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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青山不老,为雪白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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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章于2017.05.08刊于《太原晚报》旅游专刊,被编辑改名叫《冰川过客》。话不多说,上编辑修改前原文。
你可知在河西走廊有这么一座山,它横跨甘、青两省,高山巍峨、气势磅礴。汉时的匈奴人将它称作“祁连山”,匈奴语天山的意思。史书上写到汉帝国与匈奴人的战争,匈奴人战败后悲歌:“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近千条河流在山前汇聚,千年前的这里是一片富饶的绿洲和草原,游牧民族在这里繁衍生息。我常常想,数千年前这位于丝绸之路上的宝地孕育出了何等繁华的文明。七一冰川便在这神奇、隐秘的祁连山腹地,令人神思飞扬、心驰神往。
我和同伴从嘉峪关租车出发,车行了一段路后就没了信号,司机师傅笑说这还只是开始。果然是一语双关的开始,迎接我们的是狭窄车道两旁连绵不断的雪山,再往前行,就连狭窄的车道上也被皑皑的白雪覆盖。我生于西南一个被唤为春城的城市,见到这样的情景——目所能及之处皆是冰雪,远眺依然是冰雪,虽知危险,却也忍不住兴奋。
沿着栈道拾级而上,栈道两侧是高山草甸。朋友与我笑说,所谓海拔五千米,不过如此。一路说笑,不知何时,脚下已不再是人工栈道,砾石与终年不化的积雪就在我们脚下的羊肠小道上,我们身体的一侧是陡峭的山壁,而另一侧是只看一眼便让人胆战心惊的山谷。山间气候变幻莫测,前一刻还有阳光与盈盈白雪相呼应,下一刻便是乌云密布、烈风呼啸,寒风携着暴雪飞沙打在脸上,入了骨的疼痛。然而此刻的心中却只剩下一个信念,这信念像是来自天地间的召唤:我一定要爬上去,看看那已矗立在世间亿万年的冰川。沿路的石块上有前人留下的字迹:还有1150米,不到冰川非好汉。还有500米。再有250米……前路艰险,同行的人越来越少。我的眼中噙满泪水,却又不忍放弃。
冰川自天际倾泻而下,透明、纯净、澄澈。我看见阴沉的天,我看见漫天的云,还有这近在眼前却又和我隔了亿万年的冰川。在这满目的冰原里,时间和空间都已成了虚妄,仿佛只有自己与天地同在,与亘古洪荒的冰川同在。就算是你我只是沧海一粟,做个过客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