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一钟·何所慕 何所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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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闹市。
毛逑逑观察着四周喧嚣的人群，如此确定。
来到此处后第一次出宫，她兴奋异常。一旁的妲己却看上去兴致缺缺，她蹭了过去，戳戳他的手臂。
“……嗯？”妲己半垂着眸子，噙着笑意看向主动靠近的某球。
“妲爷你不开心？”毛逑逑比了个剪刀手，“笑个给爷……啊不是，给我看看。”
“没呢……”苏妲己翘起嘴角，“你不是说要出来？”
的确她是在早膳时分提了一句想出去宫看看之类的话，没想到苏妲己为实现她随口一语如此雷厉风行，毛逑逑真是万分感动。
“如果宠物擅自出来，却没有跟着主人的话，我会很头疼。”苏妲己加深了嘴角意味深长的笑意，“听得懂我的意思吗？”
“懂得不能再懂了！”毛逑逑正了正身子，“放心吧，小的绝不乱跑，不给妲爷添麻烦！”
苏妲己满意的揉了揉宠物逑的头。
毛逑逑几乎泪流满面——请容我收回十秒前的感动。
尽管如此，谁又会和送上门的好处过不去，再说下次出来还不知要等到何时。毛逑逑果断地遗忘了某些憋屈的事实，欢快地蹦向了路边的小摊。
好像是买卖瓷盘的。毛逑逑疑惑地猜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摊上的瓷盘朴素至极，甚至其中某些的边角处有缺口和裂纹。
这也可以卖么？
她俯下身，捡起一个尽是裂纹的瓷盘细细端详。
“喜欢？”苏妲己微弯身子，轻声问她。
“这个……”毛逑逑看着手中不止于用略有瑕疵来形容的瓷盘，森森地陷入了沉思。
“小姐想要吗……？”年迈的摊主迟迟挨挨地问到，瑟缩着干皱的双手，似乎因两人光鲜的衣物而渴望着这单生意，又因相同的理由抱有怯意。
“嗯……”毛逑逑的眉头几乎打成了死结。虽然很不想要但完全不忍拒绝怎么破？
她望向身旁的苏妲己请求帮助，苏妲己回了一个春风化雨的笑容，不正常到让毛逑逑浑身发颤。
“想要的话就买。”苏妲己的笑在毛逑逑眼中仿佛掩着暗流汹涌，可他的话里也是蕴着三分笑意的。
这究竟什么情况？
魔王大人，紧急事态，敌方火力太强，请求支援！
“想要的话就买。”魔王大人直接复制粘贴的干脆利落。
魔王大人你这个战五渣！
毛逑逑直视摊主瘦削到只剩下一身皮包骨的身子，一咬牙从众多瓷盘中选出一个较为完整的，朝妲己悻悻地笑了笑，“妲爷，我想要这个。”
苏妲己笑的更加惑人，二话不说就买下了那个瓷盘，以至于毛逑逑抱着瓷盘走在路上的时候，还以为天将降下红雨。
“你不喜欢，对吧？”苏妲己倏然间出声。毛逑逑抬眼看去，发现他眼中春水都结成了寒冰。
“……不喜欢。”她看着手中瓷盘，那裂纹那缺口，着实是叫人难以堪透的扭曲艺术啊。
“那样的话，为什么要？我不想听谎话。”苏妲己瞥她一眼，未散去瞳中冷意。
“妲爷，你弄错了。我说的是想要。”毛逑逑仰头与苏妲己对视，然后笑开：“想要的东西，不一定是喜欢吧？”
苏妲己一瞬忡怔。
“意外。你出乎意料地看得清……某些东西。”久违闻言的魔王大人难得感叹道。
——哟哟哟魔王大人。嗯，关于这点我觉得吧真正一无所知的人是不存在的。
“呵，我一直认为你很蠢。”魔王大人回以哧笑。
——这你倒没想错，我的确很蠢，不然早就拿到通关之匙了。
“猪吃老虎。”
——虽然我承认自己蠢可也没承认自己是猪！魔王大人你要给我个解释，这是对我人格的羞辱！
遗憾的是魔王大人又如从前一般选择性失踪了，毛逑逑愤怒的声控并未得到任何有效的回应。
她这才推了推鼻梁处并不存在的眼镜，为自己的表现点了三十二个赞。
——装逼如风，常伴吾身。
正晃荡的时候，毛逑逑的玻璃心猛然间受到了强烈的惊吓，几乎碎成了渣渣。
方才那位卖瓷盘的老人被两个强壮的家丁按到在地，全身血肉模糊，拖过的地方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围观之人不少，却无一人敢上前制止，毛逑逑刚移动脚步，就被苏妲己拉住了领子。
“别过去，这是王令的结果。”他语气平静，仿若眼前并无一事发生：“这便是你曾经所侍奉的王。”
他不会还真以为自己是纣王那边的吧，不过如果真是的话，恐怕被眼前景象打击不小。今日闹市所见，无非是哀鸣的平民，和这般仗势欺人之事罢了，如果他带她出来，正是为了让她见识如此景象好对纣王失望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洗脑目的的话，这实在……美人心计啊。
然而毛逑逑并非王臣，她甚至知晓这番场景是因何而生。
那个死蠢的技术宅，暴政和苛税也模仿成这样是作死吗？
毛逑逑垂下了眸子，极力伪装出自己悲痛欲绝的心情。
苏妲己对此结果表示很满意，他单手蒙住了毛逑逑的眼睛，倒是没让她再看到眼前的血\腥景象。
“回去吧。”他轻语，“我们一起。”
毛逑逑搭上苏妲己的手臂，微微靠向他胸膛。
如同得到什么奖励，苏妲己整体气场都柔了几分。
妲爷啊妲爷。毛逑逑用自己的睫毛刷着苏妲己的掌心。你再这样喜怒无常下去，我整个人都要被吓die了。
回宫之后竟是无事，毛逑逑把才得来的艺术型瓷盘端端正正摆在了架上，感叹实在与一旁的紫玉莲，黑曜晶以及一系列烧金装饰物格格不入后，继续无所事事的度过了整个下午，慵懒的几乎和软塌融为一体。
因为整个下午一直待在殿内却不知道在做甚的苏妲己，毛逑逑也没能去纣王那观察情况。
总得找个时间，再这样下去的话没准那个死宅早把钟表之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难得如此心思郁结。
甚至郁结到晚膳后再爬上快要成为本体的软塌的时候，不出半刻便去见了周公。
此夜正值上弦月。
错落的月光铺洒在他倾泻的墨发上，仿佛最上等的丝绸。
“想要的东西不一定喜欢。”他垂眸瞳色浓烈似酒，笑容妖异到诡谲：“但喜欢的东西，就一定想要。实在是……想的不得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一钟·何所慕 何所欲
