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民国之外室》焦尾琴鸣

24、酒会陪同（大修）

　　是孟钦和回来了，只是他看上去并不怎么高兴。

　　徐婉这些天去冯公馆都没有和孟钦和打招呼，徐婉见他突然回来，十分意外。她自然看得出他的脸色，不过她不动声色，强迫自己收起慌张，只笑着和孟钦和打招呼：“二少，您过来了？”她虽然脸色是带着笑的，可在她眼底看不出什么惊喜的神情。

　　孟钦和看看了她一眼，往样楼里走，明知故问：“你去哪了？”

　　孟钦和其实已经回洋楼有半个多钟头了，听刘妈说徐婉去了冯公馆，他正准备走，倒没想徐玩这个时候正好回来了。

　　徐婉不敢瞒孟钦和，故作轻松笑着答道：“冯太太叫我去冯公馆打麻将去了。秦太太、冯太太都是好相与的人，格外的客气。”听她这么说，他重新打量了她一眼。她外面穿着一件驼色的长风衣，里面是一条深蓝色的旗袍，露出领口来。

　　一个月不见，她的穿着打扮有了变化，和那些坤州城那些太太们衣着有些相近了。不过她更年轻，相貌又出挑，这段时间气色也养的不错，即使在一众夫人太太里也是出众的。

　　孟钦和原想冷落她一个月，可她看上去并没有受什么影响。他微微皱了下眉，只道：“你既然这么喜欢交际，我明晚有一个宴会，明天陪我过去一趟。”

　　虽说这场晚宴来的有些突然，可她没有拒绝的理由，如果她推辞了，她今后也没有理由和那些太太们来往了。徐婉只犹豫了一下，便笑着答应了，“好的，二少。”

　　徐婉记得上一辈子孟钦和起初也带她出去过几次，可她那时总是畏畏缩缩的，也不和人说话。后来他便不带她出门了。

　　如果徐婉没有记错，这个宴会她上辈子去过，是淮军的一个晚宴，孟钦和专门给从金城过来巡视的官员送行的。

　　那些官员都是上次大少孟钦同带过来的人，孟钦同虽然在坤州没待几天就回去了，但他的几个亲信却一直都在。按理说，这坤州城是孟钦和亲自管着，巡查这种事只做个样子就是了，可孟钦同派来的人却像是一定要找出什么一样，将坤州仔仔细细巡视了好几遍。

　　不过，孟钦和待他们也很客气，命人好吃好喝招待着，他们要去哪巡视便带着他们去。就这么折腾了一个来月，眼下终于要走了，孟钦和走之前给他们举行了一场晚宴作为送别。

　　孟钦和没有在洋楼过夜，第二天下午亲自过来接徐婉。

　　出门前，徐婉特意换了一身新做的锦缎旗袍，这料子也是徐婉跟着那几位师长太太们买的，藕粉色的素绉缎面料上，绣着浅白的花纹。

　　这不是孟钦和喜欢的，他喜欢女人穿深色的旗袍。徐婉这一身虽然不得孟钦和的意，却是新近那些阔太太里最时髦的。若不是最近总和那几位太太们打牌，徐婉也不会买这些。

　　徐婉又挑了一件貂裘，搭配上他上次送她的那条金刚钻的项链，看起来招摇、阔绰极了。不过徐婉分寸把握得好，只是显得华贵，若是换个不会搭配的，装扮得再浓艳些，便像是哪个暴发户家里头的姨太太了。

　　孟钦和早就换好了戎装，在客厅等徐婉。

　　徐婉出来的时候，孟钦和正站在窗边抽烟，他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稍稍愣了一下，他还没有见过这个模样的她。

　　“走吧。”他往前走了几步，又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馥郁的玫瑰香味，他记得她从前身上不是这个味道，她从前身上的气味总是让他想起另一个人。

　　一路上，孟钦和一直侧着头看窗外，他原本没有去看她，可即便这样，她身上的香水味还是止不住地往他鼻子里钻。

　　酒宴是在坤州的华德饭店举办的，淮军的高级将领来了不少。

　　孟钦和的汽车还没到饭店门口，便有许多他的部下在门口等着了，孟钦同的心腹——汪督办正好也刚到，一众人便迎着他们一起进去。

　　徐婉有分寸，虽然在家不愿和孟钦和亲近，却知道南三省的局势。她一下车，便紧紧搂住孟钦和的手臂。不知是因为她突如其来的亲昵，还是因为她身上的香水味，孟钦和微皱着眉低头看向她，而她却回以他一个妩媚的笑容。

　　他的嘴角也动了一下。

　　那位汪督办一直都知道孟钦和孟二少养了位外室，还听说是个沦落风尘的舞女，上次他在马场那边没见着，这次他总算看到了。

　　只是以他对孟钦和的了解，孟二少不该喜欢这样的女人。可他一看徐婉的脸，似乎又明白了。

　　和这样的女人日日待在一块，怎么能不沦落呢？怪不得他到坤州来，没几日能见着孟钦和。

　　徐婉对孟钦和一热络，孟钦和的举止也亲昵了许多。他一把紧揽住徐婉的细腰，在众人的注视下带着她走了进去。

　　孟钦和和汪督办来了，自然大家都是要来打招呼的，人陆陆续续过来像孟钦和敬酒。徐婉先是陪着他一起，过了一会了，她从她身边走开，去一旁沙发上休息。

　　他不经意地一瞥，徐婉也没闲着，那些夫人、太太她似乎认识不少，从麻将聊到料子、香水，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仿佛像他经常带她出来一样。

　　席间，她又陪着他跳了几支舞。孟钦和是交际场上的时髦人物，舞跳得好。而对徐婉来说，跳舞是她的老本行，华尔兹、桑巴她什么都会，一跳起来风情万种，很快便成了全场的焦点。

　　孟钦和的手轻轻搭在她的细腰上，一个快速的旋转、拉回，她轻轻抬起一条腿，像风中一缕杨柳一般躺倒在他的怀里。

　　孟钦和低头看过去，她里面穿的是一件领口挖成鸡心的旗袍，显得她的脖子越发修长洁白，和她戴着的金刚石项链一样晃目。

　　在舞池里，他不由多看了一眼，不过也就一眼，目光便连忙移开了。

　　约摸到了十点钟，这场宴会才真正结束。

　　孟钦和喝了些酒，步态有些摇晃，宋副官和徐婉扶着他上了车。待汽车行驶起来，他将车窗降下来，冷风灌了些进来，人便又清醒了些。

　　而他身侧的她又回归了从前的疏离。徐婉刚才听宋副官和孟钦和说话，孟钦和只是先送她回洋楼，过一会还是要去官邸的。

　　他看了会窗外，偏过头去看了眼她。此时她身上的浓烈的香水味已经散去了，和刚才笑容满面的她比起来，此刻的她看起来有些憔悴。他向来喜欢女人衣着素淡，可她现在看起来并不让他觉得难看。

　　过了一会儿，她也将头偏向窗外，去看夜晚的街景。

　　汽车缓缓向前开着，外面的斑驳的光影照进车厢里。在灯光里，藕粉色的旗袍衬得她的肤色格外白嫩。

　　车厢里格外安锦，他们谁都没有再说话，他其实是个喜欢安静的人。

　　过了约莫半个钟头，汽车终于停在洋楼的花园前，侍从官将徐婉那侧的门打开，然而她的一只高跟鞋刚刚踏出车外，手腕却突然被车里的人扣住了。

　　“二少？”她扭过头看他，却是微微皱着眉的，眼中没有什么留恋。

　　孟钦和微微皱了下眉，眼前这个女人明明已经完完全全是他的人，可不知为何，她看起来还要比从前对他还要疏离些。

　　孟钦和看了她一眼，随即将她的手松开了，只淡淡道：“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徐婉轻轻点了下头，“二少路上小心。”说完便回车上下来了。

　　孟钦和没有下车，过一会儿侍从官过来关门，紧接着汽车便驶回官邸了。

　　车厢里还残留着一丝玫瑰香气，孟钦和点了一根烟，香烟燃起来，烟草香气才将那股香味慢慢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