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世界彼端》解碧夏

31、七、兄与妹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虫子，小——虫子，一只两只——三只！嘻嘻嘻！真有趣！”这清脆却充满邪气的声音让几乎昏在一旁的梁哲羽都提了神。
　　降谷咲夜挥舞着一把比自己大出好几倍的镰刀一路切割，不过几秒钟就将空魂被切成了不能增殖的状态，降谷咲夜突然转身朝对称双胞胎砍去，两人立即躲闪但还是受了伤。
　　“喂喂喂，我们才刚出场就惹了个麻烦的家伙呢。”
　　“喂喂喂，我们可没听说对手会是麻烦的红姬哎。”
　　双胞胎这次并没有爆发争吵，却在听到了什么指示后突然隐去了身形。
　　失去目标的降谷咲夜四处环视，随即锁定了Guardian的人所在的那一侧，露出一个极其扭曲的笑容。
　　意识到情况不对，May-3挡在众人面前道：“队长？你怎么出来了？听得到吗？”
　　降谷咲夜没有理会May-3，径直朝她砍了过来，May-3赶忙召唤了大型防御壁，但还是被大镰刀砍飞了出去。
　　“伯武，保护大家！”
　　“哦！交给我吧！”降谷愁生说罢就冲上去与降谷咲夜对持，降谷咲夜通过持续开启蚀门保持着漂浮于空中的姿态，降谷愁生也将力量聚集在标枪上增强防御，巨大的镰刀与标枪的碰撞铮铮作响，仿佛地面都随之颤抖起来。
　　“咲夜，是我！快冷静下来。”降谷咲夜的动作已经超出了人的范围，肌肉的拉抻与关节的扭动都显得极不正常，但她一点不在意，只是享受着战斗的快乐，此时的她根本听不到降谷愁生的声音。
　　Blaze借机去查看May-3的情况，发现只是被震晕过去后，才舒了口气。
　　“该死！冒牌货居然把疯子放出来了！喂！奈露！你听得到吗？降谷咲夜又暴走了！”Blaze通过Square联系奈露，但奈露却一直没有反应。
　　“喂！你在哪呢？发生什么了？降谷和她哥打起来了，要是她哥变成切片我可不管啊！”
　　一直收不到回答让Blaze非常窝火，火气即将爆发之时，奈露终于给了回复：“我必须去处理一件事情，处理后我和区域长马上就到，你开结界保护大家。”
　　“啊？不过A级的冒牌货过来作死吗？谁都知道那小屁孩一发起疯来就只有血主本人才能阻止！”
　　奈露不再回复，Blaze把火气发到了精英二团的人身上：“嘁……喂！你们这群混蛋，跟我负责结界，那种程度的攻击都支撑不住，你们没吃饭啊！！！”
　　结界被再度展开，Blaze又勒令医疗工作继续，梁哲羽和May-3也被抬进结界接受治疗。
　　降谷兄妹的对持还在继续，降谷愁生由于不忍对妹妹出手，逐渐趋于下风。降谷咲夜的状态近乎癫狂，终于在一阵嬉笑后找到了降谷愁生的破绽，横刀一砍，降谷愁生直接被砍飞到结界的防御壁上，不但被撞得吐血，腹部的伤口更是流血不止。
　　不等降谷愁生扯出残迹进行恢复，降谷咲夜已经追击到面前，一刀就把结界砍出了一条大裂缝。降谷愁生立刻唤出蚀门远离结界，降谷咲夜不出意料得并没有进入结界，只是紧追着降谷愁生砍去……

　　数小时前，V统治部作战室内，Veena站在作战屏前分析战况并对布阵进行实时调整，降谷咲夜像腰部挂件一样挂在她身上。
　　Square突然响起，接通后奈露的声音传了出来：“区域长，May-3请求对B9区进行增援，请您下达命令。”
　　“我已经向Ghost-ER要了援军，B4区清空后你让Blaze过去。你替我去一趟Axax那里，我要取回我的箱子。”
　　“哎？可是您的身体……不，没什么，我这就去办……”
　　断开连接，Veena走到桌子旁坐下，开始分析战斗追踪图。G统治部的援军已经到达B9区，但区域压力并没有减弱，B1和B2区的战斗压力呈现上升趋势，B5 区也即将达到临界点。
　　降谷咲夜爬到Veena的身上，撒娇道：“姐姐，就让咲夜去嘛。姐姐沉睡的时候，咲夜被禁足了30年。明明咲夜也很想去玩啊，好不好嘛，咲夜一定会拼——命的杀光敌人的。求求你啦。”
　　确实，V统治部内除了常年留守的苑鸿懿小队外，只剩下被禁足多年的降谷咲夜和Veena这个总指挥。
　　虽然犹豫，Veena还是点头答应让她去增援B5区，之后转战B1、B2，最后是B9区。被解除禁令的降谷咲夜谢过Veena，开心的笑了起来，提了镰刀就一蹦一跳的进入了蚀门。
　　降谷咲夜的坐标于B5区亮起，Veena看着B5区迅速下降的压力值曲线，陷入了沉思……

　　时值十九世纪，名噪一时的降谷家主在家设宴款待各界名流，为他12岁的女儿庆生，佣人们忙前忙后为他们的小寿星梳妆打扮。
　　降谷咲夜呆呆的坐在床上，任凭佣人们把她打扮成一个洋娃娃，华丽的衣着却并没有让她崭露笑脸。
　　一个男子走进来驱散了佣人，走到咲夜旁边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对她说：“咲夜，父亲让我们下去呢。”
　　咲夜突然抱在男子的腰间，颤抖着说：“哥哥，咲夜不想下去。妈妈也好，爸爸也好，都不是真心喜欢咲夜。底下那群家伙也只是为了讨好爸爸才装作喜欢咲夜的样子。哥哥陪着我，我们不要下去好不好。”
　　男子只能继续抚摸她的脑袋，身为哥哥的他无法说出安慰的话。
　　时间追溯到降谷咲夜诞生的那一天，一名不会哭泣，却能开口说话的女婴为这个家带来了巨大的阴影。
　　降谷家主害怕这个孩子，就派了几个家臣密谋在夜晚把婴孩儿处理掉，却被因失眠出来散步的小少爷撞了个正着。家臣们都知道眼前的小屁孩就是他们未来的主人，长子的身份让这10岁的小鬼说话极具分量。
　　“你们在干什么？”面对小少爷的质问，几个人对视过后就想找个借口糊弄过去。
　　“少爷，小姐她生病了，老爷让我们带她去看医生。”
　　“哥哥，他们骗人。他们要杀我。”襁褓中的婴孩突然说话，抱着孩子的家伙吓得一下子把孩子抛出去老高，眼看就要落地，小少爷一个箭步向前稳稳的护住了他的妹妹，转头狠狠地说道：“他是我降谷愁生的妹妹，我的妹妹由我来保护，谁也不能伤害她。”说完，就抱着妹妹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谢谢你救了我，爸爸妈妈没有给我起名字，哥哥给我起一个吧。”降谷愁生并不怕这孩子，反而觉得刚出生就能说话的小婴儿非常聪明，也非常可爱。
　　“咲夜。这是我最近在看的书中，女主人公的名字。她是个可爱的女孩儿，我喜欢她，也喜欢你。你喜欢这个名字吗？”小婴儿开心的笑了笑，就安稳的睡着了。
　　第二天，家主得知自己的儿子救下了女婴，责罚家臣后也只得认命，为了平稳儿子的情绪，只得好吃好喝把女孩养大，承认她是降谷家的千金。
　　既然是降谷家的大小姐，就一定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降谷咲夜无论学什么都很快，不过5岁就弹得一手好钢琴。降谷家主认为这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才对咲夜重视了起来。
　　此后，每年的生日会，降谷家主都会让咲夜去弹奏钢琴，然后不等她听到别人的赞美，就将她锁回屋子。即便如此，咲夜也为父亲对自己仅有的一点重视而开心不已。
　　咲夜似乎无所不能，即便没有老师指点，也能自学成才，渐渐地，咲夜被那些前来讨好的人们称作天才，降谷家主也为此沾沾自喜。
　　人们都说，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
　　有一次咲夜做了噩梦，哭着跑到妈妈的房间。降谷夫人看到咲夜之后，竟然面色惨白，凶神恶煞地抓起桌上的水果刀，顶在咲夜的喉咙上，一步一步将她逼退出去，然后狠狠关上了门。
　　关门的巨大声响在走廊回荡，咲夜才终于明白，整个家里，能够接受她的就只有她的哥哥愁生。
　　此后，她一旦做噩梦，就会跑去和哥哥一起睡。只有哥哥，是她唯一的亲人；只有哥哥，是唯一能够听她倾诉秘密的人。
　　“哥哥，咲夜其实并不是个天才。咲夜记得很多事情，上一世，再上一世……四百年间，爱的、恨的、学过的、见过的、做过的，咲夜全都记得。咲夜做过钢琴家，也当过杀手。在最上层享受过，也在最底层挣扎过。这些记忆每晚都会在梦中重现，咲夜分不清哪些是最近发生的，哪些是以前发生的。呐，哥哥，如果我没有那些可恶的记忆，爸爸妈妈会好好看我一眼吗？”
　　降谷愁生用全力抱紧被痛苦折磨的妹妹，哭泣着告诉妹妹说：“咲夜没错，咲夜什么都没有做错。”
　　那是降谷愁生的第一世，他只能用无济于事的语言安慰咲夜。他恨自己无法去体会咲夜的痛苦，更恨这异于常人的“有忆轮回”……

　　“少爷，小姐，老爷让我带你们过去。”老管家惊扰了降谷愁生的回忆，咲夜拉起愁生的手，强颜欢笑，“哥哥，我们走吧。”
　　兄妹二人刚刚下到一楼宴会厅，降谷愁生就被围了起来，拍马屁的、说媒的、意欲贿赂的，实乃一群乌合之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把咲夜推挤到了一旁，降谷家主顺势狠狠抓住咲夜的手臂，将她往钢琴旁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