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在等你》乌云冉冉

34、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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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里的气氛静得有点诡异，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也没过脑子就问陆朝阳：“是不是你们以后不会和闻渊合作了？”
　　他像是听了个笑话似的说：“这样的人品，还合作什么？”
　　我说：“你这开门做生意是不是有点太任性了？也不能因为不喜欢哪个作者，就因为人情违约吧？”
　　“他因为人情进来的，我因为人情请他走有问题吗？”说着他不满地看了我一眼，“我说你脑子是不是坏了，这个时候还帮他说话？”
　　我没想帮他说什么，从一开始就没想，现在问这事儿也是纯属好奇。
　　见我不说话，陆朝阳脸色更难看了。
　　眼看着快到小区门口了，他把车靠边停下说：“小草，我就不送你进去了，这地儿进出不方便。”
　　“没事的，这就可以。”
　　小草下车，我也要跟着下车，却被陆朝阳拉住：“你去哪？”
　　我这才想起来，我搬家的事儿他还不知道，于是立刻说： “哦，忘了说，我今天住小草家。”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他没有再追过来，我猜是因为小草。这样也好，不然我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

　　往回走的路上，小草一直沉默着，还是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我心情不好，也没在意。
　　眼见着到了小草家楼下，我像往常一样跟她道别，她却突然站着不动也不说话。
　　我有点奇怪，回过头看她。
　　她看向我的目光竟然藏着隐秘的笑。
　　我懒懒地白她一眼：“这天都快黑了，你可别吓唬人。”
　　“说吧，给你最后一次主动坦白的机会。”
　　“说什么？”
　　她端着手臂，胜券在握的姿态：“有什么说什么啊，比如你和陆朝阳之间的奸情。”
　　我心扑通一跳，嘴上还试图垂死挣扎：“堂堂陆公子怎么看得上我？”
　　“搞不好他瞎啊！快说！上次我见到你脖子上的小草莓，是不是陆总种上去的？”
　　“你最近想象力又丰富了。”
　　“少来这套！之前听说你和那种马文作者在一起，我还以为是你思想保守因为生米煮成熟饭才坚持在一起的，可我记得你当时直接反驳了我，你根本没跟他上过床。而陆朝阳对你的态度一直都很奇怪，这么算来就连他心情不好，也是从你和那种马文作者在一起开始的。”
　　“这你就有点武断了。”
　　“我武断？你知不知道我们公司最近出了个什么狗屁考勤政策？以前就是打卡，现在还要分享坐标。”
　　我纳闷儿：“这不是正常吗？公司制度越来越完善，你得顺应这趋势，别整天想着迟到早退。”
　　小草咬牙切齿：“工作日也就算了，可全公司上下只有我连周末都要时不时地给领导汇报我的地理位置！只有我！搞的公司上下还以为他对我有什么想法呢！而且这狗屁政策出台的时间就跟你换房子的时间差不多。你别说你换房子不是为了躲着他，不然你刚才为什么不敢告诉他？”
　　“你真是想多了。”
　　小草冷笑：“是吗？但你知不知道，就在今天下午，他要我分享位置，之后没多久就出现在商场，这也太明显了吧？另外还有一点，有奸情的男女之间会有一种特殊的暧昧磁场，我小草不能说是这方面的专家也可以说身经百炼经验丰富，我一眼就看出来，你别再想骗我了！”
　　我听完之后沉默了片刻：“就你？还身经百炼经验丰富？那怎么现在才发现？”
　　“唉你什么意思？”
　　我转身背对着她摆了摆手，只身朝着夜色中走去。
　　我身心俱疲，没工夫理她，更何况心里还悬着一个问题急需寻求解答。
　　回到家，我犹豫许久，还是打给了闻渊。
　　“嘟嘟”几声等待音过后，他终究还是接通了电话，但是却一个字也不说。
　　我对着毫无声响的话筒说：“我想和你谈谈……明天上午十点半，公司楼下那家咖啡厅见。”
　　良久，他略显干瘪的声音回了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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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见到闻渊时，他一副事已至此无所畏惧的表情，我从未见他在谁面前这么放松坦荡过。
　　不等我开口，他说：“如果你是来骂我的还是算了，咱俩一个半斤一个八两，谁骂的着谁？”
　　“你说我和陆朝阳？”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不然就你那点人气凭什么被那么推捧？”
　　我对他的指责有点意外，但想想也可以理解，于是耐着性子说：“我和他之前是有点……不过和你在一起之后就没有了。”
　　“真的？”
　　“真的。”我直视着他，“是你一次又一次地给他机会。”
　　我明明都已经下定决心了，要跟闻渊好好相处，可最终还是惨淡收场。
　　“这不是因为他是……”
　　闻渊没有说下去，但气势明显弱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问我：“是他甩了你？”
　　我没有说话。
　　他大约以为我默认了，略微犹豫了一下问，“假如……我是说假如，如果不是他甩了你，给你选择的话，我和他之间你会怎么选？”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他却又忽然自嘲地笑了笑：“算了，是我也会选择他，当我没问吧。”
　　我心里苦笑，没办法告诉他，其实我已经做出了选择，跟他想的刚好相反。
　　我问他：“你呢？作协那次活动后为什么来找我？”
　　他想了想说：“就觉得你挺有才的，抱着接触一下的想法加了你好友，结果发现你性格不错，而且……人气越来越好了，对我也有帮助。”
　　原来我还有这么多优点。
　　我说：“可你最后还是选择了她，又是为什么？”
　　这一次，他没有再那么理直气壮，又像他过去一样，唯唯诺诺支支吾吾，纠结许久，最终还是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回答了我：“她比你好看。”
　　我敬现实一杯酒，现实回我一碗毒鸡汤。
　　事情就是这样，任凭你再有才华，任凭你再善良，在男人面前怕是也只有两种女孩，一种是好看的，另一种就是我这样，不好看的。
　　我跟闻渊的事情彻底告于段落，虽然最初闹得很难看，但谈过之后，也算两人和平分手了。
　　我开始忙着写新文，而我那本书的改编剧进入了密集宣传期，并且随着宣传越来越多，整个主创团队都成了媒体的焦点。
　　原本作为出品人的陆朝阳也算不上娱乐圈的人，可是因为他之前就花边消息不断，这会儿就又成了众矢之的，隔两天就有被偷拍到的照片上了微博。
　　小草举着手机左看右看：“你确定你上礼拜没去公司？”
　　我吸着泡面没精打采地说：“我卡文卡成狗了，已经一个礼拜没出过窝了。”
　　“那这谁啊？”
　　我拿过她的手机看了一眼，照片上陆朝阳和一个女孩子正往一家西餐厅里走。那家餐厅出了名的高消费，他要是请我吃饭最多就是隔壁街的串儿吧。
　　不过这女孩的背影还真看着有点眼熟。
　　我点看评论翻了翻：“这不下面有人说了吗？”
　　我把手机甩给她，就在刚才一条最新的留言下是一张评论照片，照片上的人是刘溪，穿得那件衣服正好和被偷拍到的女孩身上的衣服是同款。
　　小草说：“还真是。不说我还没注意，你跟咱刘大美人除了正脸以外的其他角度还真有点像，这身材，这发型，最近连穿衣风格都很像。”
　　我说：“你打住，我一直这个风格——被你称作‘邋遢’的风格。”
　　小草哈哈一笑：“那就是刘大美人堕落了，也不能因为要嫁人了就这么不修边幅啊。”
　　我正好喝完面汤，心满意足地用筷子敲了敲碗：“我说你，对失恋中的人可不可以客气点？”
　　她虚伪地笑了笑：“差点忘了你刚失恋，可是失恋不是应该借酒消愁吗？”
　　我不以为然：“你言情小说看多了吧？”
　　“是你过得太糙了！女人就是生活在仪式中的你知道吗？喝过这酒你才算彻底跟过去说拜拜了，所以这酒你早晚都得喝。”
　　不得不说小草在有些方面办事效率奇高。第二天，她就在KTV订了间包房。
　　只不过唱歌不是我的强项，尤其是最近那些鲜肉们的歌我听都没听过，所以最后就成了小草负责唱歌，我负责喝酒。后来小草唱累了，我被逼无奈只好找一些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歌出来撑场面。歌词记得最全也基本不会跑调的只有邓丽君那首《我只在乎你》。
　　喝了一肚子酒，坐着根本唱不出来。还好包房小舞台角落里有个高脚椅，可以半坐半站着正适合我现在的状态。
　　我一边看着面前显示屏上的字幕，一边努力找着旋律：“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
　　其实我会唱这首歌，主要是我妈很喜欢邓丽君——当然我说的这个妈，是真正生我养我的那个妈。
　　以前只觉得这歌调子好听，完全不明白这歌的意思。可是在经历了这许多次分分合合之后，才明白这首歌为什么可以广为流传。
　　“也许认识某一人，过着平凡的日子，不知道会不会，也有爱情甜如蜜……”
　　想到我经历过的这些人，不爱我的我留不住，可爱我的我也留不住。对过往的惋惜，和对未来的迷茫，突然让我自恋起来。
　　酒精再一次将这些平日里被我刻意忽略的情绪放大，一首歌竟也唱的我眼眶发热。而再抬起头来时，我模糊的视线中多了一个人。
　　他站在靠门口的地方，长身玉立，手里夹着半支烟，歪着头似乎正看向我。
　　我有点意外，以前竟然不知道，他是抽烟的。
　　我低头切掉歌，偌大的包间里突然变得静悄悄的。
　　我对着话筒问：“你怎么在这？”
　　陆朝阳很平静地回答：“我来接你。”
　　我觉得我刚才喝进去的那些酒已经开始发挥功效，不然我不会感觉到，他是特意为了我出现在这里。我甚至开始怀疑，他对我真的有过超出□□关系的情谊。
　　我问：“小草呢？”
　　他掐灭了烟：“她说她难受，先回去了，让我来接你。”
　　这话本来漏洞百出，可是现在的我没有脑细胞去思考这些。
　　我看了眼时间：“包了四个小时，现在就走亏了。”
　　他阴沉的脸难得露出一丝笑容：“看来还有排在那小子前面的东西。”
　　我口齿不清地问：“什么意思？”
　　“拿钱和那小子比，看来还是钱更重要。”
　　我听明白了，他又在嘲讽我。
　　我索性坦白：“是啊，有些东西是根藏在骨子里的，不管挣多少钱都改不了。”
　　“不过在你那能仅次于钱重要的也不错了。”
　　我还没弄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他又问：“你就那么在意他？”
　　我想到这些天的失意，是很难过，却不是为了闻渊。
　　我摇头：“我不是在意他，我是在意我自己，我觉得我要嫁不出去了……”
　　我的眼眶又热了。
　　“那也是你自找的。”
　　我颓丧地搓了搓脸。
　　他说：“算了，过去了就算了，现在呢？还要唱吗？”
　　我翻了翻歌单，没什么我会的了，不过既然他来了……
　　他像是知道我的想法一样没好气地说：“别看我，我才不唱。”
　　我还在心疼那剩下的一个多小时，他已经过来搀扶我了。
　　轻而易举地把我架在他肩膀上说：“放心吧，这次公司报账。”
　　我松了口气：“早说啊。”
　　说着也就不再犹豫，顺手拿起外套靠着他走出了包间。
　　我今天难得穿一次高跟鞋，本来就走不好，喝了酒就更是举步维艰，几乎走一步绊一下，我明显听到陆朝阳呼吸的声音都变得粗重起来，他一定受不了我了。
　　好不容易走到停车场，我正要上车，又想起来一件事，踉踉跄跄推开他跑到车头前一看……完了，这车我还不能上了。
　　“你又干什么？”他的语气明显很不耐烦。
　　“你怎么开自己的车来了？”
　　“我不开我的车我开谁的车？！”
　　“可以开公司的车啊，这下好了，这车吐脏了我可赔不起。”我觉得自己真是了不起，喝了这么多脑子还能这么清醒。
　　我无比庆幸地摆了摆手：“你先走吧，我打车回去。”
　　我正往停车场外走，突然脖子上一紧，被人拽住了后衣领：“别逼我动手！”
　　“喂！”我踉跄着倒退，鞋都掉了，“我的鞋！”
　　突然间天旋地转，我立刻闭上了眼，强压下胃里的那一阵翻涌。再一睁眼自己已经被他抗在肩膀上，而我刚才掉的那只鞋此刻正被他拎在了手上。这绝对不是我们俩最亲密的样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我心跳如鼓。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我被他猛然仍在副驾驶位上。胃里再度翻江倒海，我觉得自己马上就可以吐出来了，连忙想推开他下车。结果面前的人非但纹丝不动，反而直接压下来，我心里一惊，翻涌起来的东西又被压了下去。
　　他在替我扣好安全带后，顺势在我手里塞了个朔料袋：“随便吐。”
　　我怔怔地看着他绕回驾驶位上了车，发动车子，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