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梦——雪晴小传》晴格格

27、礼物

　　清早起身用过早膳，紫娟在我耳边叙述了华阳皇后今早请了太后懿旨，今晚让储秀宫中的各位小主前往参加在滴翠阁举行的庆功夜宴。我听后淡然一笑却不语，心中想到只怕不止是单纯的参加这么简单吧！入宫已经三日了，今日之后后宫的女主人皇后娘娘就要开始安排侍寝之事了。果真如此的话那今晚就是看我们这批人各自的去向了！想到这里，我不由感慨深宫中的无奈！于是，只是命紫娟为我简单梳洗打扮即可，不要太耀眼，但也不能失了嫔位的身份。
　　紫娟见我如此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从一旁的红木柜中取出一件水绿色对襟盘扣衣服和同色系的宫裙伺候我穿戴。穿戴完毕，紫鹃欲为我梳头，我从镜中摇了摇头道：“紫鹃，你去蓝姑姑处一趟，就说我有事情要和她商量。另外，你为我瞧瞧其他人现在在做什么。只是记得，不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你都只是看不要枉自判断。”紫鹃会意离开。
　　我自己用月牙梳子梳通头发，将头发挽成高髻中的花髻，在髻上再点缀以雪白的茉莉花，黑色发丝与洁白的茉莉花对比黑白的强烈反差，同时茉莉花的花香芬芳扑鼻。看着镜中古装装扮的自己，我的思路却一下子回到了现代。我来这里已经半月有余了，不知爸妈怎么样了、静静怎么样了？还有那个周天烨如何了？想到他，我不自觉地拢了拢袖中的那串碧玺手链，依旧如同寻常一样，正在我独自惆怅之际，扣门声响起。我一惊，手中的象牙梳落地摔成了两半，我心中顿生一股不详的感觉。此时，门外响起一个女声响起：“菁嫔姐姐在吗？”这声音我好似听过，但是又一下子辨不出来是谁。我边思考边起身开门。
　　只见门外站着两个女子，两人一前一后地站着，前面那个女子女子一身雪白的纺纱宫装打扮，头上梳着好看的双圆髻，鬓发间插了几支新折的粉色芙蓉花和一些零散的珠花，从她的装扮上可以看出她和我是一样的小主身份；而她身后的那个女子虽然穿着宫女的衣服，但是依旧看得出她的天生丽质，做宫女的确委屈她呢。白衣小主见我亲自开门，便带着她身后的宫女一起向前一步向我行礼问候道：“婳贵人给菁嫔请安，姐姐吉祥！”
　　“奴婢墨涵给菁嫔小主请安，小主吉祥如意！”
　　说完白衣女子微笑望着我，接着道：“姐姐这身衣服真好看！这头发也梳得别有心意！”我笑着扶她起身，口中道：“大家都是一样的人，以后个不许行这么大的礼了！”边说边把她迎进了我的灵珑阁。
　　只听得婳贵人说道：“上次与姐姐匆忙相见，后原本想再来拜望姐姐，可是从蓝姑姑处得知姐姐病了，为了让姐姐安心修养故未来拜望。不知姐姐现在如何了？可全好了？”她略顿了顿又继续道：“今早得知皇后娘娘下了懿旨，命我等今晚前往滴翠阁参加庆功夜宴，故特来告知姐姐。”婳贵人的声音很是好听，听她讲话也算是一种享受吧！不过，婳贵人也算是个会讨巧的美人了！这番话先是告诉我后来一直未再来的原因，然后是通知我今晚有夜宴，恐怕接下来就是要问我今晚是否出席了！不过在蓝姑姑来之前，我还未决定是否出席，所以我决定伺机而动。
　　想至此，我用手按着头道：“妹妹有所不知，其实我的病还未痊愈，这两日还一直会头晕。”话毕，我仔细观察着婳贵人和墨涵的表情，只见婳贵人一脸忧色道：“姐姐可要保重身体。”而她身后的墨涵则先是一愣嘴角随即升起一个淡淡的笑，随即向前说道：“既是如此，主子，咱们还是先回去预备着，就不打扰菁嫔小主休息了。”我心中觉得好笑，这主仆二人的确是好玩，但脸上却不动声色道：“婳妹妹，晚上你还要参加宴会，不如早早回去预备吧！希望妹妹一举获得圣宠！”言毕便起身欲送她，突然一阵头晕，我扶着桌子，道：“妹妹，姐姐身子不适，就不远送了。”我虽然未抬头，但明确地感觉到两道目光在注视着我，仿佛是在印证我是否真的虚弱。我假意抬头微微睁开眼睛，发现目光的主人竟是婳贵人。婳贵人见我突然抬头尴尬地收了目光，道：“姐姐好生休息，今晚仍希望可以见到姐姐出席。”说完便带着宫女墨涵对我行礼后离去。
　　我看着她们二人离去的背影，心中升起一种无力感，终究是躲不过啊！此时，紫娟独自回来了，却不见蓝姑姑，便说道：“紫鹃，你可错过一场好戏呢！”紫娟不解地望着我，问道：“格格，刚才奴婢瞧见婳贵人了，可是与她有关？不过她身后的那个宫女很是俏丽！”我点头并将刚才的事情一一告诉她，她听后略思索了一下，开口道：“格格有所不知。自早上公公宣读华阳皇后的懿旨后，现在整个储秀宫内一片繁忙的景象。各个小主都争相准备着，唯恐落后，毕竟这是小主们第一次参加正式宴会。所以这时大家都在打探皇后、蓉妃、懿婕妤地服色呢！还有就是蓝姑姑不在宫中，听说好像是被皇后娘娘寻去问话了！”
　　我听着点头道：“理应盛装打扮一番，或许会一举得宠也说不定。只是也太谨慎了些吧！”紫娟见我如此，迟疑地问道：“那格格预备怎么做呢？”是啊，我预备怎么做呢？从得到消息到现在，我只是斜卧在美人榻上小憩或欣赏窗外的景色，而紫娟看着窗外宫人们一片繁忙的样子以及越来越暗的天色急急地看着我。良久，我向身后的紫娟吐出这一句话：“紫娟，如果午膳后依旧不见蓝姑姑，那我们再从长考虑。现在你去将我的古筝取来，我要静心。”
　　点燃了玫瑰熏香，白素的手指轻轻拨动古筝，一曲梅花三弄慢慢滑出指尖，我随着古筝曲慢慢吟唱起来：“红尘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若非一番寒澈骨，那得梅花扑鼻香，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看人间多少故事，最消魂梅花三弄。”
　　一曲唱罢紫鹃在一旁说道：“格格心中可是有心事？今日听格格弹古筝觉得听上去格外悲伤。”古筝曲泄漏了我的心声，的确如此。只是若是今日脱颖而出那等着我的就再没有风平浪静的日子了……
　　门口传来一个小宫女的声音：“菁嫔小主，皇后宫中的陆公公来了！”
　　我与紫鹃对视一眼，随即开门迎道：“陆公公好，可是皇后娘娘有懿旨？”
　　陆公公面无表情道：“皇后娘娘听闻菁嫔小主入宫来身体欠佳，便让老奴前来探望。皇后娘娘还说今晚夜宴是小主入宫来的第一个宴会，问菁嫔小主今日身子如何？如果身子吃得消还是出席的好！”
　　陆公公话是这样说，但是我看着他手中的托盘，心中明白这是华阳皇后的真正意思是要我出席。我目视陆公公说道：“劳烦公公回禀皇后娘娘，臣妾的身体已经好多了，今晚的夜宴上一定可以看到臣妾的身影。”
　　陆公公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即说道：“菁嫔小主接赏！”我听言跪下，双手拖着托盘。“皇后娘娘赏赐菁嫔小主粉色芙蓉宫装一套、芙蓉花首饰一套！”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陆公公满意地点头，随即告退。我看了紫娟一眼，紫娟上前塞给陆公公两个元宝，道：“陆公公，这是我们小主的一点心意。”陆公公伸手接了元宝，喜道：“今晚是菁嫔小主初次面圣，还请小主好好打扮一番！”我点头，随即让紫娟送陆公公离去。
　　紫鹃回来后抚摸着宫装，说道：“格格，皇后娘娘可是要拉拢您啊！您看，这料子真好！奴婢瞧着倒和懿婕妤上回来穿着的面料一样呢！”
　　我以眼神打断了她，说道：“将东西收好，一会还有人来呢！记得面上不要流露出什么。”紫鹃依言收起了东西。我则继续随意拨动着古筝。
　　约过了一个时辰，蓉妃宫中的似珠笑吟吟地来了，身后跟着一个小宫女手捧着一个托盘。似珠见了我上前请安道：“给菁嫔小主请安！小主吉祥！”
　　我笑着让她起身道：“可是蓉妃娘娘有懿旨？”
　　似珠老练地接过身后小宫女手中的托盘道：“蓉妃娘娘说小主是第一次出席宫中的夜宴，理应盛装打扮一番，所以前几日命奴婢按着小主的尺寸用今年内务府新呈的薄翼纱裁剪了一套宫装，娘娘还亲自从今年新进的首饰中挑选了一些给小主。请小主收下。”
　　我双手接过盘子，细细看了一回，口中道：“有劳姑娘跑一次，请回去后替我转告蓉妃娘娘就说妹妹谢谢姐姐的一番情意。”
　　似珠听得我如此说顿时笑颜如花道：“小主客气了！”说着告辞离去。我嘱紫鹃送了似珠出去。紫鹃回来后说道：“奴婢作主赏了似珠一支珠钗。”我点点头并不言语。倒是紫鹃在一旁问道：“格格，为何两位娘娘都给您送衣服和首饰来？”我只微微一笑，看来今晚就要做抉择了！否则两边都不会轻易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