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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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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纯然是被冤枉的消息没在烧伤科造成多大轰动。
只要跟她相处上几日对她稍微有所了解的,都知道她不是会假公济私的人。
在经历了没有陈纯然的水深火热的半个月后,众人无比渴望她赶快回来。
“以前她在时只觉得她拼,她不在才发现,她一个人顶三四个人了。”郎泽不在,方卉躺到会议桌上,大字形摊着身体。
“方卉,你这个样子真酷,我拍个照片。”严俊说,拿出手机咔嚓。
“你拍人家女孩子做什么!”苏北大怒,扑过去抢了严俊手机,删除。
“我们是女孩子吗?畜牲还差不多。”方卉哼哼。
“病人这么多,到岗医护却不足,不当畜牲用当什么。”另一个医生说,捶了捶肩膀,叹道:“以往我眼红朗主任对陈纯然那么好,早知道没了她累成这样,那天在医务科我就不模棱两可说话,虽然不知道真相,我也会说以我对陈纯然的了解,她不是那种假公济私的人。”
苏北目光闪了闪,低眉。
“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问我我实话实说不知道。”方卉坐了起来,顶了苏北一肘子,“那天晚上你是在场的,你为什么也没说实话?”
苏北把手机扔还给严俊,一言不发走了出去。
“更年期了?还是来大姨妈了?这臭脸。”方卉切一声,跳下办公桌,“不聊了,我得去给五十八床做检查。”
“五十八床?就是叫林润那个小病人是不是?”严俊问。
方卉点头。
“早上查房时,他的手足、鼻、脸颊有轻微肿胀,朗主任交待你给他涂片检查厌氧芽孢梭菌,你查了吗?”严俊问。
“我忘了。”方卉白了脸,喃喃道:“应该没事的,看他精神挺好。”
像是回答她的说话,呼叫机尖锐地响起,张雅在那头迫切地叫:“朗主任在吗?朗主任在吗?五十八床心动过速,体温升高,血压上升……”
一屋子的人惊呆了,苏北不知何时回来了,按下通话钮,应道:“知道了,马上过去。”往外快步走,口中交待方卉,“快,给朗主任打电话,请他回来。”
“朗主任回来我要被骂死的。”方卉颤声说。
苏北已走远了,严俊小声说:“被骂死总好过被杀死吧?病人要是救不过来,朗主任会把你五马分尸的,手臂一块腿一块头一处,那时你会眼白外翻嘴唇死灰……”
“严俊,我□□祖宗。”方卉大骂。
“好重口。”严俊嘀咕。
方卉气得发抖,没空跟他打嘴炮,颤抖着按下郎泽电话。
“行,我知道,马上赶回去,破伤风感染了应该也并发冻溶性损伤或继发性损伤,给病人做血管造影和磁共振检查……”
六个小时的急救,林润从ICU出来住了十天普通病房后又进了ICU。
夜里十一点,烧伤科白天当班的医生没人下班,垂着手,整齐地站在会议桌旁等着挨训。
郎泽脸上毫无表情,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说:“苏北这次处理的不错,及时给病人静脉输液恢复足够血容量使病人得以撑到手术结束脱离危险。”
苏北低垂着头,没半分得到表扬的得色。
郎泽定定盯着方卉。
方卉双腿打颤。
众人一齐噤声。
“早上查房后就给五十八床涂片检查厌氧芽孢梭菌,然后及时作出治疗,病人病情会恶化吗?”郎泽冷不丁问。
“不会,这时候我们大家也早就下班了,我已经吃上陈记羊肉炉饼了。”严俊响亮地说,咂嘴,一脸好想吃表情,小酒窝特别深。
众人噗哧齐笑,又急忙敛起笑容。
方卉狠狠剜了严俊一眼。
郎泽嘴角抽搐,说:“方卉留下,其他人先下班。”
大家作鸟兽散,跑得如有轻功傍身。
苏北没跑,等人都走了,迟迟疑疑说:“朗主任,今天这事也不能完全怪方卉,陈纯然不上班,方卉连日白加黑上班,太累了,一时疏忽也是有的。”
一条人命差点断送,用一句一时疏忽抹过去!
郎泽觉得不可理喻,可笑之余,无限失望:“怕累就别当医生,撑不住说,我可以让马上走人。”
“撑得住。”方卉咬牙,幸而抢救过来了,林润如果死了,她万死难辞其咎,“朗主任,是我错了,我接受批评。”
“写份检讨交医务科处理。”郎泽冷冷说。
“交医务科?”方卉白了脸。
交医务科记档,这个月奖金肯定没了,以后评职称还会受影响。
苏北小声说:“能不能烧伤科内部处理?”
“不能。”郎泽斩钉截铁毫无商量余地,收拾起桌面病历,走了出去。
方卉摊开纸,笔尖在纸张上不住戳。
“我帮你写吧。”苏北说,把纸笔抢了过去。
“老男人,欲求不满拿我撒火。”方卉悻悻说。
苏北惊得四周张望。
白班的都下班了,值夜班的在夜班办公室,诺大办公室只有他跟方卉。
“以后别说这种话了,记得夹紧尾巴做人,小心更惹恼朗主任。”
“不惹恼他也没好果子吃。”方卉拍桌子,忽而,好看的大眼睛眯起,咯咯笑,“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用女人的武器。”方卉起身,婀娜多姿转了一圈,“都说我长得漂亮,我就不信猫儿能不偷腥。”
“你想做什么?”苏北不敢置信。
方卉打了个响指,得意洋洋说:“勾引郎泽,让他拜倒在我石榴裙下。”
苏北手里握着笔,一动不动,僵得像塑像。
“拜托你啦,明早我上班验收。”方卉拍拍苏北肩膀,转身往外走。
苏北脸上红紫青绿,过片刻,追了出去,小声问:“方卉,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很好啊,对同事很热心。”方卉说,挥手拜拜:“多谢你帮我写检查,有空我请你吃外卖。”
径自离去。
苏北呆呆站着。
许久,掏出手机给陈纯然打电话。
陈纯然听了个开头便明白了,断然拒绝:“那是一条人命,写检讨反省是必须的,我不会找老师帮忙求情。”
不等苏北往下说挂了电话。
苏北不死心,又拔打。
陈纯然摁了不方便接听,他还打,陈纯然定定看了一会儿,关机。
停职了,不需要二十四小时开机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