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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长安乱 2 ...


  •   “阿娇,过了今夜将不会有人在对你不敬,那些你讨厌的,想害你的人,将不会再这个世上出现,不过你要答应彻儿,要与我们的孩子好好的,彻儿也答应你,等我们的太子能堪大任,彻儿就把皇位传给他,我们就可以去游历天下,浩瀚的大海是你从小最憧憬的地方,彻儿会先带你渤海之滨,你听见了吗?阿娇,大海,我们小时候最向往的地方,听着浪声,赤脚走在沙滩上,阿娇,你睁开眼睛看看彻儿,陈阿娇,朕命令你睁开眼睛”

      天子的声音细不可闻,用柔情的语气霸道的命令着心爱的妻子,声音传不进妻子的心底却转进他的心里,是那么顿顿的疼,他算无遗落,却没算到母后会召见阿娇,而阿娇会应约。

      一众晕倒在地的建章宫人被拖到偏殿里,身为家生奴婢的楚云自小就被馆陶带在身边,接受各种磨练,有些比平常人还坚硬的意志力,在一阵痛苦挣扎中,她蠕动着双手,缓缓的睁开眼,第一时间摸了摸身上的东西,还好还在,她半眯着双眼,打探着殿中的形势,除了和她一起被迷晕的人,却不见半个人影,她忙撑起虚弱的身子,艰难的往殿外走去。

      “还没能攻下建章宫吗?不可能我们牵制了陛下,建章宫已是囊中之物”平阳不由得心头一紧,没有天子的建章宫,竟然还能固若金汤吗?卫氏训练出的死士个个都是亡命之徒,凶狠残暴。

      “公主放心只要天子在我们手上,不出半个时辰,必定能拿下建章宫,太子到手,何愁大事不成”暗黑中露出陈掌一张奸诈贪婪的嘴脸,天子都任他们摆布,还有什么会不成的,如果到了最后真的不成,天子就会成了他们的挡箭牌。

      平阳的脸色沉了又沉,咬牙的说,“即如此,陈掌你应遵照约定放襄儿回到我身边”

      陈掌笑了笑,阴沉又狡诈“公主,放心长安城现在这么混乱,公主又要顾及宫里,小候爷待在我们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卫氏,你们竟敢食言”平阳顿时勃然大怒的抓住陈掌的衣领。

      陈掌张狂的笑着,轻轻撇开平阳的手,得意的说,“公主息怒,只要大事初定,小侯爷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回到公主身边”

      躲在角处的楚云,体力不支的扶在墙边,咬住下唇,整颗心似都不是自己的,一句一句的听完平阳公主与陈掌的话,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黑暗后,良久,她才探着身子出来,为何从远处传来阵阵厮杀声,而长乐宫却一却如常,难道是卫氏已控制了长乐宫,那陛下和中宫呢?她四处眺望着,却发现除了正殿的烛火亮,其余都处于一片漆黑,带着疑惑她小心翼翼的探过去。

      ‘阿娇,是彻儿大意了’刘彻怜惜的摩挲着阿娇光洁白皙的脸庞,嘴角却莫名扬一抹的笑意,‘养了这么久总算又变回朕珠圆玉润的阿娇姐了’天子的心慢慢在融化。

      “她不会有事的”平阳无声无息的走进来,看着弟弟眼中盛满的深情,心里却不知已是什么感觉,嫉妒还是怨恨却也抵不过襄儿的安危,这一生她不会遇到对她情深意重的良人,但她有襄儿,所以为了他,她会不惜一切代价的。

      平阳轻轻的声音,令刘彻的神情立刻一凛,冷然的抬起头,眼中只剩狠绝,“刘婧,你以为卫氏那帮骑奴能撼动朕的未央宫吗?同是刘家的长公主,平阳你的目光却是如此的短浅,当年朕如此打压陈氏,比现在的卫氏有过之而无不及,姑姑却能隐忍下来,并不是姑姑没有胆量与谋略,而是姑姑会审时度势,知天命”

      “所以阿娇才会屈辱的被赶出未央宫”平阳冷冷的接下刘彻的话,却依然能捕捉到天子一闪而过的痛。

      “刘嫖认命,我刘婧不会认命的”这一生她以姑姑为目标,最想超越的人也是她的姑姑,可是即使她亲手扶起了卫氏一门的荣耀,到头来却是为他人作嫁衣,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凭什么从小到大我要处处被她打压,我才是大汉的长公主,父皇本来是要把我指婚给高弓候的次子,但是他拒婚了,呵呵,一个小小的高弓候次子竟敢拒绝了公主的求婚,彻儿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的伴读他痴恋着你青梅竹马的表姐,或者说他和她也算是青梅竹马,不过后来我总算出了一口恶气,母后以**后宫之名处死他,他宁可死,也不愿脏了你表姐的名声,呵呵,真是个情种啊,丝毫不逊他的主子”

      “就只是为了一个韩嫣吗?”刘彻不怒却反冷笑了出来,“那曹襄呢?你背叛朕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还是因为曹襄,不过朕现在告诉你,曹襄已经在朕手中了”冷冽的表情扬起丝丝的残意。

      平阳顿时大骇,好半响才怔怔的看着天子倨傲的神情,依然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天下依然在他掌中,突然她悲良的发现他们母子从头到尾都是一颗棋子。

      刘彻看着平阳那颓败的神情嘴角划出一抹冷意的讽刺,他轻轻的把阿娇放在软榻上,为她盖好丝背,才起身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的往平阳走去。

      “朕在赌,朕的亲姐姐为了她的儿子会弑君吗?甚至连母后也利用”他朝着姐姐字字清晰,直达平阳的心底,“上次李妍的事,看在朕的面上阿娇都忍了,卫氏和刘陵的关系难道你不比朕清楚吗?在辽东朕差点回不来,平阳朕给过你那么多次机会,你却没想珍惜过一次”

      “不,不,彻儿我从来没想过要弑君,是卫氏逼我,他们抓走襄儿威胁我”平阳突然恐惧起来,她紧抓刘彻的衣服,呼唤着儿时的昵称,慌乱的解释着,只为唤起儿时的情谊,比起卫氏的奸诈,天子才是真正让人惊惧的人,他才是真正掌握一切的人,他们做的每一件只是在天子眼皮上底下耍耍小把戏,他们在他眼里只是一群跳梁小丑。

      “你可以告诉朕”刘彻冷眼的看着姐姐。

      平阳惨然一笑,“你会救襄儿吗?陈阿娇会容许你救我的襄儿吗?她恨不得置我们母子于死地”

      刘彻冷笑了出来,到了此时此刻还没有悔过之心的姐姐“一味的把自己的贪婪归咎到别人身上,皇姐你没救了,你最好祈求朕的妻子和孩儿安然无恙,否则的话你的襄儿也会加倍的奉还”

      “不,陛下,这件事跟襄儿无关,是我的自私,我贪婪,是我的怨念,陛下你放过襄儿,他是无辜的,所有过错全部都是我”平阳顿时惶恐至极的跪在刘彻面前,声泪俱下的哀求,她太清楚他的弟弟,如果阿娇真的出事,他说得出做得到。

      “解药..”刘彻不为所动,冷冷的吐出俩个字。

      平阳顿时一愣,茫然的说“解药,我…我没有”

      躲在暗处的楚云大气一声都不敢喘,突然有人轻轻在她拍了一下,吓得她差点又晕过去。

      “楚云姑姑是我”是落薇沉稳的声音。

      “是落薇大人啊”楚云拍拍胸口,一颗心总算落下“陛下和皇后殿下呢?”

      “拜见陛下”楚云和落薇走进殿中,俯身叩首,刘彻挥挥手头抬也不抬,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阿娇。

      楚云从身上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瓶,恭敬的递给天子,“陛下,这是皇甫夫人送给殿下的药瓶,一直从未离开奴婢身”

      刘彻伸手接过,打开瓶盖不由得想起皇甫寂夜送来的信,里面简言意骇,瓶不离身。

      瓶盖打开丝丝的清幽之气徐徐升起,伴随着一股馥郁的雅气,悠长的香气让人感到沉醉,就如一道软流流进心田,顿时让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刘彻把瓶口放在阿娇的鼻下,然后开始等待。

      “彻儿,彻儿….”良久的等待终于等到榻上传来了细微的声音,刘彻总算能闭着眼深深的吸了口气,若没有阿娇的帝王生涯他该如何继续下去,他一把把阿娇拥在怀里,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彻儿,这里不是建章宫,我还在长乐宫吗?”阿娇一阵眩晕,任刘彻用尽全身的力量抱着,迷糊着问。

      “嗯”刘彻点点头。

      “卫氏反了”没有任何的疑虑,阿娇肯定的问。

      刘彻轻轻的把阿娇放开,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让她靠在身上,才露出一抹让她安心的笑意“阿娇这些事你不用担心,只要你在彻儿身边,卫氏不过是乌合之众,很快那些人全部都会消失的”

      阿娇放松自己靠在刘彻身上,她从没质疑过刘彻的能力,只是还是隐隐担忧的问“建章宫怎么样了,悯儿和阿姐现在在哪”

      “你放心,建章宫是我们的家,彻儿不会连我们的家都守护不了的”刘彻笑着,在阿娇看不到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利,如果谁敢破坏他给阿娇姐筑的金屋,他定让他尸骨无存,挫骨扬灰。

      一片火光刀剑血肉横飞之中,不停有倒下的尸首,卫氏节节败退,公孙敬声和陈子高在死士层层的护卫下已是伤痕累累。

      建章宫正殿,南宫紧搂着雪姬在怀中,失魂落魄的坐在案上,听着外面震耳欲聋的厮杀声,仿佛又回到匈奴王庭,老汗往去世时,她们母子被陷入孤立无援命悬一刻之时,那时她只是把俩个孩儿紧紧的护在身后什么刀光剑影都冲着她来,可是在这一刻在卫氏发动夺宫之时,她的安庆一个人领着建章宫的侍卫去迎击,南宫欣慰的笑了,他的安庆可以保护母亲和妹妹了,汗王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们的安庆能杀退反贼,保家卫国。

      而伏在宫门口一直听着外面动静的太子,从一开始的害怕到现在满脸的镇定,小小的眸子闪过一股锋利的光芒,母后和娘亲曾经都说过,人生的迹遇.变故都是成长的阅历。

      “公主,抓到一个反贼的内应,试图要打开宫门”这时侍卫押着一个披头散发大腹便便的女子负首跪在地上。

      南宫定眼看过去,好半响才认出她是谁,顿时勃然大怒“你是李妍,阿娇把你留在建章宫安胎,你竟然还有如此不轨之心,把她带下来,等陛下铲除反贼在定夺”

      “公主,我没有,我没有,我只是想趁乱逃出建章宫,公主……”李妍立刻大叫了起来。

      “压下去”南宫怒喝了一声,实在是没力气在听她鬼叫。

      骠骑将军府,霍去病浑身被汗水浸透,地板上一滴滴的血珠子蔓延开来,他的双手双脚全身被反绑在关在书房的床榻上,外面长安城哭天抢地的厮杀声,马蹄嘶鸣践踏声,刀剑交戈声,长安城兵变,卫氏反了,卫氏真的反了,这个事实让霍去病一瞬像被抽离了所有意识,卫氏反了,那他该怎么办,他是皇帝陛下最委以重任的骠骑将军,他一生的职责是保卫皇帝陛下的江山,任何人对大汉江山不利都是他的敌人。

      当霍去病从书房拿出天子钦赐的宝刀,却突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等他醒过来之时,却发现自己被反绑在书房内,他环顾四周所有利器都被收走,他使劲全身的力量任粗糙的绳条磨破自己的皮,任血珠滴滴的落在雪白的床褥上,却徒劳无功。

      他该怎么挣脱,他不能躺在这里看着长安城成为一片焦土,任姐姐和陛下陷入险境,让母亲和卫氏犯下弥天大罪?

      突然他的眼角撇到几案上的那片陛下御赐的铜镜,镜片锋利无比,比得上任何刀片,他挣着从床上滚了下来,一阵吃痛,他翻滚身子连续撞在几案上,受到撞击几案上的铜镜嘭的一声落了下来,霍去病顿时欣喜不已,他忙滚过去,用仅有能动弹的几根手指,夹起碎片往粗糙的麻绳磨下,任鲜血跟着麻绳散落一地。

      在长安城仅存的一方静土中,馆陶静观天象,眼神变得越发的深沉,当年声势浩荡的七国之乱50万大军,势如破竹席卷大汉朝半壁江山,最后又怎样,还不是溃不成军,尽失民心,卫氏这群贱奴还能撼动我大汉的天威吗?以卵击石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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