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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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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纪三二二三零年,狄翯圣帝司徒明让位与长子司徒悠情,始称情帝。
偌大的皇宫里,清澈的凤凰湖旁。站立着一个清俊的少年。他纱衣薄衫,金冠玉带,眼中说不出的迷茫,几朵梅花从树上飘落到水中,原本波平如静的水面泛起了几道涟漪,搅乱了他出尘的容颜。早春的空气特别的寒冷,呼出来的气变成了层层白烟,少男口中喃喃着什么,旁人看来,却也听不清。
远远的,传来一阵悠扬的声音,然后便见一男孩向他跑来。
来到进前,男孩扬眉一笑,气喘嘘嘘的拍了少年一把。“哥,你怎么在这呀,父皇母后都在找你呢,还有呀,天气这么冷,你穿的真少。”说着,他抬起小手,拉住了少年,用力撮撮他冻的微红的手。“干吗不多穿点。”
看着可爱的弟弟,少年慈爱的笑了,他转手拉住他,道:“哥哥再想事。”
“想事?”眨了眨他无暇的大眼睛,嘟了嘟胭红的唇。“在书房里不行么?”
看着心里年龄比实际年龄小不少的弟弟,少年爱怜的扶上他的头。“嗪儿,你不懂的。这里有水,有树,更容易放松我的心思……”
是呀,放松我的心思,我想在这自然之景中,更好的想起你。
“反正不管这么多了,哥,走了,继位大典开始了,你还没换衣服”说着,性急的男孩拉着少年便‘蹬蹬’的跑了……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狄翯的君主,你有能力保卫你的国家,捍卫你的领土,用你的生命去守卫你的臣民么……
我会,我司徒悠情对天发誓,我会爱这万里山河胜于我的生命,我为狄翯而生,也会为狄翯而死,我与狄翯永远同在!
明黄色的长袍,阳光在熠熠生辉的八宝金冠,殿上人的目光,是如此的深沉与悠扬……
祭典开始!
我,手中的冰苜兰代表我的勇气与希望,岩浆芙蕖代表我的执着与坚强……
今天的我,你看到了么……
随着冰苜兰与岩浆芙蕖的交接并缔,献神之歌慢慢响起,司徒悠情在臣民的掌声中,正式成为狄翯新一任的帝王,展开了他的雄途霸业!
神纪三二二三零年,大皇子司徒悠情继位,始称狄翯情帝。
次年,其父司徒明失踪,继其之后,其母西陵慧澄不明去向。
神纪三二二三一年,余党作祟,朝中分亲帝,复古两派,两股政权势力相当,但复古流派中有几人权顷朝野,暗中招兵买马欲逼宫另起新帝,东戈之主令狐竟尧伺机撕毁互不侵犯条约,与中泠合纵递交,起兵东境。除此而外,西夷之主西陵凤厶华因念与狄翯有联姻之盟,只驻兵神纪之海,未采取进攻,而南疆这个神秘古老的国家始终保持中立……
神纪三二二三二年,狄翯血凤战神上官惜颜挂帅亲征,展开了为期三年的征途之行……
狄翯皇朝三二二三二年 冬
远处的山水在冰雪中被勾勒出模糊的连绵起伏,仿佛连那满林的青翠也被这雪的寒意冰封住了,幽静萧然。
迎窗为望,外面已是白雪皑皑的一片,树木,草从,全都被覆盖在一片白雪当中,是那么的萧疏落寞。雪,一片儿扯著一片儿,从空中静静飘下,已经落了好几个时辰了。它像烟一样轻,像银一样白,飘飘摇摇,纷纷扬扬的飘坠下来,落地后,就与那原本的白浑为一体,不能分开……无数枚雪花在风中飞舞,轻柔的抚上半卷的青竹帘,再轻轻的洒落几点到窗内绣裀上,旋即消散。
默默打开了窗,司徒悠情静静看着外面的世界,陷入无限的沉思。
五个月了,虽然自己连连收到惜颜的捷报,但不知为何,他的心还是如此的沉重。临行前,上官惜颜告诉自己,他会遵守他对自己的誓言,给自己一个完整的江山。他信他,但同样的,他更是担心他,虽然江山多娇,他看她胜于自己的性命,但他总不忍此生挚友因己而丧失同为宝贵的生命,所以,矛盾充斥在司徒悠情的心中,煎熬着他已不堪重负的内心……
他已经连续五天没有上朝了,究其原因,却是可笑,亲帝,复古两派的战争从战乱开始就没有停止过,而自己这个中心人,到是眼不见为净。不是怕,更不是逃避,只是不希望已卷入这场战争的自己在他们面前暴露更多的弱点,而心中那个筹化已久的计策也不知可不可以实现……
正在沉思间,宫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然后只见一个宫女走了进来,禀告司徒悠情有人求见,听此,司徒悠情点下头,示意此人进见,然后坐到一旁的龙椅上。
不时,殿外走进一人,原来是名少女。
飘然兮若流云回雪,仿佛兮若娇云避日,形容少女最确切不过。虽然年少,但看她样貌却带着同龄人不可比拟的坚定与成熟,样子可以用绝美来形容,她典雅却不失高傲,即使在一国君王面前,她的态度也是自成风流,不失威严。少女身着一身黑衣,趁的脸雪白无色,但那双犀利的目动若惊鸿,更衬的她如雪莲花般惊艳不沾俗尘。
“冰璃,有什么事。”平静的抬起头,司徒悠情看向她,眼中闪现出一丝莫名的光彩。
见此,被称作冰璃的少女先是恭身一拜,然后利落起身,站直身体。“有喜有忧,陛下先听哪个。”
“快乐总是在悲伤之后,先说坏消息吧。”不明所以的苦笑下,司徒悠情又转过身,看向了窗外。
“清州赫灵关失守,元仪将军与其下五万军士全军覆没……”说到这里,冰璃停住了声音,不再说话,听她声音,似是哽咽了……
面无表情,司徒悠情目光一动不动,似是这些事早在他的意料之内,他没有转头,幽幽道:“好消息呢……”
“血凤将军率二万兵攻打中泠西部萨而默城,出师告捷,敌方死伤五万,我方死伤五千。此次战役给边境驻扎的西夷大军猛烈一击,据前线来报,西夷大军连日来骚动不断……”
“或许是假象吧。”喃喃句,司徒悠情道:“下去吧……”
待冰璃走后,司徒悠情仍是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顺着他手臂向下看去,白玉地上竟多了几抹殷红……
神纪三二二三三年夏
夕阳黄昏,残阳如血,风吹草斜,哀马长鸣,天际流云将逝,染红天边的晚霞。落日的余晖带着幽幽的暗色笼罩旷野。这里是一处山林,神纪山脉最北端与狄翯中京的交接处,高高低低的山岭隐现在这片森林的边缘。远处起伏的山丘早已被落日染成一片金黄,天空与大地相接的地方,烟雾蒸腾,灰蒙蒙的一片,景物模糊不清,迷离的淡紫色光影随着日光不断变化,始觉梦境。
狄翯亲帝与复古两派两年来争执不下,并且自东戈中泠两国进犯狄翯后,矛盾更是激化。以朝中左卿与彪骑将军等十人为首的朝庭命官组成复古派,里通卖国,妄想在东戈攻占狄翯后,独自称帝,可谓狼子野心,大逆不道。而以慕容宏,右尚书等几名资深老臣为首的文官却力挺司徒悠情,自然形成了亲帝派。这一年来,失去上官惜颜的司徒悠情,自是失去了最得力的左右手,因此,那些逆臣便是看中了这点,伺机下手,决定逼迫司徒悠情退位。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司徒悠情却没有他们想象中的软弱无能,他早已识破他们的计量,在他们密谋挟持司徒悠嗪,以其生命为要挟的当夜,司徒悠情竟用手中的特级密令调集皇城外的所有精锐部队,守候在嗪王府外,彻底粉碎了乱臣的阴谋,并抓捕了罪魁祸首左卿陈司名,然后,司徒悠情御驾亲临,决定彻底扫除叛党,倾全国之力,民心所向,御驾亲征!
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王者的身上!
只见一匹俊马上坐一金铠少年,看他面色,秀眉杏目,意气昂扬,一眨不眨的看向前方。然后,他一挥右手,一名少女便奉命来到他的身边。她没有说话,只是用清澈澄净的眼眸紧盯住十里开外黑压压的军队。
“冰璃,你觉的对方所布何阵,如何化解。”
静静看了看,少女用手指了指西北方,淡色的唇微微张开:“从人马比例与阵容分配上看,应是五移四象阵,此等阵法,无论哪个方向受到攻击,都能在短时间内得到增援,乃是一种布阵妙法。但如果我方从西北下手,迅速展开攻势,方有希望,如若不然,希望渺茫。”
赞许的点点头,司徒悠情用自己的微笑做出了相应的回答。只见少顷,他把目光转移到了西南方,若有所思,过了半晌,才给出一个回应。
“破阵太过危险,冰璃,你先随我向前一探,左支军紧随其后,其他人等原地待命。”
说完后,司徒悠情便一勒马缰,作势上前。”
“陛下,此事太过危险,切莫轻率!”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司徒悠情开怀一笑,眼中的目光是如此的坚定。“听天由命!”高喊一声,他便骑赤焰马率先奔了出去。
一匹火红的宝马,在颠簸的山道上疾驰,远远看去,就如一团燃烧着的火焰,烧红了大地。马身上,是一身金铠的司徒悠情。只见他手持月影宝剑,用那双深沉的眼锁住前方的敌军,将之尽收眼底。战袍猎猎,耳边的风声‘飕飕’作想,与身后万千将士的呼唤声融合在一起,渐不清晰起来。
他知道,他是一国的君主,他有如此重的使命,为了他的国家,他的臣民,他要夺回他所失去的一切!
而不远处的敌军在发现司徒悠情的动向后,阵列中一只阵列便从阵中分隔出来,然后排成人字形,高举兵戈,飞奔而来,而剩下的八支军队马上转换阵形,但司徒悠情看的出来,那还是五移四象的阵法。
脚下的大地在震动,五马奔腾的气势便是如此吧,脑中迅速思索,然后只见司徒悠情举起手臂,在空中划出几道有特殊意义的弧线。
“玄天七星阵!”司徒悠情宛若天籁的嗓音如江水般奔腾扬起,向身后飞速传递过去。听此见此,冰璃立刻应变,她是何等的才华,听到后,立马对身后的精锐部队回应出几个手势,让他们变幻阵形。如此同时,冰璃勒紧缰绳,飞身而起,来到司徒悠情的身边。
“来的正好,我们一同破阵!”嘴角轻轻微笑是司徒悠情对冰璃赞许与对她与他并肩作战的鼓励与肯定,加快速度,司徒悠情迎着风,威然之气自他全身毫无保留的散发出来。
大战在即,是非成败只是一瞬!
见司徒悠情率兵逼近敌方军队,对方首领发出命令,敌方立马挥兵相向!
眼中早已血红,司徒悠情心中已被浓浓的责任感覆满,再无其他!为了他的国家,他的臣民,也为了他的幸福,他一定要做此一搏!
敌方如狂风一般从司徒悠情身边呼啸而过,腿,疼,不知什么时候被狠狠的划了一刀,但司徒悠情还是强忍疼痛,高举他的月影宝剑,用力斩向如洪水般涌来的敌军!
人,此时如同一个被人操作的傀儡般,举剑刺入,再毫不留情的拔出,自己何时竟会把人命当成草芥,如此残酷起来……
铠甲上沾满了鲜血,已分不清是敌是己的。妖冶刺目的血配上金光闪闪的颜色,在落日余辉的照耀下,是如此的古怪邪魅!
当光之子双手沾满鲜血,那便是就是光明与黑暗的交替之时,光,代替黑暗,暗,统治光明,不分彼此……
不知自己是怎么斩杀如此多的敌军的,不知自己残破的身体是如何支撑下来的,司徒悠情双眼血红,而身体已经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口,但他还是凭着心中的信念用力嘶杀着,竟连疼痛也浑然不觉!
“陛下……”身后冰璃的声音渐渐模糊了,司徒悠情用他那杀的血红的眼睛傲视前方,如鹰般犀利!
前方有一黑马,其上坐一人,此人正是叛军统领彪骑将军,只见他阴寒着一张脸骑在高头大马上,被敌军簇拥在中间,手持大刀冲司徒悠情狂野的笑起来。
“此等小儿,还想保住江山,真是做梦!”话音刚落,便见他大刀一挥,向司徒悠情奔来!
冷笑着,司徒悠情策马迎站,但因其身受中伤,剑法也不及先前的行云流水,只得费力的阻挡着,看司徒悠情只守不攻,那人也是得意洋洋,渐渐放松了警惕,而见他松懈,司徒悠情心声一计,只见他趁此机会,用剑一格,迅速调离了身处劣势的位置,来到他的后方,临空刺起宝剑,然后飞身退去……
此时,落日西沉,大风突起,吹过司徒悠情的黑发,发出阵阵呼啸声,他的发,他因没有头盔保护而露出的黑发肆意飞舞在张扬的狂风中。用手拨开遮蔽住自己视线的发丝,司徒悠情的目光是如此深沉坚定,被血腥浸透的眼竟恢复了清明……
“放箭!”大吼一声,司徒悠情趁他发愣的空当迅速挥起手中宝剑,然后反转过身,砍向马腿,只听嘶鸣一声,敌帅摔倒在地,趁此机会,司徒悠情死命抱住他的身体,然后与之滚打到山边。此时敌军的士兵虽见主帅有难,却也不敢冒然上前,只由他们嘶打着……
“射!”司徒悠情的语气是那样的急切与镇定,仿若这是必然的结局,手,颤抖的搭上一只白翎羽箭,冰璃把目标对准了彪骑将军,抿唇,却迟迟没有出手!
她心里清楚,这一箭意义何等重大,如果失手,不但消灭不了叛军手领,还有可能伤及到司徒悠情的安危,成为狄翯的千古罪人!
“你在想什么!”最后一声大吼响彻天际,那是用怎样一种心情传达出的感情她心中已经揭晓,瞄准目标,冰璃拉满弓,然后手一松,箭如风般疾驰而去!
胜负就在一夕间,见到如光般的白翎,司徒悠情释然一笑,只见他仿佛使劲平生最大的力量与勇气。强把敌帅推到自己的身前……
就这样结束吧,不管自己是生是死,自己也要还狄翯一个太平的天下。这样想着,司徒悠情展现出一种月华的光芒,他那样的笑,是那样的高傲与满足!
为狄翯而生,为狄翯而死,我司徒悠情对天发誓,我会爱这万里山河胜于我的生命,我与狄翯誓死同在!
“啊!”残叫一声,那是因剑穿心而发出的痛楚。
眼中闪现出一种胜利的满足,司徒悠情的嘴中迸出三个字。“你输了。”
“不……”那人不顾疼痛,狰狞的笑了起来,直到神色扭曲。下一刻,只见他拽住司徒悠情的衣服,向前倒去。
“一起死吧!”
面色不带一丝惊恐,司徒悠情满意的闭上眼,随着自身重力相下跌去。
耳边,是寒冷的风……
“陛下!”冰璃见司徒悠情坠崖,大惊失色,她快跑到崖旁,往下一望。只见万丈深渊,还哪有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