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香》鲲鲲

2、第 2 章

　　冯志鸿真的认真想了一下，“是比你好看一点。”周芜没心没肺地笑了一下就低下头去继续做题了，即使即将上的这节课是英语，她觉得语文英语政治这种靠天分，唯有数学努力努力还能进步。也有可能这些统统是借口，她只是单纯喜欢数学，数学能让人有成就感。正好这会儿想做题，得乘胜追击，可能用这个词也不那么对。等她把一张试卷做完，抬起头已经是下午第四节课，通常称之为自习。周芜扭了扭脖子，发了会儿呆，冯志鸿正在写物理，她不自觉得就摸了冯志鸿的喉结，然后再摸摸自己的，“真的不一样啊。”
　　其实说完，确切地说是摸完就后悔了，是不是做题做疯了，在干嘛呢？尤其是看到冯志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之后她更怕了，她分辨得出这一眼跟平时不一样，是真的厌恶。周芜不敢再有什么举动，只好给刚刚做完的试卷评完分，订正再抄到错题本，还好做完这些之后没过几秒就放学了。没到10分钟，班里就几乎没几个人了，有些是留下来继续做题，有的是等饭，等饭的那个是周芜。整栋教学楼空荡荡的，偶尔有几个人结伴走过，学校广播正在放古巨基的好想好想，深情又动人，周芜趴在栏杆上，闭着眼睛脸贴着瓷砖，哪怕放的是最炫民族风也好听得不像话。顶级音响设备也比不上，再好氛围的音乐节也黯然失色，浑然天成，无从指摘。一直到20分钟后妈妈送饭过来，学校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她才回教室。
　　冯志鸿到学校的时候周芜正在跟后桌时嘉玩算命游戏。
　　时嘉说：“现在算你以后男朋友的姓，写五个上去算出一个，赵钱孙李周吧。”
　　周芜笑嘻嘻地说：“把周换成郑吧，我男朋友得姓郑才算准呐。”
　　时嘉狡黠地抓住她的手臂压低声音说：“什么意思啊？有男朋友了？”
　　周芜戏瘾来了挡也挡不住，“早就有了，你才知道啊。”
　　可再小的声音，也躲不过身边的有心人，冯志鸿把习题集塞到抽屉，起身走了出去。时嘉觉有点奇怪，“他怎么了？你们吵架了？”周芜也不能说是因为她摸了冯志鸿的喉结他才不理自己吧，她摇摇头，“应该是上厕所吧。”
　　时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继续说：“你快说，哪个郑啊？我们班可没有姓郑的，同一年级的倒是有一个，你也认识。”周芜知道她说的是郑正好，她一脸痛心疾首：“我说的是伊面郑伊健。”时嘉笑，“审美还可以，诚意不过关。郑就郑吧，那我开始算了。你心里默念你最想算到的姓，你说停我这儿就出结果。”
　　结果还真是郑，够邪乎，周芜甚至怀疑是不是时嘉有意为之。连续两节晚自习，因为专心做题而过得飞快，下课铃响后周芜还是仔细算出结果才抬起头，准备收拾东西回家。一抬头发现冯志鸿也没走，刚想问他突然想起来两个人正在冷战呢就没多话，等到教室人走得差不多爸爸还没到，周芜又重新从书包拿出单词本，边背边等。
　　“你还不回家？”是冯志鸿在说话，周芜赶紧顺杆往下爬，“嗯，等我爸呢，他应该快到了。”她见他没有要继续接话的意思，“你呢？你怎么也还没回家？”
　　“你今天为什么摸我脖子？”他可真直接，发短信说多好啊，周芜讪讪地说，“那个啊，其实没有摸你脖子，我就是脑子短路，以前摸自己脖子觉得我也有喉结，可是我是女的啊，所以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就……额……摸了你喉结，但是我发现是不一样的！男女真的不一样，我真的是女的。”
　　“脑残。”冯志鸿可能都没发现自己笑了，“我今天是有点生气，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摸男人的脖子呢？”周芜胆子大起来，还愿意说话就说明翻篇了，于是笑着轻拍他的胳膊，“哎，那对不起啦，下次不会了。”
　　“别动手动脚，你对我倒没什么，对别人他们就会觉得你随便，你知道吗？知道吗？”他盯着她说，周芜一开始还能正常对视，过了一会儿就不好意思地岔开话题，“我爸来了，他说他到楼下了，那我走了啊。”她挪到门口的时候回了下头，正好听到冯志鸿轻轻的一声“嗯”，轻松地微微笑看着她，周芜从前从来不知道心动是什么感觉，可现在只知道自己的胸口像炸开了一簇小烟花，嘭的一声，原来拌了蜜是这样，原来心动是这样。
　　她甚至不敢笑给他看，连忙回头，忍也忍不了缩也缩不回去地笑起来，越笑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