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世缘》梦月

24、第二十三章

　　经过了几天的路程，他们几个人一行终于到达了荆州的境内了，原本只要四、五天的路程，因为小孩子的关系所以延误了几天。不过这丝毫不影响这几位的心情，一路上王大娘的儿子和媳妇争着抱小孩，使得司徒姝妤这真正的母亲倒清闲了很多。他们走走看看，也让司徒姝妤领略了这大好的风光，以前都在宅子里面，没有机会到外面，现在一下子补齐了。孩子的到来使她对以后的生活更加充满了信心，仿佛她已经看见了不远处名叫“幸福”的乐园已经在向自己招手了。眼看幻城山庄已近在咫尺，越接近那大门，姝妤的心就越提得高，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好了，大妹子，我们就送到这里了。”王大嫂把抱孩子还给了她。
　　“这，好吧，谢谢你们这么远把我送来。真是谢谢了。”司徒姝妤也想留他们，但是心头总有千百个也许在萦绕，不知道是多心还是怎么了，她也怕了。
　　“怎么这么客气啊，都是一家人嘛。”王大嫂爽快地说，“好了，那就这样吧，我们先走了。”
　　“这，好吧。以后有机会我会带着他们去看望大家的。”抬头看了看那紧闭的大门又低头亲了亲怀里的孩子。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我们走了。”王大嫂说完，就和丈夫往自己打工的地方走去。留下司徒姝妤在那门口，她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敲门。
　　正在她忧郁的时候，只听见大门“呀”一声，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年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看他的样子好象很累，瞌睡连连。他正要伸开双臂活动活动筋骨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惊得他都忘了把张开的嘴闭上，双眼睁得大大的，用手背擦擦眼睛，以确定自己不是因为连着几天的劳累而眼花。这庄主也实在太不象话了，自从夫人走了之后，就天天把自己困在书房里，把工作当饭吃了，搞得所有的人都要跟着他忙活起来，没有休息的时间。这不，他还没睡到两个时辰就又被庄主赶着去绸缎庄了。可...可是现在眼前看到的景象，使他顿时看到了那美丽的睡神在向自己招手，那可爱的床铺在向自己移近。他得出一个结论就是：他们终于得解放了！
　　“是少夫人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当初不知道少夫人为什么会消失不见，但是现在却又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胆小的人还以为是鬼呢。再仔细一看，她手里还有个孩子抱着，难道...这....他都不敢往下想了。
　　“是仲伯？”司徒姝妤还认得出眼前的中年人，虽然以前碰面的机会很少。印象中他不至于这么疲劳吧，才隔了一年而已。一年前感觉他是生龙活虎的，说话都是吼的，现在怎么一脸的倦容，声音都沙哑了。
　　“你...你真的是少夫人！”仲伯兴奋地上前看个仔细，“少夫人，您终于回来了。”老泪纵横，连忙拿袖子擦拭一下眼角。
　　“是啊，我回来了。”司徒姝妤看着面前的人，感觉自己真的是离开这里很久了回来的，有了家的归属感。“这是我儿子。”看他看向自己怀的孩子，先介绍一下。
　　“这，这是小主人？”不敢相信庄主已经有孩子了。
　　“是啊，不过还没取名字，等着你帮他取呢。”笑着说道。
　　“少夫人，真是扎煞奴才了。”仲伯微红着脸，“对了，尽顾着说话了，少夫人一定累了，我们先进去吧。”赶紧引领她进山庄。
　　“仲伯，我不在的这一年里，庄里还好吧？”她担心地问。
　　“不太好啊，少夫人。您离开之后，庄主就帮二少爷和小蝉成了亲，之后就天天忙着生意上的事，从来没有停下来过啊。看得老夫人和我们这些看着他长大的人都心疼啊。其实他嘴上不说，大家都知道他是因为您的离开才这样的，他每天要么呆在书房里看着您的画像，要么就是拼命地做事，哎，真不知道，少夫人您要是再不回来的话，庄主他能熬到什么时候啊。这不，他又出去谈生意了，估摸这几天会回来了。”
　　“哦。”说心里没有起伏是骗人的，但是她现在却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了。感动他为自己的做的事，但又生气他不听自己的话。不过话说回来，要是同样的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说不定早就随他去了。正在司徒姝妤想着上官步的时候，山庄里的其他人都看到了进门的他们，纷纷奔走相告，顿时整个幻城山庄又热闹起来了，但是大家好象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大家都忽略了这山庄的当家--上官步。
　　“姝妤啊，你可回来了啊。”老夫人在程琳的搀扶下脚步匆忙地从内堂出来，看到一年前莫明消失的媳妇，她心里没有迟疑也没有怀疑。她身后跟着闻讯而来的司徒俊哲和梨落，小蝉夫妇、。只见她上前紧紧抓住司徒姝妤的手臂，眼眶里泪水在打转。不过在她看见司徒姝妤怀里的小孩的时候，那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这....这.....”
　　“老夫人，他是您的孙子。”仲伯为大家解开这个谜底。
　　“大嫂，真的吗？”程琳开心地伸手从兄嫂怀里抱来小侄子，“娘，您看，他长的和大哥好像啊。”把小孩抱到母亲面前，让她看清楚。
　　“是啊，是啊。”老夫人激动地说不出话了，只冲着孙子笑。
　　“小姐。”小蝉上前紧拥着她的小姐，“小姐，为什么你要走的时候也不带我一起呢？”小蝉还在为那时的事耿耿于怀，不过看到她能平安的回来，这比什么都好，也不枉费她们几个天天为她诵佛念经了。
　　“小蝉，我要是带你走了，你能有这么好的夫婿吗？”看着梨落因为小蝉的话已经变色的脸，打趣道。
　　“小姐，要是你带我走，我一定走。”
　　“小蝉！”梨落实在受不了了，终于叫了出来。
　　“哇....”正在被玩耍的孩子被他一叫，哭了出来。
　　“梨落，你找打是不是，吓坏我的孙子，你赔得起吗？”老夫人朝着儿子吼到，她却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不亚于儿子。
　　“好了，落，我开玩笑呢。我怎么会带你亲爱的小蝉走呢，是吧。”司徒姝妤感动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这就是家的感觉吧，回家的感觉真好！
　　“大嫂。”司徒俊哲满脸抱歉地打招呼，“......”
　　“不用说了，那也不是你的错，只能怪命吧。其实我还要感谢你呢。”在他还没说话的时候已经打断他，“再说了，这一年来，我们生活的很好，有一群人在照顾我们。”说出自己这一年里的生活环境使他不再有愧疚。原本不相信命运的她，这次不得不信了，它真得存在。
　　“对了，我们先让姝妤去休息吧，赶了路应该累了。”老夫人示意大伙都别缠着这母子俩了，让丫鬟带他们去房间休息去了。
　　回到阔别已久的房间，仿如隔世，不过这里面的物品和摆设都还没变过，这使她很容易就又熟悉了。抱着孩子哄着他睡觉，不一会儿，小孩就在催眠曲中安然入睡了。把他放在床铺上，看着这酷似上官步的孩子，帮他拉好被子，隐约还可以闻到上官步的味道，司徒姝妤会心一笑。大概真的是累了，她自己也在孩子边上的位子睡着了，今晚一夜无梦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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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在那小山村养成了早起的习惯，所以翌日一大早，司徒姝妤就早早地起床了。不过有人比她更早的，那就是一夜没睡的小蝉，只见她已经端着一盆洗脸水站在她门口等着了。
　　“小蝉？”司徒姝妤打开门，惊讶地看着那端着水的小蝉，身后还跟着个梨落。“你们....这是怎么了？”她发现后面的梨落是一脸的委屈。
　　“小姐，我是来伺候你起床的啊。”丝毫不理会丈夫的脸色，小蝉径自端着水进了房间，准备伺候主子早起。
　　“小蝉，你已经嫁给落了，只要伺候他就行了，不用伺候我了，我还有其他的丫鬟啊。”在她说出这话的时候，得到了梨落感激的眼神。
　　“这不一样的，小姐，你都是我伺候的，我怕不习惯。”小蝉硬是要按自己的来。
　　“那这一年我还不是习惯了，没事的小蝉，我没那么娇弱的。”看见她又想说什么，马上就堵上她的嘴，“好了，好了，你已经把水都端给我了，其他的我自己已经整理好了，你就和落回去吧。”不待小蝉有所反应就把她推出门外，把门闩上了。转身回到桌旁，倒影在水里的自己，觉得更加成熟了。以前从来没有真正地仔细地看过这张脸，现在看着跟自己在现代的还真有点像，不过这更柔美了，脸上的伤痕也淡得差不多了，隐约可以看见似乎蝴蝶飞翔的模样。突然她看见水中自己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人--上官步，赶紧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己幻想的，房间里除了正在睡觉的儿子根本没有别人。哎，大概是心理作用了，司徒姝妤好笑地摇摇头，掬水洗脸了。再次看向儿子的时候，只见他已经睁着双眼在寻找什么了，但是却不哭。说来奇怪，这孩子自从出生那一天哭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见他哭过了，不知该说他懂事呢还是缺乏情感，不会像他父亲一样吧？一想到这个，司徒姝妤就担心这孩子长大了会和上官步一样冷冰冰的。抱起他，帮他也洗好脸，穿好衣服，走出房门。
　　“大嫂。”程琳和司徒俊哲已经在门口问安了。“大嫂，孩子让我抱抱，娘一大早就嚷着要见孙子呢，说自己要喂他吃饭呢。”程琳抱过孩子往母亲的院落走去。
　　“大嫂，我们去亭子里聊聊。”司徒俊哲建议道。
　　“好。”
　　待两人都坐定，丫鬟上了早茶之后，司徒俊哲开始诉说这一年来的过往。
　　“大嫂，这一年来，你过的还好吧？”司徒俊哲关心地问。
　　“嗯，很好，我之后到了一个小村落，那里的老人们都对我很好，把我当自己的女儿看待，尤其是在孩子出生后，他们比我还高兴。”说起在山村的点点滴滴，司徒姝妤总觉得应该感谢那群老人们。
　　“可是大哥过的不好，在你那天消失之后，大哥就借着公事来麻痹自己，在书房里看着你的画像，他甚至把画像随身带着。”他说了这一年来上官步的生活，“记得有一次，有个丫鬟不小心把画像给弄地上了，你没见大哥大发火的样子，简直是要把屋子烧个洞出来了。”回想以前，真的是怕了他了，不过现在大嫂回来了，应该雨过天晴了。
　　司徒姝妤也不止一次听他们说上官步的种种了，但是没一次听总有不同的感受，起先的震惊到后来的感动，到现在的微笑着摇头，感觉越来越淡，但心里却越来越感叹，感觉原本熟悉的人就在眼前似的。
　　“他不是答应过我，要活的好好的吗？”她自己也知道这是不大可能的，因为要是换成自己肯定是做不到的。
　　“呵呵，大哥你还不了解吗？”司徒俊哲饮着茶端看着司徒姝妤。
　　简简单单的一句问句，道出了上官步的个性和对她的执着，也让司徒姝妤明白了这一切的一切。
　　接下来的一天，司徒姝妤全在大家的热情关心中度过了，没想到以前都冷淡的人们，事过境迁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情，要不是以前在山村遭受过这样的待遇，否则突然来袭，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吃晚饭的时候，婆婆非要孙子今晚陪她，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了。现在回到房间，洗漱完毕，伸手揉揉脖子，捶捶腰，宽衣解带就寝了，她没有吹灭桌子上的灯，因为长久以来她不敢在黑暗中做着有上官步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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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步在整顿完了京城的生意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往山庄。其实他明白她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但是心里却不住地希望她会在自己回山庄时在房里等着自己的归来。每次出门都是这样的想法，每次回来的失望所带来的打击都差点让他支撑不下去。这次也不例外，他人虽然在京城，但是心却在家里，幻想着她会出其不意的回来了，给自己一个惊喜，所以原本可以在白天赶的路，在他连夜的奔波下，终于在深夜赶了回来。看着大门紧锁，大概大家都以为他会明天回来吧。他也不想惊醒大家，所以利用轻功跃过了墙头，直直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看到自己的房间里居然点着灯的时候，上官步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他心里有两个想法，要么是哪个不要命的，要么是她回来了，不过这可能吗？自己亲耳听见她对自己说她的故事，亲眼看见她消失的。上官步甩甩头，上前推开门，要是让他知道谁在房里乱搞，不劈了他。看着桌子上的灯，发现床上的帐子是垂下的，他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明明是已经挂起的。上官步皱着眉头上前撩开帐子，里面睡着个人，脸朝里面看不清楚，但很明白是个女人。自从娶了司徒姝妤之后就没有人送女人到自己的房里了，今晚怎么会有个人出现在这里。而且自从司徒姝妤消失之后，他就禁止别人进房间的，连平日里的打扫都是他自己动手的，谁敢不顾他的命令私自扔个人进来。
　　所以正在上官步打算动手把她拽出去的时候，只见床上的人有反应了。她大概是睡累了，翻个身，转过脸来，正朝着对面的上官步。这一转还不要紧，惊得上官步楞在了原地。
　　“这....这.....”打出生以来从没结巴过的他结巴了。他使劲地盯着床上的人，深怕一眨眼她就会像以前的梦境一样消失了。就这样，上官步静静地站在床边盯着她看，一动不动。倒是床上的人，大概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感觉，皱着眉，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就见一个人站在自己的床边，这可吓坏了。
　　“啊！”司徒姝妤惊坐起来，抬头看想那人。
　　“你......”听见她的叫声，上官步才知道原来这不是梦，是真实的。她真的回来了！
　　“步？”仅仅一个字，司徒姝妤还是认出了他的声音，这是多少次出现在自己梦中的声音啊。她跪立起来，看仔细，真的是他，忙不矢地给他一个拥抱。
　　“姝妤！”不是反问句而是一句肯定。上官步终于在震惊中恢复过来了，伸手拥抱着怀里的人，“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两人紧紧地相拥在一起，直至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