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的崽竟是魔王》风卷江湖

12、Chapter 12

　　莫奈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大胡子脾气还挺急的，一点儿也不见外，招呼莫奈过来扶他，见莫奈杵在那里不动弹就啧了一声，“小子，我刚才可是救了你的命！你们中国人不是有句话叫做，滴水之恩，大海相报吗？”
　　莫奈：
　　我还你个太平洋够不够？还大海相报！
　　这一晚上他受到的惊吓太多，接二连三把他刺激的都有些麻木了。
　　见那大胡子腿上的血洇湿了牛仔裤，红了一大片。终于叹口气走了过去，任命的将自己瘦弱的肩膀借给了这个陌生人。
　　大胡子十分不客气的将自己半个身体压在莫奈身上，他膝盖受伤，不能吃力，只得拖拉着腿行走。
　　唔，莫奈只觉得肩头一重，几乎站不住，他咬紧牙关，努力的吸了两口气才问道：“请问您去哪啊？”
　　大胡子斜眼看了他半天，月光下这个青年睁着一双纯净无暇的眼眸，一脸认真的回望过来。半晌，大胡子泄气道：“能先去你家吗？这附近没有医院。”
　　莫奈犹豫了一下，看着怀里已经困得不住点头的祁卫只得同意。祁卫的睡前奶还没喝，以往这个时间他们早就到家了。
　　大胡子进门挑剔的打量了一圈，房间整洁，温馨，一看就让人心生暖意。他点点头，一屁股坐在淡蓝色的布艺沙发上，他身高体壮，整个人瘫在沙发上，顿时就显得十分拥挤。
　　哐的一声响，莫奈正解开身上的背带，被这忽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那大胡子将自己受伤的腿架在茶几上，他想挽起裤腿查看伤口，可是这个动作牵动背部的伤口疼的他表情扭曲。
　　莫奈皱眉，“等等，我来。”他快速的将祁卫抱到楼上卧室里，自己也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找出药箱将手消毒后蹲在茶几前开始处理大胡子腿上的伤。
　　大胡子的腿上血糊糊一片，牛仔裤的面料紧绷着贴在伤口上，被1干1涸的血渍固住，硬邦邦的。莫奈无法硬扯，只得将那半条裤腿剪开，等到露出膝盖才看清，那上面已经血肉模糊一片了。
　　嘶！莫奈倒抽口凉气，这伤口他看着就疼。
　　“忍着点啊，有点儿疼的。”莫奈用镊子夹着棉花沾取消毒水清理伤口。
　　大胡子从怀里摸出一个扁扁的，只有巴掌大的银制酒壶，拧开盖子狠狠的灌了一大口，十分豪气的道：“来吧！”
　　折腾了十多分钟，那血肉模糊的伤口总算是包扎上了。
　　大胡子神色颓废，仿佛松了口气似的仰到在沙发上，那小酒壶里的酒早就被他喝光了，他晃了晃空荡荡的酒壶实在是喝得干干净净的了就随手扔到一旁，又掏出烟来。
　　“那个，我们家禁烟。”莫奈忙制止道。
　　啧，真是麻烦，大胡子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把烟盒收了起来，“谢谢你救了我，明早上我就会离开。”
　　哦，莫奈心里稍安，这个人终于说要走了。
　　“对了，你一直在那间餐馆工作吗？”大胡子又四下扫视了一圈，“你一个人住？那个孩子是你的孩子？”
　　呃，莫奈迟疑了一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全都点头称是，毫不犹豫的承认祁卫是他儿子。他几乎本能的不想和这个大胡子解释祁卫的来历。
　　大胡子看了莫奈一眼，耸耸肩，这年轻人看着不大，竟然已经当爹了。不是说中国人都很保守的吗？
　　房间里一时安静了下来。莫奈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个人，是什么人啊？”
　　大胡子喉咙里发出两声哼笑，冷冷道：“恶魔。”
　　莫奈：
　　莫奈硬挤出个笑脸来，“那您”
　　“驱魔师知道吗？”大胡子略有些得意，“我是驱魔师。”
　　莫奈：
　　大胡子怕莫奈真把他当成杀人狂魔什么的，所以才认真的跟他解释了一番。
　　这个世界真的有恶魔，他们会附身在人身上，前一段时间科比市发生的多起命案就是这个贝鲁做的。
　　仿佛被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莫奈的认知被打个天翻地覆，竟然真的有恶魔？那地狱七魔王的传说都是真的喽？路西法也真的叛逃进地狱？
　　一时间莫奈脑子里乱哄哄的，还有些转不过来弯。任是谁忽然间被人告知你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世界，不是你看到的世界，都会凌乱吧？
　　莫奈游魂一般上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祁卫睡的正香，小手攥成拳头像是投降似的，软嘟嘟的脸蛋在温和的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莹白雪润。莫奈忍不住凑过去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轻手轻脚的脱衣上床躺在祁卫身边。
　　第二天一早，莫奈下楼的时候，那大胡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桌子上只有一堆换下来带血的绷带，他还没来得及收拾，就听一阵门响，紧接着就听雷利的大嗓门喊道：“早上好~”
　　雷利进门就眼尖的看见那一堆带血的绷带，“额？你受伤了？”
　　“没有！”莫奈将昨天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雷利在莫奈身上拍了拍，见他确实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转眼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兴冲冲的道：“眼看就要开学了，我们去科比市买些东西吧？”
　　莫奈一听也同意了，他确实是应该准备下上学的事情了。
　　而且他还要带着祁卫一起，最好在学校附近租一间公寓。这样方便他照顾祁卫。
　　莫奈想想就发愁，哪里有便宜的公寓出租呢？学校附近的公寓租金肯定是很贵的。
　　临近五月，天气和暖，万物复苏。路两旁的丘陵上泛起了浅绿的色彩，起起落落的丘陵宛如绿色的波浪，绵延不断，一眼望不到尽头。
　　因为时间太早，这个时候路上车辆不是很多。电台里放着摇滚音乐，雷利一边开车一边摇头晃脑的跟着唱。
　　莫奈坐在后座上，祁卫不肯待在婴儿座椅里，非得趴在他怀里才肯老实。他就跟个小号的抱抱熊似的，藕节般的小胳膊小腿搭在莫奈身上，肉嘟嘟的脸颊贴着莫奈的肩膀上，呼吸均匀，睡的正香。
　　即便是车厢里摇滚乐震耳欲聋，他依旧安之若素，睡的几乎不省人事。莫奈倒是不担心他会被吵醒，祁卫睡觉的时候就是打雷也别想吵醒他，除非他自己醒来。
　　窗外景色一晃而过，莫奈无心观赏路边风景，思绪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去了，面上就跟老僧入定似得表情空洞。他两手托着祁卫肉肉的小屁股，小孩柔软的发丝抵在他下颚处，温暖，柔软的不可思议。
　　正是这份触感，无时无刻不牵着他的心。让他放不开，扔不下，难以割舍。
　　一辆车从旁超过，那是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通体泛着钢琴漆特有的质感，让人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那车超过一半，莫奈回过神来随意的看了一眼，就这一眼顿时倒抽了口凉气。
　　那车顶趴着一个人，是个带了顶黑呢礼帽的男人，他像一只壁虎一样紧紧的扒在疾驰的汽车顶上，表情游刃有余，发现有人看他，他还扯出一个笑来，纤细的略带分叉的舌头一晃而过。莫奈眨眨眼，以为是自己花了眼。
　　那车行驶的速度和他们的车速基本持平，超出他们一截后就一直保持着一前一后的距离。车顶上那人双眸金黄中间竖了一条线，只盯着莫奈瞧，一张嘴那尖尖的舌头再次伸出来舔了舔上唇，好像在觊觎着什么美味一样。
　　那个人见莫奈震惊的一脸目瞪口呆的表情，还笑了一下。
　　莫奈被他这个笑惊得生生的打了个寒战，忙移开目光。
　　这是什么人啊？
　　不对，这是人吗？
　　哪有人舌头是那样的？而且他的眼睛也十分奇怪！
　　那尖细带分叉的舌头让他想到了蛇，那带竖瞳的眼睛则非常像某种冷血的爬行动物。
　　雷利丝毫没有注意到不对，依旧沉浸在劲爆的音乐中。莫奈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那辆车却忽然加速，超过了他们，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把他们甩到后面。
　　莫奈松了口气，不由自主的搂紧了怀里的小孩，依旧心有余悸。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最近总是能遇到不正常的人和奇怪的事。
　　祁卫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殷红的嘴唇抿了抿，有些不高兴，眼瞳幽深的眯了眯，小手下意识的抓紧了莫奈胸前的衣襟。
　　什么东西？也敢到他面前现眼？
　　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