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道是无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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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当圣花被玷污，自然会被世人所唾弃，而后便是无情的抛弃，圣名不再。
可那又如何，如今初雪不仍是这世上最常见的花，甚至都可以说多是泛滥了。
云老头没有说话，然后又继续躺了回去，见此，安初雪也就安心，抱着娃娃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初雪树花谢之后便只剩枝桠，即使是初春来临它也不会有叶子，这一点云老头看在眼里，心中感叹初雪不愧是初雪，一直都被称作圣花的凡物。
初雪树的一生很平淡，除了开花就只是开花，因为初雪只要到了能开花的时候，那么它的一生一会开花，不管是过了花期还是没到花期，只要不开花就是一枯树的样子。
因此不认识初雪树的人便会很容易就把它当成枯树处理掉了，其实却不知道，这光秃秃的树干正在积蓄力量为下一次开花做准备。
也有人觉得初雪着实太过高傲，没了花你就不能长片叶子吗？好歹把自己光秃秃的树干给遮盖起来啊！即使初雪树生长几千年可依旧不能生出树精，也就不能反驳这种问题，只是一如既往我行我素的开着花。
也有传说，初雪其实是仙界花神，因为犯了错才被贬到凡间，又因为不知错也不改，才被永世留在凡间不得回天。
总之，关于初雪的传说故事有很多，各类各样的数也数不清，对比，云老头表示，我听听就行了。
是啊！听听就行了，不过是一个植物，即使被神化了，那也只是个植物。
更何况，八十年前，它的圣名就已被剥夺……
再说那些小孩，见安初雪开开心心的抱了个娃娃回来，一个个的盯着柜子里的东西，眼里皆是贪婪。
于是，孩子里的老大率先出马，大步走到柜子旁就要拿里面的东西，哪知手还没碰到一丁点儿东西就被弹开了，酥麻微痛的感觉瞬间从指尖传遍了全身。虽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可是一点点同感又怎能让他就此退却，于是咬咬牙又将手伸了过去，可这次却不只是手了，连同他整个人都被雷劈得冒烟了。
睁开眼睛瞥着被不知从哪来的雷劈得傻了的孩子，云老头冷笑：“不问自取，乃是偷。你这娃娃想要拿老朽的东西，可问过老朽同不同意了？”
听云老头说话了，孩子先是震惊，他怎么没睡着？后来便是羞愤与恼怒，不管三七二十一瞪着眼就冲云老头吼道：“我拿你东西乃是看得起你，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老东西居然敢拿雷劈我，你信不信我找人把你给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对，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这老东西简直就是不知死活！”随声附和的是一个比孩子老大略小的女孩，手里拿着一个做工精致的娃娃，一张小脸硬是被扭曲成了凶神恶煞的高傲模样。
看着她手里的娃娃，云老头下意识的神色一凝，死死的盯着这个女孩，她手里的这个娃娃是自己送给安初雪的！
察觉到了云老头的视线，女孩脸色十分难看的瞪眼：“老东西，看什么看，信不信本小姐挖了你的眼睛！”
挖了我的眼睛？好大的口气！心中一凛，云老头对这个镇子里人的认识可谓是又刷新一次，不仅无耻贪婪，还极为心狠残忍，当然，在此基础上还要加上一个尾巴：不分男女老幼。
“把我的娃娃还给我，把我的娃娃还给我！”哭喊的声音从女孩的身后传来，只是眼皮微抖，云老头就看到了被一群小孩拉着不让过来的安初雪，眼睛看着女孩手中的娃娃，不住的大声哭喊并泣不成声。
女孩一转头就看到了被一群孩子拉着，却仍旧在挣扎的安初雪，顿时满脸厌恶：“你这个怪胎有什么资格拥有这个娃娃，它应该是本小姐的！”
“它才不是你的！是你从我这里抢过去的！”安初雪不服气的大喊。
听见安初雪的喊声，女孩轻蔑的冷哼：“那又怎样？现在它在本小姐手里了，它就是本小姐的！”
“它不是你的，它不是你的！”安初雪叫嚣着想冲过来，可拉住她的小孩把她拉得死死的，不留一丝机会让她脱身，于是她只有满腔愤怒的大喊。
似乎很满意安初雪的表情，女孩勾着唇角很不客气的指挥那些拉着安初雪的小孩道：“还愣着干什么？把她给本小姐拖下去，越远越好，本小姐可不想继续见到这个怪胎！”
见她发话，视她为主的孩子们自然是连声应是，然后一个劲的拉扯安初雪离开这里。
“我不是怪胎！我才不是怪胎！”安初雪气的跳脚，可却是被越拉越远。
“你不是怪胎，谁是怪胎？”有孩子嘲讽道。
“就你一怪胎也想拥有比大小姐好的东西，简直就是做梦！”
“就你这身份也配和大小姐作对？找死！”
孩子们的话越说越冷酷，而意识到自己不利的处境，安初雪立马红着眼睛对拉着她的孩子又是脚踹又是巴掌的，“放开我！”
可是，一系列反抗的举动并没有多少成就，但是她没有放弃仍旧在挣扎。
“混蛋，放开我！放——”一个字出口，剩下的全被鲜血吞没，安初雪只看到眼前一红，然后自己肩膀处被人拽着的压力没了，又是一红，身上所有被抓着的感觉都没了，然后她听到了孩子们逃跑着喊救命的声音，但是很多都只说出了一个字，就没了声音。
感受着脸上粘腻腻的触感，看着满地入眼处的孩子们的尸体，安初雪愣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杀，杀人了……”
一切都那么快，快到连自己心脏停止的时间都没有。恍惚间抬头，安初雪看到了一个挺拔的身影，目光冰冷仿若世间所有都不在眼中，若不是他的面容过于青涩，估计她都要以为这人是个满经沧桑的中年人了。
这个人也就莫约比自己大不了十岁的模样，可他提着剑杀了眼前所有看得到的人，剑尖，还在滴血。
“你，你杀了人……”
低头瞥了眼身前呆滞的女孩，少年冷声道：“若不是你和他们不一样，你也要死。”
“为，为什么？”安初雪此时脑子一片空白，眼前除了血色还是血色。
少年没有回答，抬起头连眼神也不愿多给她一个，抬脚就顺着大路走去。少年的剑法奇特高超却也极度霸道，一出手自己想要杀的人就没有一个遗漏。
当他经过云老头身边的时候，云老头睁开眼睛，无视了不远处一男一女两个小孩被各自鲜血染红的尸体，将视线直直的停留在少年身上，露出了些许凌厉：“少年人，你杀气太重了。”
“但是前辈没有阻止我，所以，前辈会一直旁观下去。”少年停住脚步，却是望着前方冷冷开口，声音冰冷无情。
云老头轻哼：“但是物极必反，你就没有为自己想过？”
“为自己？”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度好笑的笑话，少年嗤笑了一声，随即冷然道：“为自己想什么？我从来就没有为自己活过，只要能报了仇，死都可以。”
听他这般笃定，云老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想着人各有志，也罢！
就在少年准备动身继续走下去的时候，一个妇人打扮的女子站了出来，一脸悲痛的质问道：“你真的是这么想的？那你娘呢？她牺牲自己就是为了你能够好好活着，你若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把她放在哪里？”
“我娘？”看着女子，少年眼中闪过一丝痛恨，“她已经死了，因为你，她死了，被这里所有的人一起推向死亡。当年你当我离开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一定会回来，杀了这里所有人，为我娘报仇！”
“你居然要杀了所有人！”一脸震惊，女子看着少年尽是悔恨，心中的悲痛顿时尽数涌上心头，眼中含泪的摇着头不住后退，“对不起，我只是想保住这里，我无意害你娘亲的。求你，求你放了他们……”
少年依旧冷漠：“可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再说了，以你的修为，你认为还可以镇压这里多长时间？他们迟早是要死的！”
猛的抬头，女子看着他眼里尽是不可思议：“你，你居然知道！”
任凭海风吹拂着自己的脸颊，少年举剑，缓缓的落在了女子脖子处，眸中冷光乍现：“你才是罪魁祸首，凭什么要让我娘来承担一切罪名，你也要死！”
“不可以，你不可以杀我娘亲！”安初雪终于清醒过来，连忙跑过去拉住少年的衣服。
而女子看到安初雪跑过来，眼中闪过慌乱的神色，心下一横伸手抓住长剑就往自己脖子上抹去，顿时鲜血飞溅，她留下了最后一句话：“这里我不保了，只求你，放了我女儿……”
“娘亲——”
最后少年还是杀了这里所有人，但是放过了安初雪，当少年离开的时候，安初雪问他为什么不把她也杀了，少年回答，只是因为她与这里人都不一样。
听到他的回答，安初雪脸色发白，盯着他不带丝毫感情的说：“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找我？是来报仇的吧！少年心下了然，“那就来找吧。”
深深地看了少年一眼，好似是要把少年的模样清晰的印在心里，安初雪转身踉跄着离开了。
见心下事已了，少年冷漠的脸上才如释重负的露出一个轻松的表情，就在这时一个不咸不淡的声音响了起来。
“报了仇，打算去哪？”
少年回头，却见摇椅上的云老头不见了踪影，只有一个身着流云锦袍的俊美男子站在那里，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
这才是那个前辈的真身吧！少年随即低下头浅声道：“不知。”
“我见你用剑熟练，不如随我修习剑法如何？”
少年抬头，眼前的人依旧是面无表情，他略沉吟，随后大步跨到那人身前，双膝跪地，一礼到地：“弟子澹台玄惊，拜见师父！”
没有被澹台玄惊的动作吓到，此人貌似心情很好的点点头：“好，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莫云玦的大弟子，我会传授你琼霄剑诀，随我回九云天吧！”
说罢，长袖挥舞，两人便腾云而起。莫云玦完全尊重澹台玄惊的隐私，没有开口问他与那个镇子之间的仇恨，也没有问那个镇子的诡异之处，他只知道自己收了一个徒弟，这个人就是谷弦平要自己找的人。
碧海蓝天处，应是无情人。碧海蓝天到了，应是那便是不知是还是不是，或许是或许不是，再者两处皆有。
可他观澹台玄惊，却发现他修的无情道，剑上无情杀气太重，给人的感觉他就是一个无情的人。可这个镇子里的诡异，他看在眼里，这些人不死定会成魔，到时候祸患无穷。说他是为复仇而来，也没必要杀了所有人只留下没有任何反常的安初雪，其实他是有情人。
有情和无情皆在一身，可不就是，应是无情人？
莫云璧在这里暗自理解，而站在他一旁的澹台玄惊却心潮涌动，自己就这么拜师了？还是九云天琼霄长老？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道是无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