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红绳》破狐狸

56、坦白

　　“没有异能了？为什么不和我说？”

　　林清的询问让洪昇更是不解，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讲，没有异能又怎样，那不说的理由又是什么？

　　想破头都想不通的疑问，洪昇索性低下头，委委屈屈的道歉，“对不起。”

　　在他看来，只要道歉就好。

　　可是此刻的道歉似乎没什么用处，林清本就对于不知道洪昇的事感到恼怒，在洪昇道歉后甚至产生一种这个人是故意隐瞒自己的感觉，他的手都抬了起来，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对洪昇做什么。

　　“咳咳...”

　　老人的咳嗽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洪昇因此逃过一劫，林清的手放了下来，一把勾住他的肩膀，在老人面前直接把他搂进了怀里。

　　“汪老，有恢复的可能性吗？”

　　“恢复...”

　　洪昇轻声的呢喃着这两个字，他不太想要力量，理由很单纯，可他说不出来。

　　“并不是不能，反而说要恢复他的力量很简单，只是这样对他并不好。”

　　老人说道，放下了手中已经喝完茶的茶杯，又拿出两个茶杯，一一倒满茶，往前推了推示意是给林清他们倒的。

　　林清没有动，挑了挑眉，洪昇靠在他肩膀上，他不太想破坏此刻的姿势。

　　“喝茶。”

　　着重声明的两个字让洪昇下意识的起身去端茶杯，他再靠回来时，已经和林清保持着正常的距离了。

　　“能不能说得更清楚一点？怎么个不好法？”

　　林清的语气明显不太好，洪昇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又马上转移了视线。

　　不喜欢，不喜欢这样的林清，怎么会不喜欢？是喜欢林清的，最喜欢，不喜欢。

　　喜欢。

　　不喜欢。

　　洪昇的眼睛在此时不停的左右扫射着，他一会看着桌角，一会看着桌中央，又转移到了另一边的桌角。

　　转移视线的速度渐渐的加快，他的头有些晕，可他不想停止，他在思考，他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林清。

　　“洪昇！”

　　林清在叫他，他的视线里没有林清，就不想去回应了。

　　“洪昇！”

　　为什么要叫他，为什么要不停的叫他？

　　耳边仿佛出现了许多许多林清的声音，他辨别不能，他感觉到可能是老人在叫他，他猛地抬起头，老人那原本浑浊的双眼出现在眼前，他看着，看着，脑子里渐渐开始变得空白。

　　脑中彻底空白的那一瞬，洪昇闭上了眼，往前倒去。

　　林清自然而然的抱住了洪昇，他让洪昇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一手环着洪昇的腰，一手摸着洪昇的背，一下一下的，很像是下意识的爱抚。

　　老人在此时开了口，说道：“这个人的精神不稳定，是以前灵魂不完整所导致的，他此刻的灵魂虽然看上去完整，日后会遇到什么再碎裂也不是不可能。如果你真要捡他，这代表着你要好好的保护他不让他受一点伤害，如果受了伤刺激了灵魂，他的结果可能是死，也可能是成为一个没有理智的杀人狂。林清，你觉得你做得到吗？”

　　“并不是做不做得到的问题。”林清顿了顿，低头亲了亲洪昇的脸颊，说道：“已经放不开了。”

　　“你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老人的语气透着一点调侃，随后的话语却是认真严肃的，“你的生活里不该出现这样的存在。”

　　“我知道。”

　　林清一声轻叹，他调整了一下洪昇的姿势，想要让洪昇躺得舒服一些。

　　做完这一切，林清接下去的话透着浓烈的无奈与求助意味，“汪老，我该怎么办，我想要他，从来没有过这样强烈的欲/望过，我明明下定决心离开，又在目的地时折返回来。”

　　“这人并不是如你所说，是被你捡来的人吧？”

　　老人的问话换来林清的轻笑，林清一点尴尬都没有，反而是直白的开始说了起来：

　　“汪老，你总是能看到最真实的一面。”

　　“对，他并不是我捡来的，其实真的该说，他是缠着我，让我摆脱不了的存在。”

　　“刚见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很危险，不可以靠近，他有很厉害的攻击异能，他的生命力强大得让人惊讶，他甚至能让人只要看清他的双眼就爱上他，这样诡异的异能，这样的他对我说他爱我...”

　　“我抵抗不了他的异能，我一直以为心里的那些是他的异能在作祟，直到刚才，你说他的异能都没有了，可是我的感觉却没有消失。”

　　“我该怎么做？”

　　“基地里的哥哥，也已经如你和我说过的一样，开始失控了。”

　　“导致这一切的也还是他，我却想带他回基地，放在身边，看着他，和他在一起。”

　　“是那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感觉。”

　　一段一段的话，林清并不是一口气说完的，他偶尔会吻一吻洪昇，偶尔是用着求助的眼神看着老人，老人则是自始至终做为一个安静的聆听者，喝完手中一杯又一杯的茶。

　　林清越说越多，从最初相见冷淡对之，到后面无法克制的索取。

　　他和洪昇在别墅里度过的那个星期，他把洪昇关在山洞里的那十几天，他在湖边想要截杀洪昇，还有他到目前为止仍存在的想法：杀了洪昇，他就会解脱。

　　老人开口的时候，是在林清重复了第三次想杀了洪昇以后，老人直接一句话阻断了林清已经开始紊乱的回忆，“你知道你想要什么吗？”

　　“想要什么？”

　　林清下意识的呢喃，他低下头去看，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掐紧了洪昇的手臂，他连忙松开手，看到了很明显的五指印。

　　他很懊恼，用手反复的抚摸着那一处，他也知道这样的动作毫无意义，却不愿意停。

　　“你要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然后你才知道你该怎么做。”

　　“我想要他，想要强大的力量，想要让末世结束。”

　　并不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林清一直以来都是目标明确的人，他会为了自己的目标做出牺牲，只是这一次，他面临了些许矛盾，在老人面前，彻底的暴露了自己的弱点。

　　如果不是老人，林清也许会将这些藏在心里，不知何时才会说出口，或者说，永远都不会说出来了。

　　这倒是足以证明，这个独居在公寓里的老人，对于林清而言是多么特殊的存在。

　　“你的回答已经说明了一切，并不需要我再继续劝导了吧？”

　　老人的反问刚出口，林清的神色已经不再如刚刚那样无助了，他又变回了刚进门时的林清，嘴角的笑意有着解脱的意味。

　　“谢谢你，汪老。”

　　“不用客气，只是你们以后的日子并不会好过就是了。”

　　“唔。”

　　老人的话音刚落，林清怀中的洪昇就闷哼了一声，随后洪昇的眼珠子动了动，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那双黑色瞳孔引入林清的眼中，林清突然觉得，原来黑色也很漂亮。

　　“林清？”

　　洪昇抬手揉了揉眼睛，一副爱困的模样。

　　“嗯？”

　　“想睡。”

　　“你才刚醒。”

　　“想睡。”

　　“好吧，那就睡吧。”

　　“好。”

　　两人简短的几句对话后，洪昇又一次闭上了眼，期间挪动了身子躺在了沙发上，头枕在了林清的腿上，林清则是伸手在他肩膀上轻轻拍着，像是在助眠。

　　这样的情景引得老人笑弯了眼，林清宠溺无奈的表情让老人打心底觉得高兴，一直以来林清缺少的感情，终于是有了。

　　“今晚就在这过一夜？”

　　老人提出邀请，林清则是摇摇头推却了老人的好意，“我想今天带他回基地，给他安顿好，不然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搁在心里，很不舒服。”

　　“你需要我做什么？”老人一点也不含糊，林清自然也不会客气。

　　“洪昇如果是这个样子进基地，基地非炸开锅不可。”

　　“知道了，给他变个样子，是吧？”

　　“嗯，要辛苦汪老了！”林清的礼貌完全是真心的感激。

　　“等他醒了，就走吧。”

　　老人起了身，走到一张书桌前，打开一个抽屉，抽屉里是各式各样的瓶子，瓶子都不是透明的，自然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拿出几瓶菱形瓶子的老人来到了林清面前，老人的手在洪昇的脸上一抹，洪昇的脸就开始诡异的变化起来，眼睛开始被拉得狭长，嘴唇开始变厚，鼻翼变大了一点，下巴变得有些尖细了。

　　等到变化停止，洪昇已经变了摸样，单看长相，那就真的是个普普通通的路人甲。

　　“这个东西，隔三天给他脸上滴上一滴就不会变回去，如果变回去也没事，滴两滴就行，但是不可以滴太多，会毁容的。”

　　“嗯，知道了。”

　　林清接过菱形瓶子，变戏法一样，瓶子已经不见了，也不知道被他收到了哪里去。

　　“如果不够了就来找我，我会继续做出来给你用。”

　　“汪老！我...”

　　“别和我道谢，你隔三差五让人送食物来，要不是这样我早死了。这条老命是你给的，自然是要帮你。”

　　如果问林清，他在这个末世最相信的人是谁，他一定会斩钉截铁的说是眼前这个老态龙钟的老人。

　　林清其实也并不了解他，只知道老人姓汪，老人有很多新奇的东西，像是无所不能，只要是他提出的要求，老人都会满足。

　　他很少来找老人，只因老人曾经与他说过：老人已经老了，再也不想去纠缠什么是非恩怨，只想安度晚年。

　　他不想打扰老人的生活，可他为了洪昇，还是来了，也不知道日后会为了洪昇，打破多少次自己曾经下过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