗？为什么惊慌？

　　洪昇的理智在不停的询问自己，他不停的劝解自己冷静下来，可身体仿佛不是他的，他转身面对王紫阳，想走开，可王紫阳并没有让开道路。

　　王紫阳向前一步，他便退后一步，“碰”的一声，背部靠到了墙上，他已经退无可退。

　　“为什么不回答我？”

　　近在耳侧的问话被王紫阳刻意放缓了音调，低沉温柔地似乎与爱语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