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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1Test your straight ...

  •   “一定是那只录音机!”程归觉得不可思议。
      “什么录音机?”
      “刚才这里有两伙跳广场舞的,吵起来后,有一伙的录音机被扔进了水里。”
      在程归说话的功夫,《江南style》的旋律已经消失。似乎就只在刚刚那一分钟里,响起过一段。
      “真奇怪,”程归跟李丛木说:“怎么就响了那一段呢?难道是湖里有鱼碰到了开关?还是那一段声音最响?”说着就轻轻地哼起来,打算要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
      李丛木看着程归思考的表情,知道这小子又犯了学生病,总是习惯用逻辑来解释一切问题,总希望能把遇到的事情都合理化。这样清醒的人,也许不会沉溺于烟酒,也不会沉溺于感情吧,因为让人沉溺的东西往往都没有逻辑。
      不知不觉中,天空的云层已被太阳融化出一个大大的洞,雨丝彻底住了弦。程归和李丛木回到球场时,大伙都已经从安全房里走出来透气,三五成群地闲聊,只有裘致一个人还在草地上踢着球跑,像一匹撒欢的野马驹。
      程归把湖底飘歌的事情讲给郝姝听。郝姝因为亲眼见证过录音机落水的瞬间,难免觉得离谱,“你是不是幻听了呀?”
      “没有啊,李丛木也听到了。”
      郝姝看向李丛木,李丛木却摇摇头说:“我没听见。”
      登时,程归的表情很是精彩,活像一只被夺去坚果的仓鼠。
      “你真没听见?”
      “没。”李丛木说着把目光转向偏西的太阳,否则他会笑得露馅。
      好吧。程归并没有疑心李丛木会捉弄自己,以为自己也许真是幻听了,毕竟这首歌无处不在。既然是乌龙的经历,就没必要再分享给别人。于是,那不可思议的一分钟,也就只能存留于他和李丛木之间了。
      裘致在场上踢了一气儿之后,站在球门间,呼唤小伙伴们:“继续来踢啊!”
      小伙伴们纷纷摇头,表示:“草地太湿”“肚子太饿了”其实,只是没力气了,嚷着要去吃饭。裘致只好收了球,准备带大伙去附近一家重庆火锅店。
      程归刚接到邓垒的电话,他人在福里小区忘了带钥匙。程归要回去给他开门,就跟裘致说自己不去了。临离开时,谷梁提醒程归:“明天晚上的庆功宴,最好穿得正式些。”程归点点头。
      郝姝想去看看李丛木即将搬入的新家。于是,三人一道,跟大部队在公园门口告别。
      回到福里小区时,邓垒正站在楼下抽烟,穿着一件军绿色的棉服。他在工厂做技术工作,举止间总是比坐办公室的来得粗放些,见到程归,打声招呼,并没多少精神头。
      走进楼道里,程归说:“你原来抽烟啊。”
      “瘾不大,在家抽的时候,都开窗。”
      所以,程归在家里没怎么闻到过烟味。
      站在客厅里,邓垒说:“一会儿我朋友开车过来,我先去收拾东西。”说完就回了自己房间。
      他选在这样的天气搬家,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看着他在房间里规整东西的身影,程归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毕竟自己是赶走他的元凶之一,此时再说些什么也只能是显得虚伪。莫名就想到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心情不由低落。
      程归的心思就写在脸上,郝姝跟李丛木自然看得出,还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李丛木问程归:“你这冰箱里有肉没?”
      程归摇摇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李丛木说:“那我出去买。”又看了眼邓垒的房间,“你跟他说,过会儿一起吃个散伙饭。”
      程归去和邓垒说的时候,李丛木和郝姝已经下了楼。
      邓垒听了直摇头:“不用,我搬完就走,你让你同学放心搬进来吧。”
      十几分钟后,邓垒的朋友也到了,正打算把一只打包好的纸箱往下搬时,李丛木和郝姝正巧回来,手里提着几只装着菜肉的塑料袋。
      “着什么急?”李丛木笑着把邓垒朋友怀里的纸箱接过去放在地上,“先吃饭,吃完我和你们一起搬。”
      李丛木的好客主人气势,叫邓垒朋友不知如何是好,邓垒从房间里出来,跟李丛木说:“真不用,趁这阵天亮好搬。”
      这样的状况,程归是插不上嘴的,他不太擅长劝阻。但李丛木是典型的东北人,又做了这么久营销,是场面上的高手,几下就把邓垒搞定。
      接下来,这套三室一厅的厨房,终于在煮面条、煮饺子等小打小闹的戏份中,迎来了一次职业生涯的小高峰。热油声、炒菜声、水沸声,葱姜蒜的气味,油烟机呼噜噜地运转,恍然间是舌尖上的画面。
      而画面的主角正是李丛木大厨。他脱了外套穿着球服,站在燃气灶前掂着炒勺,间歇地照看一下沸腾的汤锅,完工一盘,再握着菜刀切下一盘的菜料。程归和郝姝能帮上忙的,只是在水槽里洗洗菜。
      程归打趣说:“好多年没见你做菜了,宝刀未老啊。”
      李丛木回头瞅他一眼,得意地“切”了一声,吩咐道:“去给哥找个盘子来。”
      程归赶紧翻箱倒柜去找盛菜的器具。而洗菜的郝姝,抬头间望向窗外,却有丝分神。
      一个钟头左右,客厅的小圆桌上就摆满了盘子、小铁盆、保鲜盒、盒盖子等各种盛菜的家什。郝姝调了调布局,用手机拍下照,说要晒到朋友圈。
      邓垒和他朋友收拾好东西,来到桌边,李丛木开了两罐啤酒递给他们,热情消融了他们的客套。
      程归打了两次小夕的电话都没通。大伙决定不等了,开动。
      席间,邓垒朋友要开车不能喝酒,李丛木就跟邓垒对喝了几罐。邓垒酒喝得多话就多起来,说上大学时候的事,又说毕业的事,言语间少不了提到小夕。李丛木倒是说得不多,他就像个火折子,把火引燃引旺后,就适时抽身,当火苗弱了一点之后,他再出来助助兴。总之,一顿散伙饭,吃得其乐融融。
      俗话说,赌钱把情赌得薄了,喝酒把情喝得厚了,是有些道理。邓垒原本和李丛木都不相识,甚至因为是同一间房的前任后任还心存芥蒂,但这顿酒肉之后,几乎要称兄道弟了。邓垒朋友说,邓垒是喝得有点儿过了。
      顺顺利利送走邓垒,外面已经黑得透彻。昏黄的客厅里,热闹的气氛散了,剩下些温馨。
      李丛木说他明天搬过来,让程归记得去给他扛行李。郝姝把空房间简单拾掇一番,就跟李丛木离开了。
      程归在厨房里打扫残局,回味起李丛木做的油煎豆腐,拉开冰箱门,又吃掉一块。收拾妥当,关掉客厅的灯,正打算回房间。
      突然,轻轻的吱嘎一声,小夕一直紧闭的房门欠开一条缝。
      程归被吓了一跳,在黑暗中又看不清什么,只能试探着问:“小夕,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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