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再打我一次》鬼师傅

21、悬崖上的古怪

　　灼日炎炎，山道崎岖，香尼后山，一条石块铺就的小路，若隐若现，如同一根绸带，盘旋在山峰之上，越绕越高。

　　这里本来少有人来往，只因山的另一面，是一条宽阔幽深的深涧，每逢暴雨天气，山泉喷涌，还可形成瀑布。常人难以通行。香尼派将此处设为禁地不无道理。

　　此处地势险峻，没有后路，是惩罚门内弟子的好去处。上山的路只有一条，就是那条石道，别的地方虽然可以绕上去，但没有开凿过，路途很危险，曾经有弟子摔下山崖粉身碎骨。如今香尼派越来越落寞，总共加起来也不过百名弟子。禁地几乎没有人会来。

　　秦宛游想，这种地方，早晚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吧。

　　石崖之上风很大，阳光直射，天气恶劣。秦宛游视若无睹，现在赶走了叶鸿飞，他心里平静不少，定定坐在蒲团上，全神入定。

　　山风吹起细小砂石，骨碌碌滚过来，朝他身上打来。却忽而撞在一层无色的气墙之上，从旁边弹开，顺着山崖滚下去，滚下去，滚下去……

　　直到太阳下山。夜空布满星斗。秦宛游仍在松树下独坐，闭着眼睛，如睡着了一般。一只瘦巴巴的蜥蜴，从他脚边悄悄爬过。

　　夜行鸟在山间鸣叫。翅膀扑落，一只鸟落在石头上，好奇地看着前面的人。

　　一股浓浓的树脂香味，在空气中蔓延。

　　月光中，忽而露出一个张牙舞爪的黑影，无声无息地晃动着。朝着鸟儿眼前那个人身上，猛地扑去。

　　那鸟儿吓得惊叫一声，仓皇拍翅飞走了，虫儿的鸣叫声也停止了。忽然间万籁俱静。

　　黑影撞上气墙，却无法再前进半分。它在外围绕来绕去。迂回旋转。终是不肯放弃，忽而黑影一动，传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却是长出了许多分叉，顺着蒲团上的人，将之牢牢包裹在里面。

　　直到日月转换，石缝中的杂草上，挂满了晨露，在初升的阳光下，晶莹剔透，闪闪发亮。山崖之上一片宁静，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山下，门口。

　　两个童子打着呵欠，刚来到门口，却见那半张丑脸的叶师兄，眼睛里布满血丝，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根绳子，绳子的一头还有个铁爪。看样子是他自己打造的。他将绳子绕城一卷。

　　“师兄昨天爬上爬下不累么，这么大早就起来啦？”道童纳闷地问，叶鸿飞道：“昨天快爬到山顶，不知怎的路上挡了块大石头。我没有带工具，过不去，所以才下来。”

　　他的手上绕了一层布。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道童也不好调侃他，只让他过去，道：“师兄加油！”

　　他点了点头，将一打绳子捆在背上，开始爬山。每爬一段路，他就抬头朝山顶看，心中假设这段路，就是师傅对他的考验，他对自己说：“你可以的，去见师傅吧！”

　　昨天爬山的辛苦，今天才体现出来，每走几步，都感觉浑身的肌肉痛的不得了，尤其是膝盖和脚底板，但是叶鸿飞并没有叫喊，脸上的汗水流下来，他想着师傅教他的那基础心法，名为五心诀，勉强运行一周天，发现身上轻松了些，至少疼的不那么厉害了，又咬牙往上爬。

　　眼见得快到被大石头阻断路途的地方了，叶鸿飞的衣服都湿透了。他跌坐在地上休息。真想一躺下就不起来。

　　可是一想到秦宛游说的话，他就觉得难过，他不肯接受。所以他站起来，将背上的绳子解下来，拿起有铁爪的一头，使劲一丢，越过石块卡在对面的岩缝上，用手一拉，那爪子没勾稳，滑了下来。

　　叶鸿飞不泄气，又继续丢。足足丢了三次，才稳稳挂住。他将绳子的另一头拴在自己腰上，扯着绳子，小心翼翼地往上爬。

　　其实他这么做非常危险，如果一个不稳妥，爪子滑了，或者绳子松了，他都有可能摔下来，一路滚到山脚，命丧此地。

　　但他极其小心地，稳稳地将绳子在手上绕了几圈，慢吞吞，一步，一步。绕过大石头，嘭一声跳在地上，他将绳子取下来，照样挂在背上。实在累极，他在两旁的树下捡到一截枯木，当做拐杖杵着，但走了几步，觉得不方便。又丢了木头。手脚并用地爬。这一回他的速度快了不少。想到要见到师傅，他心里真是又激动又害怕。

　　但他觉得师傅吃软。抱大腿什么的，他很擅长。终于到山顶了！

　　他连滚带爬地爬上来，趴在平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刮破，头发乱糟糟的，倒像是个乞丐似的。长长地喘了几口气，闭上眼睛，断断续续道：“师傅，我又回来啦。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就算你叫我跪着，我也不会偷跑啦。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可是耳中却无动静，回应他的只有烈烈山风。

　　“师傅？师傅？”他抬起头，平坦的石崖之上，哪有人在。不会是在山洞里休息吧。

　　他想着，站起身来，探头去看不远处那小山洞。山洞里铺着厚厚的干草，里面的摆设一眼就能望到头，地上有两个竹篮。叶鸿飞看竹篮里还有几个水果，却是昨天他去别个山头采得，虽然被炎热的天气烤得已经没有多少水分，但他仍十分高兴，擦擦手就去拿来啃。他实在口渴得很啊。

　　竹筒里的水泼了，叶鸿飞不死心拿起来往嘴里倒，抖了抖，只抖出几滴来，有点遗憾。不过这几个水果也叫他恢复了些许力气。

　　他坐在洞口，朝外面望去，崖顶巨石的边缘，有一颗松树。他记得昨天爬上来的时候，师傅正在松树底下打坐。现在师傅不在，他决定在山上等待。

　　现在那棵松树，好像跟昨天的有点不一样。树干上鼓出来一大坨。那树枝密密麻麻地伸出来，将中央那坨严严实实地围住。这个情形。让他觉得有些怪异。

　　因为他想起了竹筒里的“二宝”，他第一次看到二宝，二宝也是一大坨，当然，二宝是个要化成人形的虫子。

　　难道这颗松树，是传说中在山崖之上吸收日月精华无数年，终于要化成人形的么？

　　不过树木毕竟是植物，和虫子不一样，叶鸿飞见过的古怪也不少，他也不怕这松树。只跑过去上上下下的研究，说：“加油，等你化形了，我们做朋友！”

　　对方只是一颗树，还有一股淡淡的松香味，很好闻。叶鸿飞伸了个懒腰，觉得树干上鼓出来那一坨的位置刚刚好，于是他扶着坐上去，一手撑着树干，一手放在额头，顺着崖边往下看去。云海翻涌，山岚壮阔，他忽而生出些豪情壮志来，张开双臂，对着山崖“啊——”一声大喊起来，说的文艺点儿叫做仰天长啸，说的难听点儿就是干嚎。

　　他的声音顺着山风，不知飘向了何方。

　　“总有一天我要拽拽哒——我要和师傅——还有小师弟——永远在一起——”声音久久不绝，在山林间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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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妖和晃儿的唱的师徒同人。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