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满心台》懒魔

65、当年的当年

　　其实小椎也不是一开始就有心思种东西的，哪怕十分怀念奶奶的小菜园，但是住校住员工宿舍了那么多年，已经习惯于单调简略的生活。
　　犹记的十年前他刚刚毕业，虽然立马找到了工作，但是试用期只有八百的工资，一个人在外边讨生活，哪里都要花钱，他也只是租住了一个小平房套间作为落脚。
　　那是一栋老房子了，外墙还是那种泥沙混涂的泥灰色，楼梯扶手上的金属部分锈迹斑斑，墙面也剥落了不少。楼层也不高，就四楼，冬冷夏热，一行有十间小房间，走道就是阳台，公用的，可以晾衣服，里边十来平，有个窗户和一个单独的厕所洗澡间，条件说好不好，不过也还行。
　　最起码一个月租金只要一百六，对于小椎来说还算可以接受，而且离公司单车十分钟的路程，这点让他十分满意，所以后来工资涨到一千一的时候也没换地方，一直租了近两年。
　　那时候三层里大半房间都是有租客的，其中隔他两道门有一间，住了一个女孩子，上下班的时间和他差不多，出门总会碰到，也算是点头之交。然后有一天，他出门的时候发现女孩的正拉着箱子扛着几大袋东西，不知道是出远门还是打算搬走了。
　　小椎过去打招呼，女孩一脸笑容的和他说“我要去广州了，以后有机会再见。”
　　“一路顺风。”他们这个小地方，每天都有很多年轻人出外闯荡，有的去了就不会再回来，也有一些始终会回来。小椎帮她提了两袋看着应该是要丢的垃圾袋放到了垃圾集中处，一路和她走到了楼下然后和她挥别，看着她向公车站走去，心中并没有太大的波澜。
　　就是晚上回来的时候，路过垃圾堆放处，发现那两袋垃圾被人拆开了。
　　他们这边因为是老房子区域，所以垃圾处理得比较乱，有时候很早就来了，有时候下午才来。大概今天收垃圾的来得早，他放在这里的时候就没赶上，有些收废旧的看到挺大两袋，拆开了看看，有能回收的就带走了，其他的就这么散在这。
　　剩下的东西并不太多，零零散散的，唯独有一样东西吸引了小椎，那是倾倒在旁边，泥巴都撒了出来的一小盆绿植。
　　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小椎走过去捡起了它。
　　这是一个黄灰色的小瓷盆，大概两手合围大，已经磕裂了点边，不是那么完整，大概这也是他被遗弃在这里的原因。泥巴拢拢也还有大半盆，里边的小东西虽然有些蔫了，不过也看得出来是薄荷，最简单的那种土薄荷，叶子挺大，有些小短毛。
　　小椎把它放到了自己的窗台边上，每天早起刷牙的时候顺道给它浇点水，可以看到它努力的朝着窗外的阳光努力伸展，简陋的房间里突然感觉有了点生气。
　　一百六一个月的房子当然不会有什么家电齐全，就一张木床，一个桌子一个四角凳子，还有一个布衣柜，衣柜还是小椎自己买的，桌子也是那种老式办公桌，自带三个抽屉，表面坑坑洼洼，放了台小椎从网吧淘的二手电脑。另外他也买了个电锅，平时用来烧点热水，煮个泡面或者鸡蛋面当宵夜。
　　当时外卖什么还是大城市的潮流玩意，小城市里只有自己上门，小椎反正是把周边几条街所有的粉店快餐店吃了个遍。如果懒了或者下雨，在家想简单一些，泡面就是最优选择了，小椎好歹还会自己煮个榨菜鸡蛋面，或者煮泡面的时候放个鸡蛋火腿的，比同龄不少人都强一点。
　　只不过说真的，每天一个人吃着这些东西，小椎觉得日子好像也像泡面似得，方便，简单，看着好像口味繁多，结果却都是同一个滋味。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爷爷奶奶都不在了，如今他终究只有一个人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小椎发现薄荷似乎快要被他养死了。下边的杆发黑细瘦，叶子全都变黄脱落，反正怎么看都不像初时那么有活力。
　　万能的度娘帮他找到了原因，缺肥了，而且植株太长需要修剪。营养液还好，路过花市的时候拐进去，一块钱买到了，但是修剪的时候剪刀没有，用的手折加指甲钳，费点劲也能完成，就是剪下来的叶子正准备丢吧，小椎闻着空气里弥漫的薄荷香，想起了一道菜。
　　选着嫩芽和比较完好的叶子，洗干净切碎，然后找个碗打了两个鸡蛋，加薄荷叶，一点油盐打散。没有炒锅没有铲子，好在食用油还是有的。就着电锅烧干了放点油，蛋液倒进去用勺子扒拉扒拉，熟了就行。做出来的东西其实卖相不咋的，黄绿白混合，大团小团的一点都不不均匀，还有一些焦了，但是闻起来却是分外的有食欲。
　　两个鸡蛋一小把薄荷叶，并没有多少东西，填个肚角的事，但是他一口一口吃下去，却感觉比吃了两包泡面还满足。
　　后来窗台上又加了两个塑料盆子，一盆种了点外边菜地和人家两块钱买的韭菜头，一盆种了菜市场买的红葱头。外边的走道上也放了一个泡沫箱，都是公司里装东西的包装盒，泥巴就在路边哪里搞工程的随便带点，营养液也变成了有机肥和鸡蛋壳什么。
　　虽然还是煮的泡面或者鸡蛋面，不过三五不时的，总能有一小把韭菜叶或者小葱放进去了，韭菜是个好东西，葱头长得也很快，一样种一盘，基本每个月够用来下几次面条了，还能做韭菜或者小葱炒蛋，楼下小区里挖到的野菜不错，直接挺大的几颗还不花钱，种下去没多久就可以开始撸叶子嫩芽了。数量当然也没多少，就是好歹能看到点其他颜色，看着心情就会好一些。
　　于是除了电锅，小椎又买了电磁炉和炒锅，空闲的时候也会菜市场买点菜回来整点别的。
　　回去自己做晚饭的次数越来越多，油盐酱醋小焖锅等装备也越来越齐全，小椎开始不满足于狭小的窗台和放点东西总是被别人东踢西刮拉的走道，此时恰好这栋老房子被画了一个拆字，虽然距离期限还有几个月，不过小椎也顺势和房东解除了续租，请了一辆平板三轮，在别人看稀奇的目光里把一盆盆小葱韭菜等搬到了一个有小阳台的新租房里。
　　这是他踩点了不少地方才定下来的，虽然房租两百五一个月，有点高，离公司也更远一点，但是一房一厅，有个饭桌，有小小的厨房角落，还有个采光很好的生活小阳台。
　　在阳光里给几盆菜浇上水，看着他们不用再挤挤挨挨可以尽情舒展枝叶的那一刻，小椎轻轻地叹了口气。
　　以后，买个阳台大点的房子吧。
　　这是小椎毕业之后，第一个明确的目标。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突入而来的脑洞，小椎专场。
我居然一天就写完了哎，错字什么的，将就下吧，不发出来我怕我又给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