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世界彼端》解碧夏

37、四、错觉

　　吃完了一包薯条，Blaze便不再食用KyanX的垃圾食品。就如KyanX之前找借口说的理由一样，眷属们确实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尽量减少除战斗外的生命消耗，毕竟他们的生命是建立在血主的能源供给之上的。

　　KyanX结束了他的饕餮大餐。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和Blaze一起走到梁哲羽的尸体前，蹲下，死盯着梁哲羽，好像在等着诈尸一般。

　　十分钟过去，尸体仿佛终于接通了电路的机器人，从指尖到手臂，最后到了脑袋……猛地睁眼！却见两个大男人诡异地盯着自己看，梁哲羽吓了一跳，迅速抽走身子往后蠕动了三四米远。

　　“哦？醒了。这傻缺一样的反映还真是有趣。”

　　“嗯，要是上一世的话，恐怕会抓住你我的脑袋拍到一起吧。”

　　“啊！没错没错！说不定还会再补几枪。”

　　“同感。”

　　Blaze和KyanX你一言我一语地吐槽着梁哲羽，被吐槽的人却还没搞明白状况。回想了半天，之前应该是真的被KyanX爆头了才对，怎么……

　　“我死了？”

　　梁哲羽的问话引来了Blaze的嘲笑。“哈！你要是死了还能看见我们？我们可不给你陪葬。”

　　梁哲羽有点不服气，这一上来就连贬带损是怎么一回事？可是，“我为什么没死？”

　　KyanX起身后又开始擦枪，一边擦一边说：“你之前模拟训练的时候不是也体验过很多次了吗？这只是个实境模拟而已。”

　　“不可能！”梁哲羽几乎脱口而出，之前在模拟训练中死了那么多次，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真实！

　　梁哲羽特意摸了摸脑袋确认了一下，嗯，圆滚滚的挺好的。又尝试了一下召唤蚀门和聚集魂光……哎呦！居然全都回来了。

　　“我真的还活着？”梁哲羽继续检查着自己问道。

　　“废话。”

　　“那这次的感觉为什么比平时要真实得多？”

　　“你的感觉错了呗。”

　　看Blaze有些不耐烦，梁哲羽就转问KyanX：“你是怎么封印住我的蚀门和魂光的？”

　　KyanX沉默不语，只是默默地给枪装填子弹。装填完毕，KyanX冷冷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来Guardian？为什么要战斗？”

　　这个在三个半月前就问过的问题居然又被提了出来，梁哲羽无奈地笑笑：“当然是为了……”

　　梁哲羽愣住了，他本想说为了找铭茗，可是，铭茗已经找到了！因为好奇？虽然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却无法说出口，这似乎并不是最主要的。莫非真是想拯救全人类？

　　“当然是为了享受作战的乐趣。”梁哲羽不自觉挂着扭曲的笑容溜出这样一句话。

　　我说了什么？“不，不是。我只是……我……”竟然没有更好的理由了？！

　　Blaze和KyanX几乎是同时微微一笑。

　　“这才像你，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没错，你还是这样比较有趣。”

　　梁哲羽自认为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向来爱好和平，反对战争，主张一切和平相处，礼貌待人的“四有、三好”好青年，怎么可能会去享受作战。

　　“你们别瞎说，我那是胡诌的！我希望大家都能和平的生活，怎么可能会想去战斗，我留在这里当然是因为……因为我好奇啊！你看啊，什么有忆轮回、本生核、特殊能力，还有什么空间那一大堆，包括你们V统治部流传的那些什么年过一百的传说。我怎么能不好奇呢？”说着说着，梁哲羽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就像什么东西在脑袋内部狠敲了一声一样。

　　铛——铛——又是几下，梁哲羽感觉脑子要炸开了，模糊的片段在脑子里闪现，狗、小孩、女人、狙/击手、盘子、战斗、枪、刀剑、一个年轻人说了什么……

　　一瞬间涌出的信息量几乎让他晕厥，头痛过去后却什么也记不清，只是对KyanX有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而有一些零散的对话中，还似乎有着一个叫做Blaze，长相却完全不同的人。

　　剧痛终于过去，梁哲羽一瞬间放空的瞳孔再度聚焦，却看到Blaze轻蔑道：“嘁，好奇？你的感觉又错了吧。你要是真好奇这些，我告诉你也无妨。只要你能打得到KyanX一枪，我就带你去看看世间万物的源头。”

　　“世间万物的源头？！”Blaze的话瞬间扎入了梁哲羽的心底，唤醒了他几乎消失的好奇心。

　　“自KyanX宣布战斗结束，到你醒过来已经半个多小时了。我们没那么多时间了，你们快点打吧。”Blaze说着就往外走去，突然停住：“哦，对了。刚才那种强度的实境模拟每天只能开启一次，这次只能弄出点建筑来了，你的命还是自己保吧。这次真不骗你。”说完Blaze就消失不见了。

　　砰——

　　随着建筑再度升起，KyanX一枪打在了梁哲羽的屁股边上，梁哲羽一下子弹了起来，传出武器，一边防御，一边逃跑……“我靠！你TM跟谁学的啊！不能好好说句话再开始吗？！”

　　这样跑下去终究不是办法。梁哲羽仔细想了一下，似乎之前魂光蚀门全部失灵的时候，自己的行踪反而暴露得慢一些。而且，KyanX也一直不通过蚀门，反而通过小范围的移动进行位置的更换，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关键？

　　梁哲羽从蚀门出去来到树林，随后在附近开启了一道蚀门，而他自己却绕过蚀门，躲进了旁边的树丛里。

　　KyanX的枪子第一次打在了距离梁哲羽八丈远的地方，那一枪是朝着蚀门的方向开的。

　　梁哲羽暗暗一笑，bingo，猜对了！早该察觉的，蚀门开启时会发出微弱的波动。对于战斗经验丰富的人而言，这种波动跟装上了信号器没什么区别，难怪老是被人追着打。

　　看KyanX打偏，梁哲羽赶快端起咬人皮特，对着KyanX可能在的范围瞄准，刚要扣动扳机，却发现状况不对，KyanX的枪子居然过来了！连忙滚了两圈，躲过了子弹。这怎么可能？明明已经抓住关键了呀？！

　　铛——

　　竟然在这种时候头痛，这不是添乱吗？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梁哲羽更倒霉的家伙吗？

　　记忆又开始浮现，一连串像走马灯一样，不是说只有人死之前才会看到走马灯吗？泳池……队友……女人……小孩……被狗咬……“不行不行，你这杀气太重了。”

　　杀气？之前被“爆头”也好，这次也好，在没有蚀门的情况下，自己的行踪莫非都是被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出卖的？我如此温柔，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

　　梁哲羽回过神，暂停思考，他必须换个位置。翻身滚进蚀门，又从蚀门出来，最后偷偷找个地方躲好……杀气这种东西，或许真的存在吧。但是自己都感觉不到的东西，怎么可能让它说没就没呢？

　　不能说没就没，说有就有如何？

　　想到这里，梁哲羽原地不动，尝试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召唤了蚀门，KyanX果然朝着蚀门又是一枪。梁哲羽对准目标，端起枪的同时在距离几米远的地方又开启了一道蚀门，扣动扳机……

　　对面的大楼一角被彻底轰飞，梁哲羽远远望到虽然没能打中KyanX，但对方确实通过蚀门跳跃走了。

　　反客为主，梁哲羽尝试感受KyanX蚀门开启的波动……找到了！拉栓上弹，朝着波动的发出点就是一枪。

　　打出去后，梁哲羽后悔了。他看到KyanX的身影碎裂消逝在了如炮弹一般的枪击中。这是个训练，可他忘记了手下留情。

　　梁哲羽慌神了，难道这辈子干掉的第一个人竟是自己人？难道真的杀人了？梁哲羽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咬人皮特掉在地上，眼神停留在KyanX消失的方向，腿一软，整个人也瘫了。

　　子弹从目视相反的方向飞过来，直接击穿了梁哲羽的大腿。他痛得大叫，冷汗被刺痛感挤压出来，没有用魂光防御的他还是第一次体验身体被击穿的痛苦。

　　几乎失去了行动能力。梁哲羽拖着一条腿，一边不停唤着蚀门，一边用魂光治疗，一边思考着现在的状况。明明看到KyanX被干掉了，怎么突然又从另一边出现？

　　梁哲羽不停的爬进蚀门、爬出蚀门，终于找到了医务室。倒不是要用这里的器材，只是这里病床上的遮帘可以很好的帮他隐蔽一下。

　　KyanX使用的也是特殊弹，倒是没有留下残迹，不过弹击穿了他的腿骨。伤及骨头并不是立刻就能用魂光治好的，说不定残迹没留下，却留下了残疾。

　　简单止住血，传出绷带包扎了一下。暗自庆幸好在KyanX是单纯的速度型狙/击手，若是这枪来自烟鬼，恐怕整条腿都飞出去了。

　　梁哲羽尝试在不同的距离开启大小不一的蚀门，尽管很累，但用这种方法可以有效地引开注意力，为他争取时间。

　　也正是这一“创举”，让他意识自己的“创举”纯属是后知后觉。KyanX从一开始就不会单纯的只开启一个蚀门做诱导。那么，假如KyanX刚才同时开启了多个蚀门以误导梁哲羽，那个残影又是怎么回事？

　　想着想着，梁哲羽却发现，蚀门无法开启了，伸出食指，魂光果然也消失了。

　　好了，他现在只能做个乖宝宝，一不上弹开枪，二不产生波动，三不释放杀气。虽然不知道三要怎么做到，但估计只要不想着去狙/击别人，就应该没什么杀气了吧。

　　梁哲羽又稍微换了换位置，可不想再被KyanX抓到了。

　　心里十分堵得慌，梁哲羽总觉得有什么突破口就在脑子里，可他现在无法打开那个锁。

　　“你的感觉错了呗。”

　　Blaze这句听起来欠扁的话突然飘进脑海。如果这不是一句调侃的话，而是一句提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